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段相暗中的支持,景王的信心又上来了,打算重提立太子一事,招了手下官员谋士们来商议。
“这段相那边是不是还要再确认一下?他毕竟还没正式松口,直接认为他可靠是不是有些草率?”丁宁远有些犹豫地说道,他虽然知道内情,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一下的,作为景王谋士,总得为景王考虑周全。
“殿下,臣认为丁先生说得有些道理,段相这个人老奸巨猾,不得不防。”户部的孙郎中也有些疑虑。
“殿下,胡某倒认为段相应是可靠的,段相这些年一直与林启不和,明争暗斗的厉害。况且段相将孙女嫁给了废太子,段家差一点儿就成为后族,结果这一切被安王等人破坏了,段相必然不能甘心。”负责拉拢段相的胡谋士说道,拉拢段相是他的任务,自然希望能成功。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两位丞相不和虽然有争强好胜的缘故,但未必不是为了让陛下放心,两相若和了,陛下就该睡不好觉了。
至于废太子的事吗?说白了更多还是废太子作死,段相后期态度很消极,对废太子几乎已经放弃了,又怎会为了此事与安王等人成为死敌呢?这并不符合他的利益。”吏部左侍郎说道,他也觉得谨慎点儿好。
“殿下,段相这人贪权重利,不会和利益过不去,为了利益他可以放弃废太子投靠安王,自然也可以为了利益放弃安王投靠王爷。
在安王那儿有林相等人,他根本进不了核心,对安王来说镇北军的武将是嫡系,林派和齐派是半个嫡系,段派只是个投诚过去的外来者,有好处也得别人分完了才能轮到他。可在王爷这儿,他的地位可就不同了,凭他的官阶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王谋士说道。
“段相因着族人要转换阵营一事直接就分了宗,还送了几个孙子去镇北书院学习,明显就是在向安王表忠心呢!”孙郎中说道。
“那不过是几个不太重要的小孙子罢了,他的嫡长子带着嫡长孙可是明白投靠了王爷,几个成年的孙子也站在了王爷这边。”胡谋士争辩,这几个人是他亲自去争取的。“而且据他们说段相与林相不和是真的,绝不是装样子,被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人压在头上,段相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行了,用人不疑,本王相信段相。”景王开口一锤定音,说的好听,其实他是把段家未来的俩侯爷灌醉了,从中套出话来才确定的。
据那爷俩说:是段相指示他们投靠景王的,段相当初投靠安王本就是被逼无奈,又有林启等人压在头上,过得十分不如意。至于分宗一事,一来是为做给安王看,让他放松警惕,二来是为了借机清理家族中那些占用资源还惹祸的害群之马。
段相的事告一段落,下面就该来讨论一下立太子的事了,“父皇五十多岁了,该奏请立太子了吧?太子是国本,这位置不能一直空着啊。”
这么大年纪了,有个万一怎么办,宣朝的皇帝少有能活到六十岁的,先帝更是不到四十岁就去了。
这万一太子位还没定下来皇帝就去了,谁来继位?安王如今军权和政权都有,到时候他手中一点儿军权都没有,肯定争不过安王!
但如今在皇帝面前,争个太子之位他自认还是有一争之力的,毕竟支持他的人也不少,全国的封疆大吏,一半人跟他关系不错。
只要他当了太子,皇帝驾崩后,他就能名正言顺继位,安王若是不服,那就只能造反了,这些人愿意跟着他争太子之位,但未必肯跟他造反谋逆做乱臣贼子,骂名千古。
“在下认为还是先把安王拉下来再奏请立储为好,”丁宁远说道,“如今陛下看重安王,冒然奏请立储,很可能就便宜了安王。”
“本王何尝不知,可抓他的把柄太难了,战场上能参的错处都参一个遍了,一点儿用都没有,北胡战场上离不了他,父皇对他自然看重包容。京城里有宣平在更是针插不透、水泼不进。”景王有些头疼的扶额,对手太强大了!不过他也没有放弃的想法就是了。
“王爷,他战场上的错处还有一条呢,况且如今北胡已经被打残了,二三十年都别想再大举入侵,那战场上有没有他都没关系了。
失去了独一无二的作用,那安王在陛下这儿的特权也就剩不了多少了。”辛御史故作聪明摇头晃脑的说道,把安王当成惹皇帝忌惮的普通武将了,前辈们惨烈的下场丝毫没有吓到他,还在主动要求冲锋陷阵呢。
“辛大人想怎么参?”景王十分感兴趣的说道,眼中充满肯定和赞赏,让辛御史十分受用。
“殿下,这次开战后,陛下就命沈国公带着西北军前去支援燕云,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前线送来的捷报都是安王如何如何,镇北军如何如何,西北军可是半点儿军功都没有啊!”辛御史道。
辛御史一说,众人这才想到,确实如此啊,西北军一去燕云就没动静了,安王简直就是把西北军当辅兵用了,一点儿军功都不分给人家啊!
“辛大人说得对,安王这有些过于贪功了,不知分寸的偏袒镇北军,这会影响各军之间的团结的。”景王道貌岸然地说道,“这事儿是该给父皇说说了。”
“殿下,臣悄悄联络过沈家及西北军在京的老将,他们对此事也是十分不满。”丁御史确实做了不少功课。
“三日后的朝堂上,我们定要帮西北军讨回公道!”景王假仁假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