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慢慢站了起来,他们俩看到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头,白发苍苍脸色红润。令二人震惊的不是他手里握着的大枪,而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任凭谁的目光与他那目光相对都会感到不寒而栗。那眼神犀利而阴森,让人感到能看透你的五脏六腑。
“把你手里那破玩意扔了!”声音低沉而恐怖。
云中飞乖乖地把手里子弹还没上膛的手枪扔到了老头的脚下。“说实话,干什么的?”仍然那么阴森恐怖。
云中飞一想被抓就完蛋了,怎么的也是个坐牢和枪崩,那还不如干脆点,死也像个爷们。于是,他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云中飞,准备投靠龙尾巴沟绺子。”
“不是绺子,是反共先锋军!”老头纠正云中飞说过的话。
这时,老头的身后走过来一个老头,长相与他非常相似。后来的老头说道:“把枪收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干嘛动刀动枪的。”
那个老头听他一说便收起了大枪。
后来的老头捡起地上的手枪递给云中飞说道:“收起来!”
云中飞接过手枪急忙给老头鞠躬说谢谢您老。老头自我介绍说:“我叫老顾头,你叫顾大爷,顾大叔,顾大哥都行。他是我侄儿,比我还大呢,外号二损种。但你们不能叫,叫二爷、二叔、二哥都中。”
云中飞急忙说道:“二爷,二爷,小辈给二爷鞠躬。”索二飞也急忙说道:“对对对,叫二爷。”
“既然要投奔龙尾巴沟那就是一家人,走吧!”老顾头前边走,云中飞和索二飞后边跟着,二人有意让二损种走在最后。这是规矩,江湖规矩。
到了山坡上老顾头的茅草房,二人立刻觉得暖和多了。老顾头拿出锅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云中飞和索二飞对姓顾的这爷俩有点琢磨不透,这年头都倾向共产党,哪还有对他们这些人表示友好的。
其实他们二人不知道,这姓顾的老头就愿意结交江湖这些匪类。于青带着吴立刚景卫凯也就是刘小虎和洪志,受北疆剿总的命令去给薛曾山他们送委任状,就是经过这里,在这个窝棚待了好几天。
吴立刚和景卫凯常大头李洪去给飞雷送委任状回来带人也是在这里打尖。
二损种问二人说道:“你们想去龙尾巴沟?”
云中飞说:“是!”
老顾头摇着头说:“去不了,下雪了。路不好走,还有民主联军拦截。太难了!”
但聪明的云中飞知道,这叔侄俩肯定有办法让他们去龙尾巴沟。就诚恳地说道:“还望二老帮忙,以后会报答二位的。”
两位老汉都没有理会云中飞所谓的报答,二损种说道:“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但危险也是很大的。”
云中飞现在不在乎危险了,能快点到龙尾巴沟就行,要不容易冻死饿死雪地里。
“二叔,你就说吧!我们不在乎危险。总比在雪地饿死冻死要好。”云中飞诚恳地说道。
二损种站起来说:“是这样的,现在直接去龙尾巴沟要经过桦树沟,红毛兔,这些地方都可能有民主联军,极容易被抓。共产党封锁的也严。如果我们直接朝东走,走出去一百四五十里的然后再奔龙尾巴沟就容易了。那条道没有民主联军拦截,都是荒山野岭。
索二飞一听犯难了,他问道:“这一百四五十里也够走的,这得走多少天啊?现在有雪还不好走。”
“在这北边有一家养马场,场主是个鲜族,姓金。那马养的好,以前是他们自己家的,现在归公了。我踩过几次点,在他们晚上要赶马回去之前很放松。趁着那段时间他们放松就能偷出来,然后我们骑马走就容易了。”二损种说道。
云中飞和索二飞一听眼睛一亮,这是好主意,偷了马骑上就跑。
但索二飞还有些担忧地问道:“一定能偷来吗?”
老顾头这时候说话了,他说道:“啥事都要一定,那就啥也干不成。世间没有那么多的一定。不试试咋知道!”
索二飞一听没有话说了,别看人家岁数大,可是说出的话有道理。自己还是年轻,油梭子发白短练那。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马场。那些马正在山坡吃草。由于下雪了,马就用蹄子扒开雪啃地上的小草。也有的抬头吃树上的干巴叶子。
不管能不能吃饱,马总是要放出来溜达溜达的,有利于长膘。
他们看好了路线就躲了起来,太阳偏西的时候,牧马人准备收工了。在山上一天人也累了,也乏了,也都打不起精神。
金永秀的哥哥金永吉对其他的两个牧马人说道:“到点了,把马圈过来回家!”两个牧马人本来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听说回来来了兴致。急忙去围拢马群。
这时,金永吉看到山脚转弯处有人出现,并且他们都试图走近吃草的马匹。金永吉看到大喊:“不好!有人偷马。快去追!”
说完他两腿一夹胯下马,嘴里喊了声:驾!那马飞一样冲了出去。其他俩人也都打马飞奔跟着金永吉跑下山坡。
这时,云中飞和索二飞都已经抓住马鬃,飞身跨上了马背。
这些马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都相当于野马一样。有人骑在背上了就发疯一样朝前奔跑,就是有人拦截,都拦不住。只等着它累得不行了才停下,从此也就驯服了。
而二损种他是一只手拿着大枪,一只手抓住马鬃往马背上跳。那马一尥蹶子把他掀了下来,接着他又抓住马鬃跳上了马背。
这时金永吉和两个牧马人都追了上来,金永吉摘下后背上的大枪,双脚站在马镫上,双手端着大枪瞄准,朝二损种连开数枪。一枪打在二损种拎枪的右手脖子,大枪掉在了地上,二损种顾不得捡枪,打马飞奔,一路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