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前世的记忆,司辰衍当即便发现,这一波人和前世他步入武尊境触发禁制,泄露了自己神脉传承者身份时遇上的杀手很相似。
但当时司辰衍是在四大海域,各个秘境之中历练出了一身凶煞之气,对这样的追杀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修为不过武帝境三段,这几人也是武帝境,但都已经有一二段。
单打独斗司辰衍自然是不怕的,但这么多人一起上,他自然就会显得吃力很多,可只是吃力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司辰衍一手舞着炫纹棍,单手结印布下杀阵,矮身又躲过一个武帝境杀手的攻击,将人扯进了自己的杀阵之中。
“这是……灭杀阵!”
虽然灭杀阵只能算是玄级阵法,但它能够随着布阵者的修为而不断的提升杀阵的杀意,以此困住入阵之人。
这几人之中也不是没有精通阵法之人,只是司辰衍布下杀阵之时,将自己也困在了其中。
他们不知道司辰衍将自己困在自己的杀阵之中有什么意义,但这不妨碍他们在杀阵之中将司辰衍击杀。
可司辰衍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之所以入杀阵,完全是为了激发杀阵的威力。
因为司辰衍的杀阵不是一般的杀阵,这是他自己以气血为引布下的杀阵。
若是在杀阵之中不断的攻击,以杀气滋养阵中的杀气,便能激发杀阵的威力,以其呈数倍爆发,将杀阵之中的敌人全数绞杀。
但这也有副作用。
毕竟强行修改杀阵是会受到反噬的,司辰衍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完整的修改灭杀阵。
因此,他以气血为引,将自己引入灭杀阵的阵眼,以自己的杀气激发灭杀阵中的杀气,不断的攻击那几个人。
“糟糕,他激化了灭杀阵,想要将我们全数绞杀!”
那几名杀手果真反应过来了,他们汇聚自己的法器,想要以法器攻击成为阵眼的司辰衍。
虽然在灭杀阵之中的绝大部分杀气都为司辰衍抵挡了不少法器的攻击,可还是有不少攻击术法击中司辰衍。
这时候司辰衍那锻过体淬过药液的肉身便派上了用场,竟能强忍着抵挡那术法攻击。
“妈的,这小子真是刚刚从玄凌上院毕业出来的弟子吗?为何实力竟然比武皇境巅峰还高?”
“怕是已经晋升武帝境了,可恶,情报有误,必须尽快出去~”
“唔啊!”
就在杀手之中的一个贸贸然的想要突破灭杀阵时,却被灭杀阵中的杀气席卷,瞬间被粉碎成丝丝肉片落下,一阵血雾爆开。
“!!”
这等凶残的杀阵,究竟是为何而存在的?
杀手们惊恐,一边惶恐一边寻求逃脱的机会,但他们发现,被杀气肆意的包围,他们想要突破不太可能。
除非他们能够攻破阵眼,只有将身为阵眼的司辰衍打杀,或是使其力竭,便能毁去灭杀阵。
“一起攻击,否则只能被他困死在这里。”
他们本身就是杀手,自然明白如果被困死在杀阵之中的下场。
那下场除了死,没有其他。
杀手们是得了命令前来追杀的,虽然知道身为杀手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回去也是九死一生。
但九死还有一生呢,若是被困在这杀阵之中,除了死没有其他下场。
相比之下,他们更希望完成任务之后成功脱身。
但司辰衍没给他们这个攻击自己的机会,他直接便将灭杀阵的威力提升到最大。
是以他全部武灵之力为代价,催化了灭杀阵,使其迅速的运转起来。
“不行,这小子身上的武灵之力已经全部注入灭杀阵之中,现在已经完全激发灭杀阵了,我们只能杀了他。”
“死就死,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他作陪!”
杀手们一拥而上,身上不管什么法器、符箓还是暗器统统朝着司辰衍的身上砸去。
但是杀手们都不知道,在这灭杀阵之中,杀意越盛,灭杀阵中的杀气就越强。
因此,他们越是想要攻击司辰衍,便就越会受到灭杀阵的攻击。
即便司辰衍在承受了几次术法和法器攻击之后,损伤到丹府和经脉,一口心血吐了出来。
心血化成血雾融入灭杀阵之中,竟让原本浓郁的暗元素武灵之力隐隐泛出红色血光出来。
无论在什么时候,红色往往都代表这哦不详和血腥。
在这灭杀阵之中尤其是。
虽然被杀手们攻击了几次,但是司辰衍仍旧拼着强大的肉身扛了过去。
只是被攻击到的骨骼和经脉都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幸好灭杀阵大盛,瞬间就将那几名杀手搅碎。
“噗!”
灭杀阵不详的红光缓缓消散,最终司辰衍体内最后一丝武灵之力耗尽,灭杀阵最终停止运转。
“咳咳,真是亏大了!”
司辰衍抹了一把喷了满嘴的血渍,不在意的在自己的衣摆上擦了擦,随后踉跄的朝着海关的方向缓慢走去。
他那消瘦的身形微微佝偻,脸色也越加苍白,他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若不是撑着一口气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坐下来调息,他或许早就晕倒在那一片深褐色的污血和碎块之中了。
眼前朦朦胧胧的,就连光线都灰暗了些。
司辰衍的丹府传出剧烈的撕裂之痛,就连经脉都随着呼吸被扯得痛苦不堪。
可他没有办法,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下一批杀手会出现呢。
“我早便说过了,你不应该回桑托斯城的。”
是器灵的声音,它的声音仍旧这么冷漠和淡然,但这话语间的关心却不作假。
司辰衍自然知道这位器灵小祖宗就是担心自己死在这里了,那就实在是太憋屈了,毕竟司辰衍刚刚从玄凌上院毕业出来呢。
“你放心,我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死的,也不会让你成为无主的灵器的。”
司辰衍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却下一秒捂着嘴咳了起来,鲜血夹杂着细碎的内脏碎块从口中溢出。
可想而知之前的灭杀阵反噬有多强,又以纯粹的肉身硬抗了武帝境武师的法器和全力攻击,不受重伤才怪!
但他们武师达到了某种境地之后,只要不损伤心腑和丹府,就还能活。
司辰衍现在也只是重伤罢了,自然还能坚持一下。
但他的经脉再次受损,每次吸纳武灵之力时都伴随着疼痛,若非司辰衍之前淬体承受过打碎骨血重铸的疼,怕是也受不了。
“现在你还是快点找地方恢复一下,我担心那些人还不死心。”
他们自然不会死心的,毕竟自己这个司家唯一的幸存之人,身上可能肩负着司家灭族的秘密,他们如何能放弃寻找自己呢。
但司辰衍也没有说出来吓唬器灵小祖宗,只是点点头加快自己前行的动作。
在离开之时,他还要不断的吸纳武灵之力。
即便吸纳武灵之力会引起经脉的不适或是损伤,但他仍旧得这么做,因为他明白,武灵之力便是他现在保命的手段。
之前澜夙给他的保命的法宝、符箓,还有那些珍稀的灵植灵矿,以及自己炼制的法器,其实都能用上。
可遇上实力比司辰衍还强的武师,这些法器就不怎么够看了。
最重要的还是要提升自身的实力。
他之前寻找到了不少灵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司辰衍身上带着血迹,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捏了个清洁术,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这么狼狈。
随后他又吞下了一颗变化容貌的丹药和变化声音的丹药,双重改变之下,司辰衍竟然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可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发现,司辰衍咬咬牙,忍着耻辱掏出了原本要送给篱尛师姐的一套玄级法袍。
随后把自己装扮成了女孩子,更是因为司辰衍如今身形消瘦的缘故,竟看起来真像个病弱娇柔的女孩子。
缓慢的进入桑托斯城外驻扎在鲛人秘海的港口城镇,他从乾坤戒中掏出了五颗下品灵晶作为入城费用。
在守城的巡卫看到他是女孩子的模样和装扮之后,便挥挥手让他直接入城。
毕竟上面要求他们抓的是个容貌清隽温和的少年,可不是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司辰衍成功骗过了守城巡卫,也不显着急,缓慢的移动自己的身形朝着城中热闹的海市走去。
不少武师也看到了这个身形消瘦的少女,看那苍白的小脸,浅红色的樱唇轻轻抿着,柳眉微蹙,似乎极不舒服的样子。
看这模样让人心生怜惜,不少摊子的摊主看她停下来看看摊上的小物件,都轻声细语的询问起来。
生怕吓着这么个小姑娘,毕竟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呢。
“不知姑娘可有看得上的?”
司辰衍站在啊一个摊子前,垂眸看着那摊子上各色的珍珠链子和珊瑚手钏,还有精致的海螺贝壳。
这些都是在海中才会有的,一般就是哄女孩子和小孩的玩意儿。
但司辰衍想到的是自己现在就是个女孩子的模样,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像是个女孩子。
于是他垂眸看向一个珊瑚手钏,抬起纤细素白的手拿了起来看了看,眨眨眼抬眸看向看起来大不了自己几岁的摊主。
“这个多少钱?”
司辰衍身上也有银钱,只是他不太清楚这凡人的物价,便只能问。
他看着年岁不大,声音有些低沉,但清脆如珠落玉盘,倒也雌雄难辨。
“这个值不了多少钱,就一两银子。”
那摊主见对方竟然真的感兴趣,便挠挠头报了个中规中矩的数目。
司辰衍对银钱没有太大的概念,便从自己的乾坤戒之中掏出了最小的一个银锭子,大概也有五两。
白嫩的手掌上躺着个银锭子,就这么俏生生的递到自己面前。
摊主微微瞪大眼睛,连连摆手:“用不着这么多,您这一个银锭子都能买好几个这样的手钏了。”
司辰衍也不想让摊主为难,便有些为难的垂眸:“我只有这个了呀,那,那我再要两支珊瑚钗子,可以吗。”
看着眼前少女似乎有些怯懦的低头,打着商量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摊主当即愣住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温柔的武师,虽然看起来是个少女,也像是个被家里娇宠着的孩子,但这般模样倒真是……让人心生好感。
“当然可以!”
摊主当即拿出他这毯子上的几支珊瑚钗子供少女挑选,并将那银锭子接了过来,动作快速也小心,生怕自己触碰到少女白嫩的手心。
摊主用剪刀将银锭子剪成两半,将另一半还回去给少女。
“珊瑚手钏和两支珊瑚钗子,这个就够了!”
司辰衍眨眨眼,将珊瑚钗子和手钏收了起来,却没有收回那半颗银锭子,似乎带着点娇气的摇头。
“说了给你便是给你,你不要便丢了,我才不要一半的银子!”
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又带着点娇气,将东西收好之后便抬脚就走,根本不想给摊主反应的时间。
摊主愣愣的收回那半颗银子,眼睛亮晶晶的,最后郑重的将那半颗银锭子贴身收好,平庸的脸上腾起一丝丝红意。
方才司辰衍和摊主之间的互动倒是被巡卫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等到司辰衍离开之后便收回了目光。
他们倒不是怀疑那少女会是他们想抓的人,但也觉得一个看起来应该娇养在家中的少女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处。
现在看来,应当是那家娇弱的小姐想要外出游历,悄悄地带着不少珍宝独自一人跑出来的。
既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这些小事便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了。
从始至终,也没有人怀疑那娇弱的少女是个男扮女装的女装大佬,毕竟没有哪个女装大佬会主动的去买女孩子喜欢的物件。
更不要说穿戴和举止都如女子一般了,这对于一般的男武师甚至是男人来说,都是一种羞辱。
于是司辰衍便成功的避开了追捕的人,缓慢的在海市闲逛了起来。
这期间他还买了一些女孩子会买的胭脂水粉,还有衣裙,甚至连一些好看但不怎么实用的法器他都买了。
做戏做全套,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等到昨做完这些,司辰衍便找了一家极其高档的客栈,花了大价钱买了个豪华客房。
甚至还让店小二给自己准备了花瓣牛奶浴,吃的也点了不少女孩子喜欢的甜食。
等到晚上用法器将整个房间内笼罩起来,褪下衣衫泡在香喷喷的花瓣牛奶浴桶里时,司辰衍脸上一阵狰狞的扭曲。
啊!做女孩子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