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华得知贾德金还在共产党的监狱,非常高兴,谣言不攻自破。自己没有陷害贾德金,这对于稳定军心,争取民意非常有好处。
但薛曾山却与薛华的意见相反,他的意思是如果反共先锋军的人都知道贾德金关在监狱里,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救,就得浪费人力财力,说不准还得死很多人,不救,就表明我们无情,特别是你薛华,自己的男人落难不去搭救。那谣言就更扎实了。说你和刘小虎好上了,不管贾德金的死活。
薛华听了哥哥的话,想了一会儿,觉得有道理,最后哥俩决定贾德金在监狱的消息不对外公布。
在五道镇郊外的一个瓜棚,两个看瓜的老头把从地里摘下来的香瓜摆在窝棚门前。过往了人吃两个是不收钱的,临走了买几个才过秤收钱。
有两个陌生人正在吃瓜,旁边的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其中一个说道:“这世道真是没法看啊,你说原先那么牛逼的警察局局长,现在被关在大牢里了。”
“谁啊?谁被关在大牢里了?”另一个问道。
“贾德金啊,原先满洲国胡啦县警察局局长,现在关进了胡啦县大牢。听说要秋后处斩。”
“知道吗?听说日本子一倒台子他就跑山里去了。当了什么反共先锋军的大官,要不说这人啊,牛逼的人到哪儿都吃得开,到了山上还是官儿,听说官还挺大,是什么驴掌啊,还是马掌啊。这个我不太明白,反正掌不小。”
另一个抢白他说:“骆驼掌,骆驼掌大。最大的官。”
“操!还骆驼掌?大象掌呗,大象掌更大。啥也不是!旅长是个军队的大官,以前你没听说过混成旅吗,就是那个剿匪司令叫什么郑天龙。”
另一个人听说郑天龙,立刻来了精神,他说道:“对,就是郑天龙,贾德金是他姐夫。唉,你听说了吗!贾德金杀了他爹,郑天龙现在是省委书记,把贾德金抓起来是为了报父仇。”
二人说着说着,觉得旁边有人听,便不敢再说了,而是买了一些香瓜拿着走了。
那两个陌生人也买了几个香瓜,装进衣兜走了。
这两个人陌生人就是龙尾巴沟的暗探,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如获至宝,急忙跑回龙尾巴沟,打算向薛曾山和薛华报告。
可当他们高高兴兴地把这一消息告诉薛华,却被薛华一顿暴打。薛华不但当场扇他们一顿大耳光,还派人把他们打得遍体鳞伤。
原来,这俩货自以为知道了贾德金的下落,那就是值钱的信息,便在回龙尾巴沟的路上凡是路过的窝点,暗哨都是一顿的卖弄。
人还没到龙尾巴沟,可这消息早就让薛华知道了。薛曾山和薛华预谋好了,要把贾德金被抓的消息压下,为的是省去营救的麻烦。
这两个傻货一说,整个反共先锋军都知道了。反共先锋军的一个旅长被抓,作为司令的薛曾山不能无动于衷,而作为妻子的薛华更不能袖手旁观。
这下子薛曾山和薛华都被动了,搭救,谈何容易,不搭救说不过去。
所以,暴怒的薛华对这两个自以为得到好情报的二货是一顿暴打。
打人归打人,出气归出气。正事还得正办,哥俩研究对于贾德金被抓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哥俩这次是真的犯愁了,贾德金毕竟在反共先锋军里有很多的死党和追随者。他们不是受过贾德金的恩惠,就是得到过贾德金的帮助,还有的贾德金救过他们的命。
这些人一致呼吁,打到胡啦县营救贾旅长。
喊口号容易,嘴一张,拳头一举。
整的人心浮动,好像不吵吵营救贾旅长就是没骨气,没男子汉的风度,就是不讲义气,不仗义。
瞎逼吵吵都会,可他们没想想,打到胡啦县谈何容易,要是胡啦县那么好打,国军不是早都打过来了吗!
就凭反共先锋军这些人和装备,没等到胡啦县就被灭了。连个人影都不会剩下的。
就那些拿着红缨枪的民兵,一个个都不要命,再加上剿匪的解放军。
营救贾德金就等于鸡蛋碰石头。
可是,现在的鸡蛋都觉得自己是炸弹,万能的炸弹,无坚不摧的炸弹。
…… ……
省委书记郑天龙急招赵玉娘,赵玉娘就又从五道镇急急忙忙返回松滨市。赵玉娘让郑天龙在电话里说明白,省得自己往回跑了。但郑天龙一定要他回来,说有重要会议要开。
党组织会多,赵玉娘没办法只好又从五道镇回来。
但参加这次的会议,赵玉娘还挺高兴。会议专门纠正清反路线的偏差,上级明确表示,清反的大方向错了,也就是跑偏了,有些扩大化了。
上级责令赶紧纠正清反的错误观念和认识,给那些蒙冤的同志平反昭雪。
上级还特别提出,贾文龙是经得住考验的好领导,是党值得信赖的好同志,他和他的父亲贾德金已经划清了界限,分清了敌友。
此事任何党组织和个人不得再次提起。
并且,勉励贾文龙同志不要背思想包袱,要轻装上阵,再接再厉,将革命进行到底。
当郑天龙宣布完上级的指示,赵玉娘带头鼓掌。她把手掌都拍红了,疼了好几天。
害得她拿筷子都不敢,天天晚上金永秀用凉毛巾给她捂手。
她是太高兴了,也是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儿子贾文龙是清白的,是和他那反革命的老爹毫无瓜葛的。
胡啦县的监狱长郑天豹正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看着当天的报纸,都是好消息。前线战况令人欣喜异常,解放军节节胜利。把国民党美式装备的王牌军围困在几座孤城里不能动弹。
突然有人进来报告说,来了好几辆吉普车,好像是大官。后边还有囚车。
郑天豹一听急忙站起,喊道:“赶紧准备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