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从病房里推出一辆转运床,上面躺着一个人。警正看到了问旁边的医护这是干什么去。医护告诉他进手术室做手术。患者是阑尾炎。
两名警察和两名关东军士兵在车子的两边护卫。
警正对贾文龙说:“他去手术室了,我们可以进去了。”警正和贾文龙进了病房。贾文龙在枕头底下找到了甘雨珊的日文版的《古事记》。
贾文龙四下里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就和警正往外走。
贾文龙问警正:“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好像官挺大的,这么多警察和日本兵护卫。”
警正不屑一顾地说:“狗屁不是,就鸡巴是个叛徒,叫罗新。出卖好几个地下党。关东军和警察厅想用他再找共产党的大干部。共产党最恨叛徒,他们担心他被地下党干死,就看得紧紧的。”
贾文龙问他说:“晚上你也在这里看着啊?”
警正说:“晚上全换上日本关东军。不用我们,信不着我们。”
“那省事了,回家睡大觉更好!”
“那可不,省心了!要不他让人家给宰了,我们还担责任。”
回到郑家屯赵玉娘的司令部,贾文龙把看到的和赵玉娘蒋正涛说了一遍。赵玉娘命令立即给省委书记郑天龙发报,看看省委的意见。
省委很快回电,惩治叛徒罗新绝不能手软。命令赵玉娘立即执行。
这下子赵玉娘和蒋正涛都犯难了,关东军封锁得那么严,怎么才能杀了这个叛徒呢。
罗新也知道地下党在找他,他清楚找到了他就没命了。
所以他进出都有关东军和警察保护,突然得了阑尾炎,没办法才来的医院。警察厅把他们所属的高干病房给他住,目的是利于保护他的安全。
“从一楼楼道进去肯定不行吧?”蒋正涛问贾文龙。
“不行,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一层和二层都有警察和关东军把守。病房门口也有人站岗。”
“那只有从窗户进去了。”蒋正涛问道。
“三楼窗户你怎么进啊?”赵玉娘担忧地问蒋正涛。
“我先上楼顶,从楼顶下去。如果楼上有站岗的就干掉他。用浸了毒的飞弩也行,徒手杀人也行。反正整死几个也容易。”
贾文龙进过那间病房,他知道窗户是在里边插着的。就提醒了蒋正涛。蒋正涛听了也有些犯难。
强行破窗而入,容易整出动静,病房外边的日本兵听到了进来就麻烦了。
甘雨珊看蒋正涛犯难就告诉了他一个方法。她的方法就是,买一种强力胶,把毛巾沾到玻璃上,然后用玻璃刀子把窗玻璃四边划开,推动或拉动玻璃离开窗户框。
蒋正涛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就用这个方法。
但甘雨珊告诉他一扇窗户有三块玻璃,要割开中间那扇,这样能把上下的插栓都拔开。然后就能推开窗户进去。
最后甘雨珊说:“我和你一起去!”蒋正涛说:“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我自己就行。”
“不行,你不知道是哪扇窗户。”
甘雨珊这么一说,蒋正涛还真觉察出问题了,自己真不知道是哪间病房。
贾文龙也说:“我也去!毕竟我去过。”
赵玉娘也同意甘雨珊贾文龙和蒋正涛一起去。但,进室内只有蒋正涛一个人。
赵玉娘这个女人不一般,她总是把最坏的事情留给自己。安全留给贾文龙,今天也包含甘雨珊。
白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后半夜已经是人静时刻。三人收拾利索,蚱子开车护送三人距离医院还有三道街的时候停下,三人下车徒步去医院。
蒋正涛下车的时候吩咐蚱子,再把车开远点。
三人从江边摸到医院的南大墙下,跳上墙头往医院住院部的窗户上看。这一看不要紧,贾文龙和甘雨珊都傻了。
二人是在室内朝外看,看到的是滚滚东流的松滨江。可在外边往里看就不知道是哪个房间了。
看二人说不出是哪个房间,蒋正涛安慰他们说:“别急!慢慢想!”
蒋正涛清楚现在越是着急越不容易想出来。
病房里有亮灯的、有关灯的,但在外边看窗户都是一样的。
“东边数第七和第八两扇窗户都是。”甘雨珊说得很轻,但经过特殊训练的蒋正涛却听得清清楚楚,便轻声问她:“你怎么确定的?”
一般人得这样问:“你确定?”这样问表示对甘雨珊判断的怀疑,也就是对甘雨珊的不信任。但蒋正涛知道一个优秀的特工不会犹犹豫豫或者模棱两可。特像甘雨珊这样的优秀女特工。
“你回头看,我们的身后江边不是有棵树吗,我当时站在窗前看到那棵树和面前的电线杆子在一条直线上。应该对着的是第八扇窗子。”甘雨珊判断着说道。
蒋正涛趴在墙头上往西挪了挪,他把身后的树和院里的电线杆子放在一条直线上,确实对准东边数第八个窗户。
“好,我进去了!”蒋正涛说完就要往院子里跳。这时贾文龙说:“你慢点!”
蒋正涛停下了问道:“你有事?”
贾文龙贴近蒋正涛用手指着院里的烟筒说:“你看那个大烟筒,上面焊有梯子,你踩着梯子上去,然后跳到楼顶就不用顺着抓钩往上爬了。”
蒋正涛看着贾文龙钦佩地点着头。
“把抓钩解下来吧!”
“还是带着吧,万一用了没有就抓瞎了。”蒋正涛说完就跳下墙头落到院子里。
甘雨珊和贾文龙趴在墙头上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着蒋正涛。
影影绰绰看到蒋正涛爬上烟筒,然后跳到楼顶。他身体轻盈、动作敏捷。
一切都按照事先预设好的进行,蒋正涛把腰间的绳子绑到楼顶,从楼上下来,脚踩窗台上开始割玻璃。
很快就把玻璃割下来,然后伸手拔开插栓。甘雨珊和贾文龙两个人反复和他讲解室内的情况,他已经对这间病房了如指掌。
他没有拨开窗帘,而是顺着窗帘轻轻滑到地面。
躺在床上的罗新正疼得难受,麻药过劲了。阑尾炎手术后肠子归位,他疼得满头大汗,叫了两次医生,医生告诉他在不能打麻药了。只有挺着。
所以蒋正涛割玻璃,跳进来所弄出的轻微响声,他一点也没察觉。
当他脸朝窗户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扑来什么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