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眉头紧锁的。”
沐琳琅在大堂喝着茶,看到沐漓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好笑问道。
沐漓轻声说道,“县尉死了,就在我问她兵器怎么运来的时候。”
沐琳琅垂眸轻笑,“有人按耐不住了。”
“皇姐的意思是......”
“本宫刚刚收到消息,沐琳绵正往这边赶,算起来,正午就能到了。”
“果然是她,”沐漓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上次暗卫的事,皇姐查出什么了吗?”
“放心,本宫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她的死士暗卫恐怕是保不住了。”
沐漓突然发笑,“要是让她知道这么多的宝贝都被上缴了,估计得气的吐血。”
看着笑的一脸奸诈的妹妹,沐琳琅宠溺一笑,这段时间小妹真的变了很多,仿佛两人又回到了父君在时欢乐的时光。
不出沐漓的意料,沐琳绵确实差点气的吐血,前晚收到两人来太湖县的消息时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才一个晚上她的心血就都被一锅端了。
气得她差点当场吐血身亡。
当即就派人连夜赶到县衙,把知情人都杀了,而她,则去了城郊,见到了想见的人,才松了口气抓紧赶来。
中午阳光正毒,沐琳绵一下马看到门口坐在阴凉处品茶微笑的两人差点一口血又上来。
她怕得要死,一路上顶着毒辣的太阳狼狈不已,这两个该死的人倒好,还这么有闲心。
“三皇姐来了,看你急得,快来喝口水润润喉。”
沐漓殷勤的行为让沐琳绵眉头一跳,对方那一脸的笑意总觉得不怀好意。
“皇姐发什么呆呢,快来坐。”
沐琳绵假装轻松的坐下,实则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两人的表情,她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知皇妹如此匆忙的赶来,是发生了何事?”
“是母皇担心皇姐和小六出什么事,所以才让本宫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沐漓嘻嘻一笑,“辜负皇姐的好心了,昨夜我们都解决了,把那群山匪一网打尽。”
“是吗,”沐琳绵喝茶,茶杯遮住了她阴鸷的眼神,“听说搜出来些东西。”
“是啊,皇姐你是不知道,那山洞内有上百箱宝贝呢,都是些好东西,这要是都交给母皇,一定高兴坏了。”
“这是自然,不知那些东西放在哪了?”
“哦,昨夜就已经派人连夜送进宫了,这会,应该已经送到母皇眼前了吧。”
“什么!”沐琳绵心头一跳,顾不得什么一下站起了身。
沐漓不明所以,“皇姐怎么了?”
“皇妹何时如此惊慌?莫失了体统。”
沐琳绵回过神,意味不明地看着两人,心底想着这两人到底知道多少。
王二花她都说了吗。
眼神一暗,满是杀意,不管如何,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不知那群山匪都关在哪了?”
沐漓和沐琳琅不动声色对视一眼,随意说道,“就在县衙大牢,准备明日押回盛京呢。”
“这么快!”
“不快了,太湖山一案母皇早就等不及了。”
... ...
黑夜,沐琳绵一身黑衣,身披黑色斗篷,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样貌。
一路躲过了侍卫,终于在牢底深处找到了王二花,她正是青龙帮的二当家。
“殿下,真的是你,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沐琳绵遮住眼底的杀意,语气柔和,“没错,你们姐妹为本宫做事,本宫岂有不管之理。”
“我姐姐呢,她还好吗?”
“放心,她很安全。”
王二花松了口气,“姐姐没事就好,殿下,我们怎么出去啊?”
“不急,本宫问你,你可有说出什么?”
“没有,二花对殿下忠心耿耿,一个字都没透露。”
沐琳绵闻言勾唇一笑,伸手摸摸对方的发顶,“如此甚好,”突然,眼神骤变,另一只手迅速拿出一把匕首直刺对方心口。
“你姐姐本宫会照顾的,你就放心去吧。”
王二花脸色一变,想要跑,可对方把她按得死死地,“好你个沐琳绵,良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姐妹如此为你卖命,你竟想杀我。”
“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二花,对不起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沐琳绵拼力刺进对方胸口,眼看对方脸色越加惨白就要死去,突然,一颗石子砰的一声打在她手上,匕首滑落。
糟了,中计了。
沐琳绵转身就想跑,不成想周围立马围上来一群官兵,明亮的火把将她的脸映照得清清楚楚,也照亮了对面那张她早就想除掉的脸。
沐漓缓缓走出,面容平淡镇定,眼神波澜不惊,却在火光的照耀下,透出一股森然凛冽之气。
“皇姐,走吧,马车已经备好,睡一觉,明早便可到盛京了。”
沐琳绵哑然,眼神灰败,即使再不甘也得承认,这一仗,她输了。
... ...
浩浩荡荡的马车入京,沐漓身穿大红烫金滚边衣袍,神色肃穆,领头坐在高头大马上,惹眼的外貌和通身的气质看得人连连侧目。
四海阁二楼,华代公子边喝着酒,边手持一把纸扇站在窗边,看着那意气风发的少女连连出神,倒不是为别的,只是,她的身影,好像记忆中的某道影子,遥远又模糊,他都快要忘了。
马车内,沐琳绵掀起车帘一角,看到了二楼的华代,也见到了人群中笑的意味深长的皇甫镜,嘴角一勾。
她,还没输。
大殿上,女帝脸色凝重的看着桌案上沐琳绵私养暗卫,和山匪勾结的证据,内心又是愤怒又是伤心。
她这辈子,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姐妹相残,可老三竟敢派人刺杀月恒,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为什么要刺杀你妹妹?”
沐琳绵双腿跪地,泪流不止,摇头说道,“母皇,儿臣承认是养了暗卫,可是,儿臣并没有刺杀六妹啊,这一定是有心之人在陷害儿臣。”
“谁会陷害你?世道如今你还在狡辩,绵儿啊,你可知就私养暗卫这一条,孤就可以剥了你皇女的身份。”
“儿臣知罪,”沐琳绵眼神绝望,哭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儿臣养暗卫其实都是为了母皇啊,儿臣知道云凰树敌众多,担心母皇的安危,所以才犯下这等错的,至于此时六妹之事,儿臣确实不知啊。”
“小六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儿臣怎会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
沐漓注意到,女帝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下来,都怪当初那群刺客伤了抚砚,她一个没留下,现在连个证据都没有。
“母皇,就算刺杀儿臣的不是皇姐,那太湖山山匪一事又该如何解释,昨夜我亲眼见到她想杀了犯人。”
沐琳绵抹抹眼泪,哀求地看向沐漓,“六妹就如此恨我要置我于死地吗?昨夜我是想帮皇姐皇妹早日查出案件的始末,所以才去狱中提审烦犯人的,谁知那人突然暴起,我是为了自保才失手杀人的。”
沐漓气极失笑,她没想到,沐琳绵竟然如此诡辩,而且,母皇明显还相信了。
这时,沐琳琅带着一个犯人上场,沐琳绵心头一惊,赫然是昨晚已经死去的王二花。
“母皇,昨夜儿臣连夜将人救了回来,她就是山匪的二当家,那些箱子也都是她藏的。”
女帝眸光一沉,“说,那些东西都是何处得来?”
王二花嗤笑看了眼沐琳绵,正准备将一切托盘而出,却在看到对方的一个手势后心头一跳。
那是,她和姐姐的手势约定。
她知道,沐琳绵是在提醒她,姐姐还在她手上,如果她不听话,姐姐就会没命。
王二花惨然一笑,说出了和那天沐漓审问她时一样的话,沐琳琅脸色难看。
“你昨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骗你的,万一惹怒了太女你,杀了我怎么办。”
“你......”
王二花眼神灰败,磕头说到,“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希望草民之死可以赎罪。”
最后,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沐琳绵,便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
沐漓想要阻止已来不及,狠狠望了一眼沐琳绵,后者则暗中朝她挑衅一笑,随后,又楚楚可怜祈求女帝的原谅。
沐漓还想说什么,被沐琳琅阻止,对方朝她摇摇头,示意从长计议。
这时,沐琳绵的父亲,也是继君赵氏,哭着替女儿求情。
最后,只是以沐琳绵私养暗卫一事做了处罚,剥夺沐琳绵靖王的称号,禁足一年,看着严重,可也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罢了。
回到府邸,沐漓狠狠踹了一脚桌腿,结果自己疼的哇哇大叫,沐琳琅失笑。
“好了,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没有知道沐琳绵和山匪勾结的直接证据,被她将了一军。”
“我就不明白了,王二花到底有什么可顾及的。”
沐琳琅丢给她一本册子,“自己看吧。”
沐漓翻看,里面记录了王二花的生平,而下落不明的青龙帮大当家,王大花就是她的姐姐,突然灵光一闪,沐漓想起当时沐琳绵朝对方比了个手势,当时她没在意,现在看来,那分明就是威胁。
沐琳琅自然也想到了,“放心吧,她跑不掉的。”
沐漓想起县尉说的话,“京郊别墅查过了吗?”
“当晚本宫就传了消息给五妹,应该快有结果了。”
说曹操沐琳灵就到,还带了个跟屁虫,沐琳绵一屁股坐下,狠狠喝了口水才说道。
“查到了,只可惜等我们到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
突然,一道条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她眼睛长到屁股上了,本宫就找到了好东西。”
沐琳绵起身吵到,“高灵犀你有病吧,你才眼睛长到屁股上,你全家都长屁股上。”
高灵犀耸耸肩,“本来就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展现在众人眼晴。
“看到没,这是我在别院院子发现的,当场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可以给我看看吗?”沐漓问道。
“好啊,”高灵犀也不在意,本来跟着沐琳灵查案也是觉得无聊好玩。
玉佩温暖光滑,玉质莹白剔透不含杂质,呈现一条鱼的形状,很漂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上等货。
“你们办案用该用的到,收着吧。”
沐漓微笑致谢,“那就多谢三皇女了。”
“嗐,甭客气,叫我灵犀就行。”
几人正在讨论案情,突然,门口侍卫来报,说是有一位小公子要找沐漓,来人只说是沈家的人。
沐琳灵啧啧说道,“这恋爱的酸臭啊,熏死人了,行了,我们也不打扰你和佳人相聚了,就先走了。”
人走完后,沐漓收起玉佩赶紧出门迎接,还没到跟前,一道小钢炮似的身影窜得就扑到沐漓怀里。
“怎么了这是?这么想我啊。”
沈抚砚抱着沐漓紧紧不松手,语气闷闷的,“她们说你出事了,吓死我了。”
沐漓黑脸,到底是谁在瞎说,她拍拍小郎君的背安慰道,“放心啦,我一点事没有,不信你看,”沐漓原地蹦哒了几下,还来回跑了几趟,看的门口的人暗暗发笑。
沐漓尴尬,牵着对方的手就往府里走,“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即便如此,六皇女宠夫的传言还是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盛京。
她把人带到了客厅坐着抱到腿上,低头亲亲对方红艳的嘴唇,还吮了吮,弄得小公子面红耳赤。
“你听谁说我出事了。”
“二姐说的,她说你去太湖山遇到山匪恐怕凶多吉少。”
这沈抚桑,不好好读书准备科考,尽造她的谣。
“她就是闲的吓唬你。”
沈抚砚点点头,一双葡萄眼水汪汪的盯着沐漓,轻柔说道。
“要亲亲。”
“嗯?”沐漓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沈抚砚直接把唇凑上去再次小声说道,“你吓到我了,要亲亲才能好。”
沐漓挑眉,看到小郎君通红的耳垂失笑,捏住对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好,那我可得多安慰一下。”
灼热的气息在两人鼻尖翻滚,暧昧的缠绵浸透了每一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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