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胡大夫先细细的给沈八诊过脉后,然后起身冲一旁的徐大夫道:“徐大夫你也给沈八诊诊看,老夫摸着他这脉像,像是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陪了两天,那股老是反复横跳作妖的低热,今天终于退走了,不过这事自己一人下判断行不通,还得让苏公子他们派来的徐大夫也复诊确认后,这事到此才算告一段落。
徐大夫闻言也不推辞,爽快的坐下给沈八诊脉,仔细感受着沈八脉搏那微弱的变化,许久才收回手看着胡大夫身后的林瑾笑道:“佩服,佩服,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若不是老朽从头参与至此,真是不敢相信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居然真能挽救回身中金汁箭伤的人”。
徐大夫自出师起,治病救人三十年从没间断过,自认也算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大夫了,但现在见证了一个十三岁孩子的另类医治方式后,忍不住反思自己以往医治手段是否太不变通,不然为什么一个孩子都能想出来的方法,自己这些老大夫反而……。
“徐大夫你这么讲就太夸赞小徒了,他这也是误打误撞,事后又有我们帮着收尾,不然若只靠他自己,沈八兄弟怕是要悬!”胡大夫推辞着客气道,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此事同阿瑾撕拉开来。
现在这情况摆明撕扯不开了,那就只能努力将阿瑾存在缩小化,免得被那苏公子将阿瑾提拉起……,最终好处他们得了,倒霉的却是自己的徒儿。
“哈哈哈,
胡大夫这是太谦虚了,此次沈八能好林大夫应当记首功,当然,胡大夫你与徐大夫也不能忽略。”苏池的声音从外室响起,他这些天一直让人盯着这,所以在胡大夫下诊断后,便有下人去通知自己等人。
“是极,林大夫这手医术可真能称上妙手回春,吴某十分赞佩之。”吴根也有些压抑不住激动道,齐王封地之所以在营州,那是因为齐王曾在峰城领军抗鞑多年,自己身为齐王身边的心腹侍卫之一,也没少陪王爷他上阵杀敌。
所以,对于林瑾救活受金汁伤的沈八,他心里的激动远超苏池。
毕竟他很多好兄弟就是因为这伤走的,若是这伤有的治了,日后能挽救多少战场上保家护国的汉子啊。
纪长哲领着白徐进来时,就听到房内众人对胡大夫徒弟的夸奖,心道怪不得王爷要派苏池来,原来自己这居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啊!
探头看了看床上面色虽然苍白,但整体气息十分平缓有力的待卫也笑着道:“胡大夫明师出高徒啊”。
胡大夫徐大夫等人赶紧见礼道:“草民见过纪里长”。
纪长哲摆了摆手道:“无需多礼,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来凑个热闹的……”。
“…………”
“…………”
“对,虽说沈八过了危险期,但之后的养护也还要胡大夫你们多费心。”苏池最后下定论道,现在这沈八所代表的意义不同,苏池也开始重视沈八这条小命了。
“知道了,苏公子。”胡大夫拱了拱手回道,等送苏池和吴根走后,胡大夫交待林瑾道:“阿瑾你在这同徐大夫守着这沈八,为师去找纪大人谈下药膏捐赠的事”。
林瑾看着自来衙门一日比一日忧愁的师傅,只低低的嗯了声,没有多追问什么。
…………
正堂,
“白徐啊,同是幕僚,人苏池的消息咋比你灵通这么多,居然把我们这的消息都摸透了。”纪长哲吊儿郎当的随口道。
“所以他能当王爷身边的幕僚啊。”白徐翻了个白眼道,他每天都忙到打脚后跟,若这人收一收吊儿郎当的样,将他的工作自己干了,那自己也有能腾出手去全面盯梢底下啊。
“也是,这么厉害的人在身边我也吃不消,还是白徐你这样的好,本里长就喜欢你这样的。”纪长哲赶紧收语哄白徐,惹恼自己这个全能助手,自己真得要受苦的。
“呵呵~”白徐表示懒得搭理纪长哲,搭档好几年了,彼此是什么人都清楚的很。
“里长、白幕僚,胡大人在外请求。”衙门小吏进去禀告道。
“胡大夫?他来干啥?”纪长哲闻言挑了挑眉,但还是对小吏道:“去请胡大夫进来”。
“是,里长。”小吏奉命下去牵引胡大夫来正堂这。
“里长,咱们其实不见胡大夫为好,这事已经被苏先生接手了,我们插手怕会惹他不快!”白徐等小吏退远后,才皱眉小声对纪长哲道。
胡大夫这会来,不用想都知道是来寻求庇护的,可事情发酵到如今,已经不是一个新药或新方子那么简单了。
早知道当时自己就阻止里长他去凑热闹,也免得陷入如今这半搀合不搀合的尴尬境界里。
纪长哲倒是心大的摆了摆手道:“不快什么?都是为王爷做事,他还敢有异心不成”。
白徐还想分析劝说什么时,就见那小吏领胡大夫来了,最终只能将话吞回肚子里。
“草民拜见纪里长、见过白幕僚。”胡大夫上前行礼道。
“起吧,不知胡大夫这时来寻本里长有何事。”纪长哲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也想看看这胡绪之想为他徒弟林瑾,搏一条怎样的出路。
胡大夫抬眸看向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的纪里长,咬了咬牙恳求道:“草民斗胆向里长替小徒谋一个衙医之职,让小徒追随在里长门下”。
这么多天时间的冷静,早让胡大夫清楚知道自己再次被放弃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双向放弃,自己不让阿瑾同七叔归族,不也是担心他们伤害阿瑾嘛!
只是没想到他们事做的这么绝,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将事情主动暴露在那吴大人面前,让阿瑾不得不顺着他们设计走。
都怪自己被这些年的安逸蒙蔽了双眼,才会想着再次相信他们,导致阿瑾如今陷入这麻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