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枭眼底闪过一瞬的愣怔,他没想到女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表情耐人寻味。
“神仙?柳小姐,我救了你,你竟敢耍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相信裴慎之,不,是墨临渊,很快就会找到你把你大卸八块”
想起刚刚她前脚被男人救起,下一秒就有两个黑衣人出现,还说着要把她手脚砍断丢到鬼市,柳轻寒眼底就一片惊恐,身为这本小说的忠实粉丝,她当然知道鬼市什么地方。
鬼市位于三国交界带,是很多年前发生一次地动塌陷形成了的一个巨大洞穴,因为那里终年没有阳光黑暗无比,又不受三国管制,久而久之,什么三教九流,罪大恶极的人都藏在那,那里面偷蒙拐骗什么都有,更别说随意杀人了,外人都称之为鬼市。
甚至里面还有甚多怪癖之人喜欢折磨女子,把女人关进笼子做成扭曲诡异的怪人,她们通常四肢都会被砍断,防止逃跑,最后被折磨致死。
她绝对不可以被弄去那,会死得很惨的。
柳轻寒脸色发白,瞳孔收缩,她颤颤巍巍匍匐在地,像一条死鱼紧紧抓住男人的脚踝。
“我没骗你,我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是漠北王呢 。”
拓跋枭眼神微眯,透出危险的讯息,没错,他之所以会救这女人,就是因为她准确说出了他的身份,还说可以帮他一统大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人救了下来。
现在倒是后悔了,什么神仙,就是个疯婆子。
“本王没空陪你演戏,”男人一脚踹开女人,嫌弃地拍拍被她摸到的裤脚,“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说实话,就把你剁了丢出去喂狗。”
柳轻寒一点也不怀疑男人的话,这可是比裴慎之还要疯的男人,裴慎之做事狠辣,起码正常,可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
为了活下去,年仅八岁的他连亲生母亲的尸体都吃得下去,看书的时候她就觉得瘆得慌,现在变态就在眼前,早就吓破胆了。
“我,我其实是千年之后来的人,你们都是历史书上有名的人物,事迹我自然都知道。”
她还是没说出穿书的事,她怕男人要是知道他就是一本书里的炮灰,指不定得做出什么疯事。
很显然,比起神仙,这个说法倒是可信许多,不知想到什么,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暗芒阴狠,这才看着地上的女子淡淡说道。
“照你这么说,知道本王未来的下场了,说说,本王是怎么死的,还是,本王最终统一了大陆?”
你是被顾景佑搞死的。
柳轻寒当然不会这么说,“你是被裴慎之设计害死的,他为了得到漠北,把你骗到罗兰镇,将你射杀。”
提到罗兰镇,拓跋枭眼底迸发出一抹浓烈的杀意,他狠狠捏住女人的下巴,眼神阴鸷嗜血,“你最好不是骗我,否则,本王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拓跋枭拍拍手,门外进来一个长相异域粗犷的人,跪在地上手扶在胸前恭敬行礼。
“王上。”
男人抬眼,“把这女人带回漠北治好,本王不日便回去。”
“是。”
拓跋枭眼神晦涩幽暗,冷冷瞧了一眼女人,朝外走去,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盯好她,要是跑了,本王就把你剁了喂狼。”
“是。”
另一边,暮色沉沉,昏暗的书房内只点了一盏灯,火光透过灯罩打在男人的身上,明明灭灭的烛光衬得男人轮廓更加危险。
裴慎之皱眉沉思,黑眸弥漫起一抹晦涩,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扳指,语气慵懒又危险。
“你是说,人被拓跋枭救走了。”
影二半跪在地上,额头流下一滴冷汗,“是,当时我们一到人就被一道黑影掳走了,属下急忙追击还是跟丢了,不过我看到了一眼那人的脸,绝对是拓跋枭无疑。”
裴慎之眉眼一皱,拓跋枭潜入虞朝的事他第一天就知道了,可对方来了之后一直没有行动,反而成天窝在公主府,他到底在密谋什么呢。
男人神色一冷,不对,长公主是皇帝亲信,深受老皇帝信任,如果通过她给皇帝传消息无疑是最简单的,拓跋枭能给老皇帝传递什么信息呢。
裴慎之唇角微勾,眼下虞朝和漠北边境有沐镇北守着,漠北不敢轻举妄动,东岚地大物博一直是漠北不断侵扰的对象,为此,他在两国边境设下了一支麒麟卫看守。
墨千玄那个蠢货不会是背着他和拓跋枭达成了某种交易吧,让他猜猜。
拓跋枭想要物资,墨千玄想要他死,成为东岚真正的皇上,两人最好的计划就是把虞朝攻占瓜分,而他又刚好在虞朝,所以拓跋枭来了。
墨千玄那个蠢货只知道他在虞朝,却不知道他在这干嘛,暗中找了好几波人来调查暗杀他,都被他留在了地下。
拓跋枭来这,一,无非就是受墨千玄所托找到他墨临渊杀掉,这也是他们达成交易的一个条件。
可拓拔枭又怎么知道他就是墨临渊呢。
二来嘛,就是打探虞朝的消息了,沐家军是虞朝边境最顽强的一道防线,有沐镇北在,拓跋枭就不可能攻得进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借老皇帝的手除掉沐家。
如此,虞朝就成了可以随意攻打的空壳子,届时东岚再出兵,虞国绝无可能有回击的希望,很快,玄武大陆上就只会有漠北和东岚两个国家。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裴慎之后靠椅背慵懒一笑,说实话,他倒是很愿意隔山看几个蠢货斗,不用他出力就能夺下虞国是最好的,至于墨千玄要他死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的。
虞朝国破,他有的是办法逼退拓跋枭独占虞朝,可是......
男人眉头一皱,“啧,沐镇北是她的父亲,要是真被设计害死,会哭的吧。”
一想到小姑娘眼眶红红,哭得伤心不已的模样,裴慎之心底泛起一股烦躁,他喜欢看她哭,可也是在被他欺负时软糯撒娇的哭。
男人眼眼底暗不明,最后无奈妥协一笑,罢了,好不容易有个媳妇,麻烦就麻烦些吧。
想他堂堂东岚太子,在这个女人手里真是栽得死死的,偏偏,还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