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万女修的话,余羡鸢得意地冲林自在笑。
林自在学着余羡鸢也挑挑眉毛,然后神秘一笑,“我若拿出此物,阁下将如何应对?”
林自在伸手一招,屋角一个黑色球体飞了过来,万女修警惕地退后一步,出手如风,单掌击向黑球,那黑球居然一个疾速转向,躲过掌风,落入林自在手中。
“万师姐不必紧张,这不是武器,这叫摄录球。”
“什么摄录球?”
林自在对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众人说,“来来来,都来,我给大家看个稀罕物,保证你们都没见过!”
韩珊瑚第一个进来,“阿蘅,不会又是北境若昏真君送你的宝贝吧,快让我们看看!”
后面几人也都跟进来,里面还有其他宿舍的女修。
万女修捕捉到若昏真君的名字,眼神一凝,“你见过若昏真君?”
“万师姐,何止见过,若昏真君在她家小院住了半年多,我跟真君也很熟呢,阿蘅就是若昏真君的救命恩人!”
“闭嘴,这种胡话也能说得?堂堂元婴真君要你一个炼气的蝼蚁相救?”万女修厉声厉色制止韩珊瑚继续说下去。
林自在手中的黑球忽然发出轻微咔咔声响,一束光唰地打到宿舍最大的一面白墙之上,万女修吓了一个哆嗦,差一点又出手了。
在众人惊讶的议论声中,白墙上出现一幅画面,“呀,这是咱们宿舍啊,这是我,往庭院走呢,这是张青草!”韩珊瑚说。
张青草第一次看到自己身影,“是我是我,原来我走路是这样的!”
万女修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顾忌若昏真君,不敢轻举妄动。整个宗门无人不知,北境紫微门长老若昏真君是宗门长老明达真君的至交好友,即便这个赵蘅不是若昏真君的什么救命恩人,就只是个熟人,她也不能再动她了。
墙上的画面似乎是不动的,直到窗下站着的两人动了动,余羡鸢脸色大变,她终于明白这黑球是什么东西了,它分明记录了前一刻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
“万师姐!你听我说......”
根本没人听余羡鸢说,所有人都盯着墙上画面,高个子的女修,从储物袋取出两张符箓,一个手势,符箓分别飞向林自在和韩珊瑚的床铺,符箓落下瞬间腾起一丛火焰,随即矮个子女修蹲下发出尖利叫声,与二舍一号众人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还请万师姐明察!”林自在对万女修拱手行礼,画面停顿,倒退回去,将余羡鸢放火的镜头又重新播放了一遍,并且放大了余羡鸢的面部,可以清晰看到她近乎狰狞的表情。
余羡鸢面如土色,万女修脸色铁青。
余羡鸢强辩说:“万师姐明察!是赵蘅几次三番欺负于我,这次又因嫉恨师姐的处罚,让我和齐嫣然罚站,我一时生气才冲动报复的,师姐我真的并无恶意啊!”
万女修看了余羡鸢狼狈的样子一眼,心说这种蠢话还是不要说吧,你一个炼气三级口口声声说被刚晋级的炼气二级修士欺负,真是脸都不要了。
但她并未说出口,只是转过头看林自在。
林自在只看余羡鸢,“你所谓的欺负是什么,是我早起替大家探明了谷场方位,回来叫你们早起避免了迟到,还是提醒大家统一着装带着笔墨纸砚?你说我欺负你,那么也请你找个证人出来吧!”
余羡鸢回头看齐嫣然,“嫣然妹妹,你都看到了,我被她打倒在地上,根本动不了!”
齐嫣然只捂着脸哭,“万师姐,我害怕,我什么都没看见,余师姐倒在地上不能动,我去扶她扶不起来,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倒的......”
二舍一号其他女弟子也纷纷说:“余姐姐的确摔倒了,走着走着忽然就倒了,只是我们并未看到有人动手。”
大势已去,万女修扔下一句拂袖就走,“一群蠢货废物!统统都等着滚去做杂役吧!”
林自在追着喊:“师姐!余羡鸢蓄意纵火,危害公共安全,我该怎么处罚她啊!”
“滚!”
“明白了!”林自在回头对余羡鸢说:“万师姐要你滚呢。”
围观众人都哈哈笑起来,余羡鸢羞愤地想挤出宿舍,被林自在伸手拦住,手上做着手势,“万师姐要你,滚。”大家又笑起来。
余羡鸢手放在储物袋上,双目瞪圆,“士可杀不可辱!赵蘅,今天我跟你拼了!”
林自在立即见好就收,“好好,不说了,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不过是说几句话,连灯都没点。”林自在摇摇头,回身说,“大家都快回去学习吧,明日万师姐定会提问的。”
啊呀,只顾看热闹了,众人这才想起肩上还有如此重担,一阵哀嚎声中,纷纷散了。
韩珊瑚跟在后头叮嘱大家,“各位姐妹,睡觉都警醒些,注意防火啊!”
余羡鸢想趁着林自在回身的机会,抛出天雷符,忽觉脑子一个恍惚,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停下,这时林自在转回身,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天雷符,笑着说,“行了行了,罚站免了,滚不滚的也算了,姑娘家家的也太羞耻了。你们俩,快去洗个脸吧!”
两人意识到什么,急忙跑到庭院洗漱,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余羡鸢在桶中水面上一眼看到自己的形容,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韩珊瑚在屋里听了哈哈大笑,她没有多余的行李,看着烧毁大半的被褥笑不出来了,出门指着余羡鸢就骂,“小娘养的!你赔我被褥来!”
余羡鸢勃然大怒,众人就见她手一挥,一道白光闪过,韩珊瑚从上到下被淋了透心凉。
余羡鸢语气比眼神还冰冷,“韩珊瑚,这次是水,下次就是刀!”
韩珊瑚气得哇哇大叫,可惜她的储物袋里拢共只有四枚灵石,什么符箓都没有,只有几块到宗门后才放进去的石头,她一股脑将石头都抛向余羡鸢,口中骂着难听的市井粗话,见石头都落空,又合身扑上去,决心肉搏一番。
奈何体内灵力少得可怜,没几下反被余羡鸢制住,用灌注灵力的拳头在身上连捣了两下,疼得哇哇大叫。
余羡鸢不解气,又照着韩珊瑚的脸上捣去,忽然脑子又是一个恍惚,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了,她又疑心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有些心灰意冷地放开韩珊瑚,起身洗脸去了。
林自在从宿舍出来,拉着韩珊瑚进宿舍换衣服,“穷寇莫追。”
“啥意思?”
“就是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你居然说我过分?她烧我行李,我还不能让她赔吗?万师姐不管,我只能自己讨要了!我不管!我就要她赔!”
林自在叹气,我跟你说城门楼子,你回我胯骨轴子啊。
她猜测是韩珊瑚那句“小娘养的”戳到余羡鸢的肺管子了。
林自在把烧毁的行李收走,找出两床新的被褥,给了韩珊瑚一床。
韩珊瑚停止怒骂,抚摸着粉色的松软的被褥爱不释手,“果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谢谢你阿蘅!”
“别客气,是我连累了你。”
“哼,算你有良心!”韩珊瑚笑着一头扎在被子里,又往里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