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真怪,怎么没人接亲?”
“谁知道呢,还是离远点,万一...”
金涛城里,一身红嫁衣的富江独自入城,朝着风雨阁而去。
路上不少人都指指点点的,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也有不少男人因为富江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而感到沉醉,若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恐怕早就动了什么歪心思。
“这位姑娘找谁?”风雨阁门口,两个风雨阁弟子伸手拦住了富江。
富江停住了脚步,用带有魅惑的声音说道:“来收一笔债。”
两个风雨阁弟子面面相觑,就这身打扮,不会是来收情债的吧?
这是门中哪个师兄在外头留下来的风流债,今儿个这是找上门了,而且这一身大红嫁衣的,要是处理不当,是不能善了了吧。
“敢问姑娘是找我这风雨阁里的哪位,我好进去通报一声。”这做看门的,就得有眼力。
特别是江湖人,谁知道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会不会是某个名不见传的强者呢,而且就对方这情况,这要真是某个师兄留下来的风流债,那一下子就爬到他们头上去了。
“镇江龙王顾天成。”
“镇...姑娘可是拿我等二人寻开心不成?”这看门的风雨阁弟子神色不悦,这镇江龙王顾天成他能不知道吗?
这可是他们风雨阁的阁主呢。
“非也,我来收的就是镇江龙王顾天成的命债。”富江说完,不知何时已经踏入了风雨阁之中,只剩下声音还回荡在那两个弟子的脑海之中。
等两人反应过来,转身赶忙喊道:“拦住那个穿嫁衣的女子,她是来挑事的。”
这种身法,这种轻功,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再加上那么收命债三个字,组合起来定然不凡。
听闻这话,风雨阁内一众弟子都警惕起来。
“贵客登门,不知我欠了什么命债,可否直言。”一个身着锦袍,长相端正的中年人腰间别着一柄长剑从楼梯上缓步而下,责这人五官之上,带着一丝久居高位的威严,虽然不及楚帝,但一举一动之间也是带着名家风范。
此人正是镇江龙王顾天成。
顾天成自然也看出来这富江不好惹,所以才亲自出马了。
要是换一个人,出来的肯定就不是他,但在顾天成眼中,这富江的实力,起码也是武道境界不见君,和他平起平坐的武者,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对方,但他自一路崛起,交好的人脉多,得罪的敌人也是不少。
但凡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朋友多,敌人更多。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富江的声音轻浮且傲慢,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顾天成眼中寒芒一闪,能花钱买他的命的人,恐怕出价不菲,能出的起价格的人少,能请得动一位不见君强者的人更少。
“看来顾某这脑袋还挺值钱的嘛,不知贵客出自何方?”顾天成开口问道,这意思是问你是什么来历?
富江轻轻一笑:“金钱帮,红娘子。”
话音刚落,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得一道红影闪过,短兵相接的金铁交鸣声在风雨阁之内响起。
顾天成腰间长剑不知何时早已出鞘,长剑一横,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富江那刁钻的玄阴三剑。
“玄阴三剑,没想到除了当年万福九千岁,还有人会使。”顾天成语气之中带着忌惮,似乎在思考这金钱帮到底是什么来历,有这么一位武道强者坐镇,怎么可能会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呢。
只是富江没有回答,脚下一点凌空一点,身形化作红影倒退,大红的嫁衣一卷,一根根银针从那嫁衣之中飞射。
顾天成眼中瞳孔一缩,手中长剑入化作狂风暴雨,道道剑光闪彻整个风雨阁。
那叮叮当当的长剑与银针对碰声不绝于耳。
顾天成也是看出来,这金钱帮的红娘子是下死手了,当即轻功一运,缥缈如风,速度丝毫不下于富江所化的红影。
顷刻之间,手中长剑风雨晦暝,直取富江的要害。
富江手中玄阴三剑之中左右各一剑,抬手轻巧一挡,剩余一剑从裙下被她一脚踢出,如金线般朝着顾天成的喉咙而去。
二人交手速度极快,从一开始的单纯试探到如今风雨阁内所有的弟子都看不清动作。
只能看见一道红影与另一道风雨在不断的交手。
好在风雨阁的弟子也不是什么傻子,见此情况,看热闹的还是少部分,大部分都赶忙逃离这地方,这要是磕着碰着了不得连命都没了嘛。
这动静一大,自然就引得不少人关注,不过大部分都站的远,整个风雨阁都快被两人给打烂了。
什么真气爆发、剑光、寒芒还有红影、金丝,堪称是极其的豪华。
顾天成也不在乎,只要他能赢,届时名声会更上一层楼,那到时候自然有人出钱出力来他重修风雨阁。
至于输了?
那连命都没有了,那哪还管得了其他。
“这已经有数年没见过镇江龙王出手了吧,上一次出手,似乎是与万剑宗的擎天剑主试剑吧,当年可是以一招险胜对方,如今再次出手,也不知道对上的是何人?”
“是一名穿着嫁衣的女子,名为红娘子,据她自称似乎是金钱帮之人,只是这金钱帮是何处势力,为何从未听闻过?”
“我倒是有所耳闻,数日前我从丹宁城回来,那外头的流民就有一名为金钱帮,来历颇为神秘,只是我也不知是否是同一个。”
“那流民何德何能?恐怕只是名号相同罢了,若真有这等高手坐镇,岂会在流民之中?”
“快看,二人收手了,怕不是要分出胜负了吧。”
远处嘈杂的讨论声不由的一停只见红影与风雨分开,二人落地之后,各站一方。
富江手中的玄阴三剑往嫁衣内一藏,声音之中带着妩媚说道:“金钱落地,人头不保,可还有什么遗言?”
顾天成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早已断裂,身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势一般,气息也没乱的样子,众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富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无憾。”顾天成的语气看起来依旧中气十足。
富江手中一枚铜钱抛出,落在了顾天成的脚边,这铜钱落地时声音掷地有声,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铜钱落地。
而后富江转身离开,犹如道道红影相随,只余地面上拿打转的铜钱停摆,外圆内方的身体上刻着财可通神四字,而一旁则是顾天成掉落的脑袋和不断蔓延出的鲜血将那一枚铜钱浸没、染红。
一时间,所有人都鸦雀无声,这,是个什么情况?
刚才那镇江龙王明明中气十足,气息稳定,只不过是手中剑断,这怎么只是铜钱落地,脑袋就给掉了呢?
...
【击杀镇江龙王顾天成,获得乐园点+】
殷长生看着眼前刷新出来的击杀提示,知道富江算是顺利完成任务了,接下里就得让子弹飞一会儿,让金钱帮、红娘子等这些事发酵一番。
只要消息在丹宁城里传开,这事基本上就妥了。
到时候让富江在丹宁城在走一趟,让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安分安分,实在要是不愿意安分的,那殷长生就打算让对方体面了。
最近抽卡抽的有些上瘾,密密麻麻的数之不尽的武学结界牌,殷长生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全都是一层的,这武学多了,工具人都不够用了。
“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客人上门。”拿出了一枚硬币,就这么一抛。
见到硬币的朝向,殷长生不由得眉开眼笑:“哦吼,今天又有新的工具人,不对,是客人上门。”
这些天殷长生每天早上都会扔一次硬币,每一次都显示不会有人上门,但今天不一样,显示有客人。
就是时间有点不大确定,直到傍晚时分,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殷长生还没开口问说要什么,对方就先开口了。
“敢问掌柜的,可姓张名三。”
“对,是我,秦萧托你给我送信?”殷长生听到对方这么问,除了秦萧托人给他送信之外,一般不会有人这么问了。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存在,根本就没什么人知道。
“可是百家学院南三路的张三?”那文士又问了一遍。
这让殷长生更加疑惑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之前送信的那两人可没问过这问题,要知道,整个百家学院都爆炸了,这事无论在江湖还是朝堂之上都是一个大风暴。
不就擒龙书生没了,连楚帝也死在了哪里。
如今这楚国群龙无首,混乱一片,各地都隐隐之间呈现出了军阀割据的情况,只待楚国崩溃,便可蜂拥群食。
殷长生没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仔细的打量着这文士,看样子秦萧是没有托他来信了。
“不是,怎么了?”殷长生直接就否认了,能打听到这事,肯定是有所图谋。
那文士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殷长生会否认。
“还请莫要玩笑。”文士听到这话,反应过来后神色也是不对劲了起来。
“玩笑?谁跟你开玩笑了。”殷长生语气里带着不悦。
开玩笑?是你先开玩笑的吧。
学院都炸了没活人,他又这么低调,你上来就曝光了他的出处,这要没问题殷长生可不信。
那文士脸色越发的难堪了,最后呐呐的说一句:“真不是?”
“不是,你肯定认错人了,我又没去过百家学院。”殷长生把耷拉在他额头上的章鱼脚扒拉开之后说道。
“既然如此,是我认错...不对,你就是。”那文士本想说他认错人了,但看到殷长生脑袋上顶着的章鱼,一道灵光从脑海之中闪过,当即确认了殷长生的身份。
殷长生顺着对方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草率了,这头上还顶着只章鱼,这么明显的特征,很容易重合的。
“你有什么证据。”殷长生虽然知道自己暴露了,但他就死鸭子嘴硬,偏不承认。
“见过孝王殿下。”那文士当即跪下说道。
“...”
这里头槽点有点多啊,先不提孝王殿下是什么鬼,这是准备拿着他这维度乐园送的废太子之孙搞事呢。
“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什么孝王。”殷长生总觉得这个孝字很奇怪,特别是之前他让七魔王围殴楚帝的时候,这个孝字颇有一种哄堂大孝,把人给孝死的意思。
“殿下,此番朝中混乱,各地贼盗四起,今有大将军愿为孝王证名,以净朝堂,扶孝王殿下荣登九五,重塑我大楚河山。”这文士说的很好听。
但实际意思是什么,大将军缺一个傀儡和名义,正好这皇室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你一个,这个傀儡当仁不让就落到你身上了,他估计,连这所谓的孝王封号,估计也是之前刚刚加封出来的。。
殷长生摸着下巴,这是准备让他当汉献帝呢。
“我说了,认错人了。”殷长生再次拒绝了,不过心里却开始盘算着这事。
当傀儡?
倒也不是不行,就他这情况吧,想夺权不还是分分钟的事情,七魔王、龙王、红孩儿再加上尸解仙和骸兽,还有隐藏势力金钱帮,这要是再借着这不知名的大将军壳子,完全能够看着像是傀儡,实际上是幕后黑手的身份。
不过也不能张口就答应,得等对方来硬的才行,要不然怎么符合身份?
“孝王殿下,岂不知...”
这文士一张嘴还真是了不得,各种大义、小节乃至于所谓的感情都打了出来,这要是原本的张三,肯定就被忽悠住了。
但殷长生不一样,不仅没被忽悠住,还想反而敲对方一竹杠,甚至把对方的势力连皮带骨的一起吞下来给自己敛财呢。
“你说的很对,但我这有店走不开啊。”殷长生一脸的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没空啊。
文士眼中精光一闪,他觉得殷长生这话里话外,下意识之间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说,只会否认。
“无妨,殿下可以去京城之内开店,大将军会为殿下您安排妥当的,只需殿下您归朝摄政,天下定然重归正统。”这文士当即说道,还用上了大义压阵。
“我考虑两天怎么样,毕竟故土难离,我这...”殷长生寻思拖一拖,等这边发酵的差不多了他再走,反正在哪里混不是混嘛。
“殿下,事不宜迟啊,晚一日,这天下百姓便苦一日。”
其他的殷长生可以不吐槽,就这一句殷长生就不得不吐槽,这跟百姓有什么关系?
有他没他天下百姓一样苦吧,楚帝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活不下去了,现在这情况造反的已经有一大批了吧。
这分明是那个所谓的大将军想要尽快把这个名义掌握在手上,然后携天子以令不成。
“也行,那等我收拾收拾,咱们再上路,你等我...”
“殿下,不过些许俗物罢了,等回了京城,大将军自会在赏你的,何必执着...”
啪!
殷长生一巴掌扇在了这人的脸上,五指印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浮现,那文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我说了,等我收拾一下,不然的话,让你先上路,懂吗?”殷长生语气平淡,这小子真就蹬鼻子上脸了,还敢打断他说话,平常里只有他打断别人,哪里有别人打断他?
瞧瞧对方刚才说的那话,什么叫做回去之后大将军自会赏你?
这是下级对上级能说这种话?一个大将军赏一个王孙,这说明什么?
说明刚才那些都只是冠冕堂皇的措辞罢了,真以为对方是请你回去当老子的?
是让你过去当孙子的,甚至连这文士都是这么想的,要不然能说出这话来。
“还请殿下三思,国本为重。”文士脸上也是一寒,脸上的五指印越发的清晰,门外已经围上了一群着甲胄,带兵刃的士卒。
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殷长生慢悠悠的收拾着无字书,里面的万智牌他早就回收了,现在真就只剩下一堆无字书了。
“可以啊,不过,你可以全权代表大将军?”殷长生漫不经心将无字书放入木柜之中说道。
“自然是能,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我想向大将军借一样东西,不知道大将军能否割爱。”
“殿下直言,大将军定然双手奉上。”那文士当然这么说了,先缓住殷长生再说,后面给不给、什么时候给就另说了。
“我想向大将军借阁下你的头颅一用,头颅到手,我立刻启程。”殷长生瞥了一眼说道。
这文士听闻,脸色一变,眼中寒芒闪过,觉得殷长生太过分了。
“殿下可这能开玩笑,左右,还不请殿下上马车,回京城继承大统。”文士语气森然,心里已经开始谋划如何让殷长生‘自愿’禅让,然后失足落水身亡的事情了。
他作为大将军的心腹幕僚,自然是得为大将军考虑了,如果大将军真的李代桃僵上位了这楚国,那他这从龙之臣也得跟着鸡犬升天了,所以他才全心全意的揽下这事,不远万里来到这丹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