林家三房,从田家回来后,林玉就跪在父母面前主动请罪,虽然她对自己的行为不后悔,可田家毕竟是嫡母的娘家,嫡母对她视如己出,也不曾苛待她姨娘,所以她自觉愧对嫡母。
林三爷夫妻俩初时摸不到头脑,听完后续脸色铁青,差一点儿下午名节尽毁的就是自家女儿了。
林三爷愤恨也震惊,恨有人敢对自己女儿动手,惊的是从前柔柔弱弱的女儿居然成长为了这样,比他这当爹的还果断狠辣,日后说不定还真能在官场混下去。
而林三夫人心情就复杂了,她自然有些怨林玉毁了田家名声,可做为女人她也理解林玉,没资格要求林玉反击时为加害者着想。
更庆幸林玉有能力反击,否则田家就不单是名声被毁了,惹怒两家相府,田家就彻底完了。
相较于林玉,林三夫人更恨自己娘家不争气,恨娘家人不顾她,恨娘家出了个败类带累了所有人的名声。
“玉儿,你受委屈了,是母亲对不起你。”林三夫人将林玉扶了起来,“母亲必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母亲,女儿不需母亲再做什么了,只希望母亲不要怪女儿出手狠辣。”林玉小心地说道。
“母亲有什么理由怪你,母亲还要多谢你保住了田家无辜之人。”林三夫人说道,如今林玉没事儿,林家名声没受影响,帝后、林家和段家不会对田家赶尽杀绝。
劝慰走了林玉,林三夫人一脸愧疚地转向一言未发的丈夫,“夫君,对不……”
“罢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给岳父传个话吧。”林三爷心中恼怒,不想多说话,怕控制不住自己迁怒于妻子,“今天这事儿,我希望田家能给出交待,别逼我这做女婿的亲自上门去讨。
另外,若无人唆使,田文杰没这个胆子,这事针对的不是玉儿,是陛下任命的女官,与忤逆陛下之人勾结,田家日后好自为之。”
宣平的意思傍晚就传给了林芙和林三夫人,林芙不打算插手田家的决定,她也想看看田家是不是清醒知进退。
林三夫人却不能不管娘家,有林三爷的话再有宣平的懿旨,不懂政事的她也知道这次田家牵连到大事里了,若田家的处理不能让宣平和林家满意,就要大祸临头了。
所以林三夫人给父亲写了封信连夜派人送给了父亲,田老爷子一夜都没睡好觉,初三一早儿,眼下青黑的老爷子就将儿子和成年的孙子们来主院议事。
“这次的事除了要亲自上门陪罪之外还得给人家一个交待,我想了一夜,将许氏休回娘家,文杰送到老家乡下的庄子里软禁起来,终身不得出。”田老爷子说道。
“父亲,出现此事也是儿子教导无方,怎能一味躲避,许氏不堪可也是儿子结发之妻,二十余载的夫妻,儿子实不忍休弃,愿带着许氏和文杰回老家乡下的庄子度过余生。”田二爷诚恳说道。
因自幼父母亲情淡漠,田二爷重情不重名利,虽然妻儿犯了错该罚,但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妻儿被舍弃自生自灭,他情愿带妻儿回乡下清贫度日。
“你不后悔?”田老爷子盯着儿子。
“绝不后悔。”田二爷很坚定。
“好吧,既如此,你二房的私产可以都带走,乡下那处三百亩的庄子给你,也够你们吃用了,这府里的一切就跟二房无关了。”田老爷子点头应下了。
“儿子谢父亲成全,日后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还望二老保重身体。”田二爷跪下给父亲磕了个头。
“走吧,走吧。”田老爷子摆摆手。
田二爷走后,田老爷子接着说道:“这次的事几乎将田家送上绝路,祖宗维护百年的清名也毁了,你们日后要严律克已,否则田家就真的完了。
我身为家主也有治家不严之罪,所以我决定卸下家主的位置,这家里人多乱遭遭的,干脆一并分家吧。”
“父亲,这不行啊!”田大爷说道,父母尚在,哪有兄弟分家之理。
其他人也大多不愿,田家发展最好的是大房,分家了,不是一家人了还怎么名正言顺的沾光?
“这家必须分,父母尚在,倒也不好分府别居,反正如今各房有各自的院落,把财产和中馈分开也就是了,各房自理,免得纷乱。”田老爷子说道,以后大房就不用管其他房了,好好发展自身,将田家拉出泥潭才要紧。
琴韵将田家的处理结果报到了宫里,彼时帝后二人正在下棋,皇帝听后不满意地说道:“就这,轻点儿吧?”
“可以了,大过年的,还非得出人命啊?反正玉儿没出事,闹得太严重了总会影响三婶和芙儿。
再说了,如今外人只知田家与蒋家的丑闻,若是罚得太重了,总有人会发现蹊跷,何必横生枝节。”宣平倒没意见。
宣平手中捏着一颗白玉棋子,低头专注地看着棋盘,研究该落在何处,棋子落下后,宣平才抬头问道:“那二人的伤如何了?”
“田家主下手挺重,大夫说了无法复原,日后绝无站起来的可能。”琴韵回道,便是有希望,大夫也会将希望掐灭的。
宣平满意的点点头,活着受罪不比干脆死了难受多了,“联络许家的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正在审问。”琴韵回道。
“幕后主使和许家决不能姑息,人品低劣、手段龌龊,这种人,便是表面再干净也不能饶了他,伪君子比小人更可恨,对付这种人,我们也不能太讲君子之道。”宣平冷冷地说道,言外之意,没有罪名就制造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