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娘对女秘书说:“你把冯淑兰找来!”女秘书转身走了。
片刻,冯淑兰进来了。赵玉娘问道:“张淑玲呢?”
冯淑兰一脸的茫然,说道:“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赵玉娘一听坏了,整两岔去了。“赶紧找啊!”
冯淑兰急忙出去,赵玉娘随后也跟着走出办公楼。
冯淑兰在门口和保安描述张淑玲的穿着和长相,问保安看没看到她出去。保安摇头,告诉冯淑兰,这个人没有出去。他根本就没看到这样一个人。
赵玉娘返身进了办公楼,迎面碰到秘书。秘书也说楼里没有。赵玉娘告诉她再找找。
这一吵吵不要紧,下班没走的人都知道县长带回的一个女人没了。纷纷寻找,询问。
赵玉娘又来到院子里,正赶上冯淑兰从厕所回来,她对赵玉娘说:“厕所也没有。”
这时,厨房方向有人喊:“县长,开饭了!”
赵玉娘答应了一声,心想,人都没了,哪有闲心吃饭。突然赵玉娘对冯淑兰说:“去厨房!”
赵玉娘在前边,冯淑兰和秘书在后边,她们大步流星地来到餐厅,一看没有。
赵玉娘出了餐厅拐进后厨,赵玉娘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张淑玲在后厨忙着洗菜刷碗呢!张淑玲系着围裙,忙得满头大汗,根本不知道赵玉娘进来,更不知道她们四处找她了。
在一家高档餐馆,赵玉娘和张淑玲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满了酒菜,赵玉娘拿起筷子对张淑玲说:“来!尝尝这里的菜,好吃不好吃!”
张淑玲拿着筷子没有去夹菜,而是和赵玉娘说:“你们食堂的菜就很好了,还有肉。”
赵玉娘抬脸看着张淑玲说:“你看那一块肉挺大的,但,吃的人多,每个人就吃不到多少了。”
张淑玲接着说:“那也不错了,有肉,油也多。唉,你们食堂吃一顿多少钱?”
赵玉娘说道:“二分钱,还是三分钱?我还真不清楚。”
“你是县长,还不知道食堂收多少钱?”张淑玲问赵玉娘。
“就说因为我是县长,我才不知道他们收多少钱。”赵玉娘微笑着对张淑玲说。
“收的也太少了!太便宜了!”张淑玲感慨地说。
“都是家不在这里的机关人员,收钱是象征性的,也就是意思意思。”
张淑玲在赵玉娘的劝说下开始吃菜。张淑玲一边吃一边说:“好吃,真好吃!”
赵玉娘端起酒杯问张淑玲:“能喝酒吗?”
张淑玲点头说:“能!装神弄鬼,多喝点,整的像。”
赵玉娘笑着说:“来,干一个!”
“当”的一声两只酒杯撞在一起,然后两个女人一仰脖子干了。
“吃菜吃菜!”赵玉娘劝张淑玲。
吃了几口菜,张淑玲对赵玉娘说:“当县长真好,能吃这么好的菜。”
赵玉娘看着张淑玲说:“这顿可是我自己掏钱请你的,不是公款,公款不能乱用。”
张淑玲看着赵玉娘说:“那你很有钱啊!”
赵玉娘看着张淑玲意味深长地说:“我好像有二十多年没对吃喝发愁了,对了,中间有那么几天的困难。”
“你衣食无忧?”对于张淑玲的疑问,赵玉娘说道:“好像不能说是衣食无忧,衣食无忧是什么心都不操,养尊处优的意思。我是不操心吃喝,而是操心别的事情。就像在贾德金家的时候,我操心账房的事,怎么给东家多挣钱;怎么奶好他儿子;怎么保证大院的平安。操心这些事。”
赵玉娘沉思了一会接着说:“后来就操心共荣军的吃喝,不但他们本人的衣食用度,还要想到他们的家人吃饱穿暖。”
“还要管他们的家人?”
“你不管他们的家人也没什么,但想让他们踏踏实实地跟着我干就不容易了。那时,我整天操心钱。打仗死一个我要抚恤他们的家人,那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赵玉娘说到这里,喝了口酒接着说:“现在好了,共荣军都变成共产党的了。什么事情都按照党的原则方针办。我是一点心也不操了。”
张淑玲似乎明白了微微点头说:“啊!你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那你奶大了贾德金的儿子?现在他儿子干啥呢?”
赵玉娘笑笑说:“松滨市公安局局长。”
张淑玲瞪大了眼睛说:“你真了不起,他现在和你好吗?啊,我说的意思是对你好吗?”
“当然好了,比对他的父母都好!入党就是我介绍的,要不现在能是公安局局长吗!”
“我们刘家沟的工作队是你共荣军的人吗?”张淑玲问赵玉娘。
赵玉娘摇头说:“不是,他们可能是关内来的,有华北的,有华东的。他们的思想觉悟高,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过硬,但,对于我们北黑省的风土人情不一定太了解。”
二人都不说话了,只是吃喝。过了一会,张淑玲问赵玉娘:“那你让我来想让我干什么?我看在厨房就很好。”
赵玉娘仍然微笑着说:“我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把你拉来,就是让你在厨房干活?再说了,如果厨师知道你一连三个夜晚杀了三个人。他还炒菜不炒菜了,脖子后不发凉吗!”
张淑玲瞪大眼睛看着赵玉娘问:“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先去部队,四营营长是个女的。去那里学你该学的;知道你该知道的;掌握你该掌握的。”
赵玉娘说完,张淑玲轻轻点头说:“行,我听你的。”
突然张淑玲问赵玉娘说:“三王八,在哪儿呢,你想咋处理他?”
赵玉娘纠正说:“不是我想咋处理他,是他应该接受什么处理。”
“不能枪毙他吧?”张淑玲问赵玉娘。
“应该不能,但受什么处罚,党是有纪律和规定的。”赵玉娘告诉张淑玲。
“他是挺坏的,但一个人也不容易。”张淑玲话语里充满同情。
赵玉娘看了一会张淑玲,没说什么,但她心里在想,张淑玲还是有同情心的。有同情心就好,这是善的根源。
清晨赵玉娘刚一到办公室就给独立团的团长马号打电话。二人商量了一段时间,赵玉娘挂了电话。
不一会蚱子到了,进了办公室蚱子就问道:“县长,您找我?”
赵玉娘看着蚱子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蚱子只坐了椅子的半个位置,腰身挺直,看着赵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