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珊让赵嘉明去电话局给东泉县打电话报告这里的情况。因为直接给住在胡啦县的赵玉娘打电话是打不通的。
打到东泉县,剿匪三大队可以拍电报,也可以用军用线路,那就容易了。
赵嘉明和冯国强带着两名随从出去了。
甘雨珊来到隔壁房间,对两名随从说:“你们在房间待着,不要出去,注意楼里和外边的动静!”
二人点头答应。
甘雨珊对这四个男警察非常放心,他们都是公安局经验丰富的军人,但嘱咐还是必须的。
甘雨珊回到自己和谢芳居住的407号房间。她推开窗户,一股冷风吹了进来,甘雨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一个冷战。
她稳定了一下,便仰着身子把头探出窗外,她看到上边的三个窗户都亮着灯。但,中间的一扇窗户是开着的,从里边往外冒热气和烟雾。
北联人建的楼房墙壁非常的厚,大约得有一米多。甘雨珊脚踩窗台,一只脚的脚尖踩着木制的窗棂,双手扒着窗户框的上沿,伸长脖子偷偷地看着室内。
厚重的落地窗帘只露出一条缝隙,甘雨珊看到室内的贾德金和几个人一边喝茶吸烟,一边聊着。
她把耳朵贴近窗户听到贾德金说:“白库廖夫我们爷俩很多年没见了,这次能见到他共商大计,真是太好了!他身体还好吧?我记得他很爱抽雪茄。”
有人接着贾德金的话说:“他好,现在不怎么抽了。只是他的父亲没了,对他打击很大。现在他接替他父亲掌管大亚沟的一切事务。”
“他啥时候能到?”贾德金问道。
“明天,明天就能到!到了我带你们去见他。”有人回答贾德金。
贾德金说:“我们爷俩得好好聊聊!”
“贾局长,你还有事吗?没事今天到这儿吧!你们早点休息,走了一天的路很累了吧?”
“那好吧!”贾德金说道。
赵嘉明到了电报局给东泉县打电话,报告了三岔镇的异常和贾德金现身的事情。
然后冯国强带着赵嘉明三人去了西北郊的兵营。
在兵营外边赵嘉明看到门口站岗的哨兵无精打采地坐在岗亭里。院子里也很寂静。
冯国强轻声告诉赵嘉明说:“以前不这样,天天晚上是灯火通明,兴高采烈地喝酒,唱歌。净唱那些我们听不懂的歌曲,有时像他妈的狼嚎。”
院子很大,房屋也很多,其中还有一栋三层楼房。但房间很少有亮灯的。
冯国强他们从兵营回来,在山脚下,冯国强敲响了一家的房门。那家是一座很小很破的马架子。
冯国强敲门,屋里有人问道:“谁啊?”
冯国强答道:“二柱子,是我!”
“你谁啊?”二柱子问道。
“我,你冯叔!”
屋里没动静了,过了一会,二柱子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冯叔,没听出来啊?”冯国强说道。
门外的冯国强他们听到脚步声,接着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披着棉袄打开了门说道:“真是冯叔啊,你咋跑回来的?”
没等冯国强搭话,赵嘉明说:“先进屋再说。”
赵嘉明看到二柱子冷得直抖,外边零下几十度,他只披件大棉袄,那棉袄很大,把下身关键的零部件给盖住了,只能看到两条赤裸的双腿。
听到赵嘉明的话,二柱子转身跑进屋里,接着就跳到炕上钻进了被窝。斯斯哈哈地把被子缠紧。
“你咋说我跑回来呢?”冯国强问二柱子。
二柱子两手把被子勒住脖子说道:“不说你倒腾大烟被抓进局子了吗!”冯国强听了扭头看看赵嘉明,赵嘉明也看看他。二人明白了,是有人陷害,否则不能这么快消息就传回来了。
“我听说了就去你家,我婶儿就是哭,我弟弟和弟媳妇愁眉苦脸的。全家像死了人似的。”二柱子说道。
冯国强一听可上火了,家里都被折腾这样了,这个那五爷是太可恨了。赵嘉明比冯国强冷静一些,他问二柱子说:“街上怎么看不着背枪的了?”
二柱子看了赵嘉明一眼问冯国强:“冯叔,他谁啊?”
冯国强答道:“啊,我认识的朋友,好朋友。”
二柱子斜视着赵嘉明说:“谁知道他们抽的哪股邪风,突然人就撤了,但我看是怕被剿了。他们也害怕大军,大军一到他们也傻。”
赵嘉明一听可能是进攻三岔镇的消息走漏了。便问道:“你们听说大军要来进剿?”
二柱子瞥了一眼赵嘉明说:“听说啥啊,我都亲眼看到了。黑压压的,把李申屯和二棉裤屯,两个屯子都住满了。”
赵嘉明听了二柱子的话,吃惊不小。怎么来了这么多的部队,这也不是解放军啊!解放军都在东泉县,根本没到什么李申屯,更没到什么二棉裤屯啊!
“你说的李申屯和二棉裤屯离这里多远?”赵嘉明问二柱子。
没等二柱子回答,冯国强说:“在这东南边,离这不到三十里地。两个屯紧挨着。”
赵嘉明进一步问二柱子说:“你没看清楚是哪儿的队伍?”
二柱子仍然是不屑一顾地看着赵嘉明说:“他们脑门上也没贴帖,我知道是哪儿的队伍,看穿衣服都是老百姓。”
接着二柱子不耐烦地问冯国强说:“冯叔,你咋没告诉我你倒腾大烟没有啊?怎么从大狱里逃出来的?你家里人都急坏了,这怎么不唠正磕净扯闲白儿呢?”
看二柱子真生气了,冯国强说:“冯叔这两下子你还不知道吗?哪有那本事,我也不敢去松滨市贩卖大烟啊!”
二柱子嘟囔着说:“我觉得你不能。但都这么说。”
临走的时候,冯国强嘱咐二柱子不让他对外人说见到自己了。
出了二柱子家,赵嘉明和冯国强说:“爸,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家里,告诉家里人真相,你不是说我妈身体不好吗!再这么折腾可别出事啊!”
冯国强也觉得事情严重了,老伴本来就有病,听说自己进监狱了真得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