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沈国公的问题,再下面就是冯思海和白默然得了个世袭的伯爵爵位,是对这十几年他们跟着安王浴血奋战的奖赏。
不过这爵位对冯思海还好,可对白默然就有些鸡肋了,他是宁国公世子啊,早晚是要当国公的,那这个伯爵不就浪费了吗?
不过皇帝格外开恩,待他日后接了国公位后,可以将伯爵位传给嫡次子,由他承袭,当然若他没有嫡次子那就没办法了。
再然后是安王身边这些副将和沈家的小辈们,或大或小都得了个爵位,这些皇帝也不关注,直接按兵部草拟的文书执行了。不过将赏赐的金银等物换成了宅子田地。
本来一脸肉痛的户部尚书乐了,他国库里银子不多了,去年抄家得来的宅子田地却还有不少,如此一来省得变现了。
这次论功行赏,安王手下的人都得了实惠,景王一派的人心里酸酸的想着,你们高兴吧,一会儿就让你们哭!
其实安王的新税法若施行一项,还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总有些脑袋不这么木的人能想通,跟上朝廷的发展。
可他偏偏心急的一步到位了,而且两项都是惠及穷苦百姓的,这些官员们是读书人而且谁家没有几百亩地,这一下里子、面子都没了,这还能忍?
等到欢乐的排排站分果果环节结束,大殿上的气氛陡然起了变化,景王悄悄打了一个手势,针对安王的攻击就开始了。
首先站出来的是户部左侍郎候明机,这人本来算是中立派,但倾向于安王,等到燕的事一曝出来,他就果断地投奔了景王,安王这是要从他们读书人和世家的身上挖肉啊!
他侯家在江南有良田几千亩,并且年年增加,每年都有许多交不起丁税田赋的人自愿将土地贱卖给他们,然后再租种,他家凭此大肆侵占土地。
而按照安王在燕云施行的税法,分档收税,家中田地十亩以下者,每亩征税一钱;十亩到五十亩者,其中十亩每亩征税一钱,超出部分每亩征税二钱;依次类推五十亩到一百亩三钱,一百亩到五百亩四钱,五百亩到一千亩五钱,一千亩到两千亩七钱,二千亩到五千亩一两,超出五千亩的则要收二两银子。
而且安王还说了,各地的税率应该根据当地土地收入的实际情况来定,这不是要了命了吗?燕云那里的良田一亩地每年的收入平均为四两多点儿,江南的良田一亩地每年为七两多点儿。按这个算法他家一年少说要交几千两税银。
“陛下,臣有一本,参奏镇北将军安亲王自七年前开始无旨插手燕云政事,违背了太祖皇帝武将不可干政的祖训。且他五年前在燕云随意制定律法,一意孤行,推行的政策与朝廷相悖,请陛下明察。”既然如今安王明正言顺的掌握了燕云的军政大权,那就只能是从时间上找问题,皇帝也没给安王先斩后奏之权。
从前废太子参安王私刑官员,却没说他插手政事,因为当废太子觉得安王是心腹大患时,安王已经在燕云立住了脚跟,太子派去燕云的官员死了好几批,兵荒马乱的地方死个地方官太正常了。
太子一派的官员可不想被派到燕云,一来看不上那时时易主的燕云,二来不想去白白送死,而且那时朝中其他皇子占据了太子派的主要心神,武将干政这么大的罪就这么被忽略了。
林启和段相倒是想给太子提,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没了安王,谁来阻挡北胡,谁来维系宣朝的歌舞升平。
皇帝也知道此事,不过他选择了默认,在那破地方他不觉得安王能成长为心腹大患。
但景王不知道,他只以为从前兵荒马乱无人关注呢,特意派人去燕云详细调查了一番,梳理出了明确的时间线,证明安王在皇帝允他在燕云选官前就已经插手了一年多的政事。
宁王如今兼任着户部右侍郎,看着侯明机实在是不想承认这位是他的同僚,虽然去年朝廷命官损失惨重,可父皇也不该随意选官啊,这位平常看着倒是稳重,这一伤了他的利益就跟那烫了脚的猫似的跳了起来,多少年前的陈饭了能炒出什么花样来。
从前对安王偏见颇深的皇帝都没将这当回事,如今对安王偏宠有加的皇帝更不会因此事责罚安王。
果然,“侯爱卿多虑了,因着当时燕云是战场,纷乱异常,所以需要个杀伐果断的行政长官,一事不烦二主儿,朕就给了安王一份密旨,让他协理政事。”两句话皇帝就给安王找了个理由。
“父皇,您何时给的安王密旨?儿臣怎么没听说过。”景王的语气有些酸酸的,那时候皇帝和安王的联络只通过言简意赅、干巴巴的公文,怎么可能给这个最厌恶的儿子这么大的殊荣。
“景王,何为密旨?还是说你怀疑朕说谎,包庇安王?”皇帝冷冷的问道。
“儿臣不敢,儿臣有罪。”景王心里发苦,虽然事实如此,他也不敢揭穿啊。
开局不利,不过景王没有放弃,反而越挫越勇,看着安王的背影暗道:你有父皇偏心又如何,本王有大批朝臣的支持,有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古往今来多少雄才大略的君主向读书人妥协了,给了他们免税的特权。咱这父皇从前推进取消丁税这一项都失败了,我倒要看看他能保你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