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房遗爱用活字印刷术开个铺子,绝对能大赚。
不过,活字印刷术不同于口红。
口红只是女人的小玩意儿,有没有推广开来,对这个社会影响不大。
但是活字印刷术却不同,它的影响十分广泛,能够推动社会发展。
所以,房遗爱根本就没想用活字印刷术赚钱,他其实更想将活字印刷术推广开来,让活字印刷在整个大唐遍地开花。
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活字印刷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房遗爱不缺钱,他已经有那么多产业,每年的进项足够他数钱数到手抽筋。
房遗爱笑道:“臣有不少产业,不缺钱花,尽快将活字印刷推广开来,才能培养出更多的人才来为陛下效力。”
“臣觉得,等活字印刷改良成功之后,不必大肆宣扬,也免得引起世家大族的警惕。”
李治听了不由微微点头,随即又有些为难道:“这样的话,你的功劳可就被隐下了。”
房遗爱笑道:“臣年纪轻轻就被被封为国公,还做了大将军,陛下对臣的赏识,臣一直铭感五内。”
“还有晋阳公主和长乐公主,臣一直对先帝和陛下感激涕零。”
“改良印刷术,臣也不过动动嘴皮子,算不得什么功劳,能帮到陛下就好。”
李治笑道:“行吧,朕也不跟你客气了。”
说到这里,李治不由想起了昨天皇后的话,担心房遗爱居功自傲!
这不是扯淡吗?
还居功自傲,房遗爱连功劳都不想要!
他就不明白了,皇后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房遗爱居功自傲?
或许皇后根本就没觉得房遗爱居功自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想起昨天皇后说的那些话,李治的突然就又不开心了。
房遗爱见状,不由问道:“陛下还在为奏章的事生气吗?”
“几个没脑子的御史而已,不值当陛下为此生气。”
李治微微摇头道:“这几个御史确实不值得朕生气,朕是为皇后生气。”
“朕猜都能猜的到,一定是柳奭授意他们上书,这件事与皇后也脱不开干系,甚至有可能就是皇后提议的。”
“她争宠朕能理解,但是却将这些私密事捅到前朝,利用御史来逼迫朕,朕怎能不生气?”
房遗爱对此很理解,男人喜欢的争宠是女人想方设法取悦男人,而不是串联外人逼迫男人。
历史上,王皇后最终被废了,一方面是因为武媚娘的宫斗厉害,另一方面是因为李治本就对王皇后不满。
难道现在李治已经对王皇后产生了不满?
其实房遗爱对王皇后也不感冒,尤其是这次因为口红秘方之事还跟王皇后有了过节。
就在房遗爱思绪纷飞的时候,李治叹道:“其实朕早在东宫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感到不满了。”
“做太子妃她都德不配位,更不用说做皇后了。”
“今天这些御史上书,反倒是给朕提了个醒。”
“皇后若是诞下皇子,朕这皇位就该由皇后所出的皇子继承。”
“太原王氏本就五姓七望之一,是名扬天下的世家大族,再成了皇帝的外家,朕不敢想象太原王氏会膨胀到什么地步!”
“皇后本就不算聪明,她生的皇子能聪明到哪儿去?朕真的能放心把江山传给她所生的皇子吗?”
“新君愚钝弱势,朕怕皇位有失呀!”
房遗爱沉吟道:“陛下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房遗爱说完之后,反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历史上李治也曾想过废掉武媚娘,他刚刚跟上官仪商量废后之事,转头又把上官仪出卖了,上官仪就被武则天弄死了。
他的女儿上官婉儿因此被打入掖廷,反倒被武则天赏识做了女宰相。
不过,房遗爱倒是不怕被称为上官仪第二。
王皇后可没有武媚娘那样的能力,更不可能压制李治这个皇帝。
李治接着叹道:“当初朕为晋王,父皇选了王氏为朕的王妃。那时候大哥仍稳居太子之位,父皇未曾想朕会继承皇位,选王氏为朕的王妃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那时候父皇也只希望朕能做个太平亲王。”
“现在倒是麻烦了,她毕竟是父皇给朕选的正妻。”
李治背着手踱步到房遗爱的跟前,沉吟问道:“朕若想废后,你觉得可行吗?”
房遗爱认真道:“这是陛下的家事,无论陛下做什么选择,臣都支持陛下。”
“陛下若想废后,当然也无不可。”
“只不过,皇后并没有大的过失,加上她又出身太原王氏,陛下若想废后,只怕阻力极大。”
“还需徐徐图之才行。”
李治看了一眼御桌上那几本奏章,就知道废后的阻力必然不小。
“朕刚继位不到半年,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废后,当然是要徐徐图之。”
“朕若想废后,房相会支持朕吗?”
虽然不知道老房会是什么想法,却不耽误房遗爱帮老房表态。
“陛下放心,家父一向忠于先帝,忠于陛下,陛下若是决意废后,家父必然支持陛下。”
“只是陛下也知道,家父已经积劳成疾,身体也将养不好,之前就跟臣不止一次说过,再强撑半年就得致仕,不然只怕身体实在撑不住。”
房玄龄也不止一次提过想致仕,李治自然也知道。
其实他心里对房玄龄十分不舍,怪不得房玄龄能做二十多年宰相,谁用谁知道。
低调行事,尽职尽责,公正无私,还不争功不揽权,这样称职又低调的宰相哪个皇帝不喜欢?
李治心里第一次涌起了吐槽官员不贪恋权位的念头。
你们父子二人就不能多一点贪恋权位的心思?
若是房玄龄致仕,那朝中最有威望的文臣就是褚遂良了。
褚遂良曾经和长孙无忌交好,虽然后来割裂开了,但是李治对褚遂良还是有些不喜。
褚遂良的能力当然不及房玄龄,也更贪恋权位,而且褚遂良的心思也有些复杂。
李治很是不舍:“你就不能想个办法帮房相好好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