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吧!别让他们抓住,抓住就回不来了。”大妈极力劝说冯淑清。
冯淑清还想和那位好心的大妈说几句,别管志杰拉着急急忙忙地离开街口。
管志杰告诉冯淑清,我们大意了,街上的雪被人扫干净了,可门口的雪没有扫,吉普车进院子留下了车印。
当兵的看见车印才砸开门的,司机被抓现在也顾不得了,我们俩现在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晚上再行动吧!
“你有地方去吗?”冯淑清问管志杰,管志杰说自己一个人在这三岔镇打工,不认识谁。
“那跟我走吧!”说完冯淑清拉着管志杰七拐八拐地穿过一个个小巷和胡同,来到一家的门前,冯淑清轻轻推门,门开了,冯淑兰拉着管志杰进去。
一位年长的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她看到冯淑清急忙说道:“是小清,你们一家都哪儿去了?”
冯淑清管这个老太太叫姨姥,她把家里发生的一切和她姨姥说了一遍,老太太感慨不已。
天黑了,管志杰让冯淑清在她的姨姥家待着,自己回东泉县的剿匪三大队报告情况。
冯淑清千叮咛万嘱咐,担心管志杰的安危。
管志杰从冯淑清姨姥家悄悄溜出来到街上,大街上有巡逻的士兵,他就走僻静的小胡同。多亏他在这里打工多年,还净干些跑外的事情,所以对城里的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
管志杰连走再跑来到了城的西南角,他看到在缺口处堆积着像山一样的树枝,这是北上开拓军来了之后才用树头堵上的,以前没有堵,人都随便地从这里进出。
但一般很少有人从这里进出,因为确实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管志杰刚要爬上像山一样的树枝,突然听到踩雪的嘎吱声。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积雪都冻成了颗粒,人踩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能传出几里路远。
管志杰急忙躲到街角,趴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到一队大兵从他前边走过。
渐渐的听不到踩雪的嘎吱声,管志杰才从地上爬起来,钻进树枝堆里。七叉八叉的树枝刮坏了管志杰的棉袄,也刮破的他的手和脸,还有脖子。鲜血从刮坏的口子流了出来。
他顾不得疼痛,慢慢地寻找大一些的空隙钻过。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了出去,出了城管志杰一路狂奔,在东方微微发白的时候,他进了东泉县城。
剿匪三大队的领导还都在睡觉,知道管志杰回来了都急忙爬起,顾不得穿好衣服就都跑到指挥部。
卫生员急忙给管志杰处理伤口,好在都是皮肉伤并无大碍。李宝堂给管志杰倒了杯热水。
勤务兵拿来馒头和咸菜,管志杰是真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饱了,管志杰拿出杂货铺老板画的三岔镇北上开拓军的军营位置,城墙上兵力部署,以及东亚大酒店的位置。
整个图绘制得非常详细而清晰。
李宝堂看着图,心想,这三岔镇只能从内部攻破。上次赵玉娘来就告诉他,要是攻打三岔镇绝对不能强攻,如果硬往里打,伤亡会很大,还不一定能打进去。
李宝堂命令陈海组织小分队,布置任务,天黑后开始行动。趁着黑夜潜入三岔镇从里边开打。
趁着混乱打开城门,让大部队进去。
白天把重机枪和榴弹炮往三岔镇附近的村庄搬运,但不能被敌人发现。到了晚上再往前移,靠近三岔镇。
到了晚上,小分队趁着夜色乘坐卡车或者骑马来到距离三岔镇五华里的一个村子。
在这里到三岔镇只能步行,卡车的声响和马的嘶鸣都容易被敌人发现。
四十五名精干的小分队队员,各个精神抖擞,浑身上下收拾利落,冲锋枪,腰里的手榴弹,子弹袋,绑扎得结结实实。
向上跳起没有一点声响。
李宝堂、李晓亮,陈海看了非常满意。
小分队在管志杰的带领下趁着茫茫而又黑暗的夜色朝三岔镇进发,李宝堂他们目送他们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五华里的路程对这些解放军战士来说卖孩子买猴就是玩。
可是到三岔镇西南角的那个缺口可都愣住了,蚂蚱眼睛长长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分队的队长问管志杰咋整,管志杰告诉他,他也不知道咋整,就一天。整个缺口上的树枝堆上了积雪,并且浇上了水冻成了冰,别说钻过去,就是没人管,让你随便爬都别想爬过去。
寒冬的夜晚,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小分队的队长汗都下来了。凌晨三点开始总攻,南边的剿匪三大队,北边的白家军一起发起攻击。
现在进城成了泡影,这可怎么办。
队长问管志杰说:“你想想办法啊!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啊!”
“我憋不死,因为我现在没尿!”管志杰说道。
“这要是进不去,总攻开始那就麻烦了。”队长急得原地打转,队员们也都看着他们的队长。
“有一个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过了?”管志杰自言自语地说。
“哪儿啊?快说吧!新媳妇放屁还零纠呢。”队长追问管志杰。
“以前能过,现在不知道能不能过了。”
“那还说啥啊!走!边走边说。”队长急切地说道。
小分队在管志杰的带领下沿着大墙悄悄地朝北走去,他们屏住呼吸,高抬脚轻落步。
在路上管志杰告诉队长,那是他和车店干杂活的小伙计合伙偷货主一些货物,然后从城墙下的一个窟窿偷偷拿出来。那个窟窿的砖是活的,移开就能出去。出去后再把砖堵上。
走着走着管志杰站住了,他指着城墙的角落说道:“就是这里,看看能不能把砖移开!”
“动手!”队长命令道。
队员用脚把积雪踢开,然后用脚踢砖,被队长低低的声音训斥道:“轻点!用手!”
那个队员用手一搬动墙砖,砖是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