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彻底黑透,胡啦河水仍然“哗哗”流淌。那些勤劳的村民已经躺下熄灯休息。
赵玉娘坐在办公桌的后边,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但马兰知道她在等中盛公司的消息。
马兰起身出去透口气,在院子转了一圈,看卫兵在门口站得笔直,两眼注视着夜幕中的一切。
蚱子走了过来:“有事吗?”
“没事!司令在办公室等消息!”
“好,那我在院子里转转!”
“冯淑兰怎么样了?”
“八个多月了,还好!”
“注意休息,别累着!”
“她待不住,总想动!”
“我进去了!”
马兰说完进了赵玉娘的办公室。
突然电话铃声大作,赵玉娘没有着急,而是等电话响了几声才拿起电话。
“司令吗?”
“我是!”
“白班的都下班回家了,晚班开始工作了。经理室我在值班。”
马兰听得出来,电话是周二虎打来的。
“好吧!有事及时联系!”
赵玉娘放下电话,抬头问:“几点了?”
马兰掏出怀表,揭开盖子看了一眼:“九点二十!”
“你困就去睡吧!”
“我不困!”
早上三点多钟,天还没有亮,火车站内燃机车静静地待在大库里。
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向一辆机车,他们是司机、副司机和司炉。
司机蹬上梯子打开驾驶室的门进了驾驶室,接着副司机和司炉也蹬上梯子进了驾驶室。
正在司炉要关门的时候,又有三人登上了梯子,就在司炉愣神的时候,三人已经挤进了驾驶室。
三个司机看到进来的三个陌生人,感到奇怪,没等他们问话,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听我们的!让你们怎么开就怎么开!”声音阴森而恐怖。
面对着三支对准脑袋的枪口,三人只好照办。
火车启动,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副司机探出身子回头看着后边调度员,他随着调度员旗子的指令,指挥司机。
司机在副司机的指引下,机车缓缓倒车,越来越慢,只听“咣当”一声,副司机喊“停”。机车停下。
列车慢慢启动,越走越快,很快就出了车站继续行驶。
“慢点!”劫车人命令道。
列车减速,突然司机看到前边是红灯很是惊讶:“怎么是红灯?应该正常行驶!”
“少废话,按灯行驶。”列车停下,副司机回头一看,嘴里发出指令:“倒车!”
列车急速后倒,很快就进了中盛粮油贸易公司的院子。
“慢!”副司机发出指令。
列车缓缓后倒,只听“咣当”一声,副司机喊“停!”
副司机又发出前行指令,列车驶出中盛粮油公司。后边多了七节车皮,里边是粮食。
周二虎的劫车计划成功实施。
这列车是去山里拉木材的,全是空车,劫了车后,进中盛粮油贸易公司挂上已经装好粮食的车皮。
赵玉娘在办公室接到周二虎电话:“老板,货已发出。”
“好,你路上小心!”
折腾了一夜,但大家没有一点睡意,各个精神抖擞,兴趣盎然。都在赵玉娘的办公室里,说说笑笑。
“飞雷通知到了吗?”赵玉娘问马号。“通知到了。我让他们都到牛沟站南边十五公里处等着。”
“这下子巴北游击队的粮食解决了,还能分给穷苦百姓一些,又送给飞雷一些。哎,太好了!”
赵玉娘突然想起什么:“车上的人都安排好了。”
“有周二虎在,你不用担心,车上的人绝对可靠!不会出差错的。到了指定地方一停,卸完粮食,火车继续去拉木材。司机也不会受牵连。”
“好,我们今天好好庆贺一下!”
颜旺财遵照赵玉娘的吩咐,带领自己队伍的人看守中盛粮油贸易公司。
院子的四周,有重要机器的厂房,仓库都派人严密把守。其他人都在大门口警戒。
这时三辆摩托车和一辆卡车来到大门口。
鸠山带着关东军走进大门。
颜旺财迎了上去,鸠山一看颜旺财就知道是赵玉娘共荣军的人。
“你是共荣军里的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共荣军警卫队队长颜旺财,司令知道我们要押运的粮食在这里,就命我带人在此看守。”
“好好好,赵司令确实高明,高明,想得周到啊!不过,现在这里由关东军接管,你们就撤回去吧!至于发往三岔沟的粮食哪天发出我再通知你们的司令,你告诉她也就这两天。”
“是!”颜旺财敬了个军礼。
转身集合队伍,然后撤出中盛公司。
关东军一个少佐拿出账本递给鸠山:“这时华贸商行的周铁君统计的中盛公司粮食数目,我们按这个清查吧!”
“好!”鸠山说完带人走进仓库,清查粮食数目。
颜旺财带人回到了郑家屯共荣军司令部,进了办公室,向赵玉娘汇报了鸠山带领关东军接收中盛公司的情况。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三天后,周二虎带人回来了。
他把这一路押运粮食的过程和赵玉娘简要地说了一遍。
给百姓的那部分粮食是飞雷帮助分发的,抗联没时间,也不方便办理这件事。他们拿到粮食就撤离了。
周二虎也告诉赵玉娘,从抗联的装备和精神状况看,他们很艰难。所以周二虎把他们的武器弹药都给了抗联。
他们是空着手回来的。
“以后也没粮食给他们了,就是有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日本人管的越来越严了。这次钻了空子也算是走运,这样的运气不能总有。”
“想办法呗,只要想办法总是有的!”
“哎!走一步说一步吧!”赵玉娘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她走到办公桌后边坐下招呼周二虎坐过来。
看周二虎坐到她的对面她说道:“二虎,现在形式越来越紧张,事情也越来越难办,再用以前的老办法恐怕不行了。”
“司令,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照办就是!”
“你不在家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情报问题。”
“情报?”周二虎随口问了一句。
“你看,你一听情报俩字就很吃惊,其实就是绺子里所说的‘插签、递信、踩盘子’,但那些现在有些落后。对付日本人要用新方法新手段。”
“什么新方法新手段?”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