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第二天一早上朝之时，朱高煦和朱高燧两兄弟联袂而来。
太子朱高炽则是以身体不好为由外出就医疗养。
朱高煦自然明白自己大哥这是去躲风头了。
于是等到朝中事务处理完毕之后，他便留下几位部堂高官。
“几位想必前段时间你们也听到风声了，就是丈量土地意识，如今已经有了眉目。”
户部尚书夏原吉听到这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原因很简单。
这一次只是走一个过程，主要就是在京城附近丈量土地。
因为风声吹得早，上上下下不少人都已经走通了关系。
最终丈量出来的田地数目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不过就是把涉及军田那部分给清理了出来。
说到底，这个汉王朱高煦是监国。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要是闹得太僵，大家都不好收场。
现在朱高煦居然说已经有了眉目，这是什么意思？
杨荣身为内阁首辅，见到他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几分，眉头轻轻一皱。
“那汉王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做？如何处置这些侵占军田之人？”
朱高煦则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这个人做事情自然是抱着惩前毖后的目的惩罚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目的还是要解决朝廷的国库用度，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那就是改革税收制度！”
说到这里，他一挥手，旁边便有太监将卷宗交到几位大人的手中。
朱高煦在一旁解释道。
“你们看到的是京城达官贵族，每人占有土地数目的多少！”
“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多数的良田都被他们给占去了。”
“而交税之时则是按人头收取，这有些不合理啊！”
“毕竟那些平民百姓才有几个钱？这样子是收下去，百姓会越收越穷啊！”
户部尚书，夏原吉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他可是对此心知肚明。
而杨荣则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意识到今天要谈论的话题恐怕不行。
不过在首辅的位置上当了这么多年，他沉得住气，并没有开口询问。
朱高煦这个时候继续往下说。
“尤其是皇族，从不纳税，可占有的土地却越来越多。”
“从洪武初年到现在，天下皇族的数量越来越多，而占有的土地数目只增不减。”
“照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少年，光是大明皇族就要把国库给吃去一大半！”
“所以我觉得大明皇族也应该一起纳税，而且是按照田地数目的，多少纳税！”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下面一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皇族不纳税，那可是朱元璋定下的规矩。
怎么到他汉王这里说改就给改了？
而此时左都御史刘观，眼睛开始转动起来。
这左都御史就是原来的御史大夫。
朱棣继位之后改御史台为都察院，以左都御史为尊又称总宪！
并且朱棣对于御史的选拔非常严格。
不但有进士出身要求，而且对年龄还有要求。
所以说，督察院就是朱棣的耳目，负责监督百官。
不像第一任左都御史陈瑛，那可是一个狠人。
自从永乐元年掌控督察院之后就弹劾了历城侯盛庸和曹国公李景隆等数十名官员。
只要被他弹劾的人，那可是一个好下场都没有。
摆明了他就是朱棣手镯的一把快刀！
等到人杀的差不多了，永乐九年，就被朱棣下狱，治罪而死！
这个刘观是永乐十三年才担任的左都御史，他自然也想更进一步。
所以也要揣摩着朱棣的心思。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瞒不过朱棣，这个当今天子。
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
汉王朱高煦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子。
想到这里，他便直接拱手说道。
“汉王说的不错，只有改革税收执法，才能够一改国库用度不足的窘境！”
“要不然长此以往，朝廷用度不足之时，难道还要靠着捐款来度过时艰吗？”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沉默下去。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行了，来的次数多了他们可受不了。
再厚的家底儿也扛不住啊！
朱高煦看到没有人反对，便直接大手一挥说道。
“既然各位没有异议，那明日朝会之时便商议此事吧！”
“各位大人回去之后也仔细想一想，可有什么疏漏之处？”
“我是想把这件事情办成，给父皇解决一个大问题。”
“所以还请各位大人同心协力完成此事！”
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别人还能怎么说，纷纷相互对望一眼，然后拱手告退。
而内阁首辅杨荣，则是留到了最后。
等到别人离开之后，他来到朱高煦的面前拱了拱手。
“汉王殿下！这件事情于我而言的确有利，可是殿下不要忘了。”
“皇族永不纳税，乃是太祖当年立下的规矩。”
“这擅改祖制可不是说一说那么简单，弄个不好就要酿出大麻烦的。”
“明日朝会之时，必定有人会据理一争，到时候汉王殿下，又将如何自处？”
朱高煦听到这话，脸上带出一抹笑容来。
说到底杨荣身为内阁首辅还是有公心的，他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来。
也的确是为自己着想。
于是他脸上带笑一副自信的神色说道。
“杨学士，请放心此事我既然决定做了，就已经料到困难重重。”
“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因为怕难就不去做。”
“若是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又如何能够把此事做成？”
“所以我还要请杨学士多多帮忙查缺补遗一才是！”
杨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略微一怔不由得感慨着说道。
“没想到殿下还有如此雄心，可是这事情恐怕没有殿下想的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就是绝对不能耽误陛下的北征大业！”
“所以还请汉王殿下能够三思而行！”
而朱高煦哈哈一笑，斩钉截铁的说道。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杨学士不必担忧，本王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