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
赵木急切问道。
有了火油才好做事呀!
“要取火油,还得智取。”
常子禾说。
“哎呀,常大哥,你就别卖关子啦,有什么办法,能拿到火油?”
赵木显得急不可耐。
“呵呵!”
常子禾笑。
“不逗你了。”
他说。
接着,进入主题。
“北方人不畏寒,可对于咱们南方天气的湿寒,他们是绝对抵受不了的。”
“就这样的湿寒天气,咱们南方人能在被窝里睡得着;可他们北方人,那可就很是难受了。即便他们盖着好几层被子,怕也是冷得很难入睡的。”
常子禾说。
赵木一听这话,那是频频点头不止。
都说南方没有北方冷,可真到了冬天,北方人还真不一定能挺得过南方的湿寒天。
南方的湿寒天,无论是站在屋内还是屋外,几乎都是同样的感觉,甚至有时都会觉得,外面还要更暖和一点。
而今,正是隆冬之际,曹操率领的这些北方兵,来到荆州这个地方,可不是这个感觉吗。
所以,这些北方兵到了南方后,无时无刻都在取暖,没有火源,他们就会感觉到浑身不舒服,啥事都不想动。
至于上船、下江,钉船、在船上奔波,都是粗活,都是南方兵在干,鲜有几个北方兵能胜任的。
可是,这跟火油有什么关系?
他们烤火又不用火油,用的是干柴。
“常大哥,你继续说~”
赵木带着疑惑,向着常子禾说道。
“这些北方兵烤火,用的是山上的柴火。赵木,你想一想,如果他们没了柴火,会怎么办?”
常子禾笑着说道。
“那肯定得再寻柴火呀~”
赵木说。
“如果山上的柴火湿、重,不能点燃呢?”
常子禾又问。
“总得要找点东西,把火烧起来,不然,这冷夜,还真是过不了。”
赵木又说。
突然,赵木意识到了。
“常大哥,你是不是想说,没了柴火,他们就会用火油当做柴火烧,这样一来的话,咱们就可以趁乱弄些火油了。”
赵木欣喜的说道。
“说对了!”
常子禾笑道:“咱们就等这个时机,不然,若是换了其他办法,怕是行不通。”
“好,就这么办!”
赵木一拍大腿,高兴说道。
......
寒冷夜。
北风,“呼呼”的吹着。
篝火,“熊熊”的烧着。
一群一群的北方兵搓着双手,苟着身子,围拢在篝火旁,相互挨着,取暖。
他们真是怕了这南方的湿寒天。
虽然温度不高,也还没有到结冰的时候,可风一吹,就有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
他们咒骂着,希望这寒冷的冬天尽快过去。
“铁拐李,快去添柴呀,柴快烧没了~”
有个兵卒大喊。
“哪里还有柴呀,从山上砍下的柴,听说运送的时候,掉到山涧里面去了。”
一个右腿瘸的老兵说道。
“那弄些门板来,砍了烧了,这天气,没火,怎么过!”
另一兵卒骂骂咧咧的喊着。
“附近几个村的门板,都被咱们砍了,一时半会怕是弄不来。”
老兵“铁拐李”无奈的说。
“那去把他们的床板弄来,格老子的,老子在这打战,连烤火都得不到保障吗?”
有那暴脾气的兵卒起身立马就要朝着附近的村庄扑去。
他们这伙兵痞,抢柴火倒是小事,祸害穷苦人家的闺女却是真的。
“唉~,造孽啊…”
老兵“铁拐李”长叹。
在这乱世之中,穷苦人家的性命,是很难得到保障的。
尤其是在一些保卫力量比较薄弱的村落,那是兵痞最为喜爱之地。
他们在那花天酒地、欺辱他人妻女,可没几个人敢说他们的不是。
就算有出头的,能打得过他们这些兵痞吗?
出头的人丢掉性命那是常有的事。
“李叔,他们这是缺大德了,要不咱们去跟主官说说。”
一眉毛全无的兵卒窜上前,恨恨的看着远去的几个兵痞,对着老兵卒说道。
“唉~”
老兵卒摇头长叹:“主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想管。常子禾老弟,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常子禾默然。
突然,他抬头对着老兵卒说道:“如若我们有火取暖,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去了?”
“柴火都快烧没了,哪里还有火?”
老兵卒无奈的说。
“我有办法。”
常子禾说道:“仓库里面不是有火油吗,拿来取暖用,那也是可以的。”
老兵卒低头思索。
火油虽然燃烧时,十分呛人,可总比没有好。
“常子禾,走,你跟我去见主官,让他把火油从仓库拿给我们,不然,这战,他一个人打!”
老兵卒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多一会,大量火油从仓库取出来。
浓浓的黑烟从水军营地中升起,虽然有些呛鼻,可总比冷死冻死好。
其他缺少柴火的营地一看,顿时有样学样,不久,整个曹营都弥漫着一股烧透的焦味。
水军大营连环船上,常子禾和十来个兄弟吃力的捧着圆桶,走上大船。
圆桶内装着火油。
“嘿~,常哥,你们这是干嘛呢?”
有路过的士卒笑着对他们说。
常子禾裂开大白牙,拍了拍桶,笑道:“你懂的哈~”
“哦哦哦~”
这名兄弟恍然大悟,忙道:“放心,兄弟我是不会说的,开桶了,记得叫我哈~”
“一定一定!”
常子禾爽快答应。
待这名士卒走后,他们赶紧将装着火油的圆桶,与平日藏酒的圆桶放在一起。
“呼!好险!”
常子禾和他的十来名兄弟大松一口气。
差点就露馅了。
毛玠、于禁督军较严,平日里可不准底下士卒带酒水到连环船上饮酒作乐。
可他们这些兵卒哪会管这些,还不是偷偷的带点酒水到船上去,酒瘾来了就邀众人同饮。
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防也防不住。
刚才那个问话的士卒,以为他们带的是酒水,才没有细问。
否则,就常子禾他们抱桶那吃力状,就已经出卖了他们。
毕竟一桶火油的重量,还是要比一桶酒水的重量要重。
“赵木,火油藏好了~”
常子禾笑着对赵木说道。
“常大哥,你们辛苦了!”
见火油已到手,赵木尘埃落定,心下十分高兴。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
赵木、常子禾几乎同时色变。
隆冬时节,起东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