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转而坐到石桌前拿起一块点心,“这有糕点啊,正好我饿了,姐姐你也来吃点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妹,你来此到底所为何事?”柳眉儿坐下问道。
柳燕儿咽下糕点,直直地望着她,“姐姐,我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
随后,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同柳眉儿说了一遍。
柳眉儿听完后却是掩嘴一笑,“小妹啊,解决一个小姑娘也要我来帮你拿主意么?”
“那个贱丫头嘴巴伶俐得很,软硬都不吃,我拿身份威胁她也无动于衷,甚至还辱骂了我一番。”从前有姑娘偷偷觊觎吴昭初,柳燕儿没少找柳眉儿出主意。连长公主都中了她的套,她更相信以姐姐的本事一定能帮到自己。
“倒是难得见这样的女子。”柳眉儿有些意外,寻常人家听到她的身份第一反应便是不敢招惹,怎么这个叫苏宁反倒一点也不害怕。
“姐姐你可得帮我好好教训那个死丫头。”她一想到苏宁的那番羞辱便恨得咬牙。
柳眉儿问:“你想怎么做?”
“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和吴郎退婚,最好名声尽失灰溜溜地滚回锦州那个穷地方!”柳燕儿目光凶狠,一字一句道。
柳眉儿笑吟吟道:“小妹,我这有更好的法子来惩治她。”
“什么办法!”柳燕儿双目放光地看着她。
柳眉儿凑到柳燕儿耳边,须臾,二人皆面露阴险的笑容。
……
自打柳燕儿来过之后就再没有人找上苏宁,吴家也不曾派人找过她。
苏宁不在意这些,她和岳凤轻商定留在承源京中定居。闲暇之际二人四处找院子落脚,毕竟住在客栈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岳凤轻每日除了和她外出找住处外,便是和老板娘谈天说地,两人倒是很合得来。
苏宁却没她那般悠闲,从她去过翡清阁后,没有人来陶然客栈找她。她不清楚到底是他还未回来,或者是他不愿见自己。
不过她并不着急,她清楚自己贸然出现定会引起怀疑,他迟早会找上自己的。
这日她和岳凤轻从外头看了院子回来,岳凤轻却是愁容满面叹息不止。
在承源京的物价比锦州贵了不止一倍,想要租处院子至少得花费五十两,她们手头剩下的银钱不过二十两,这点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苏宁心中明白她为何如此,“娘,你先回去吧,我想再逛会。”
岳凤轻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好,早些回来。”
待她远去之后,苏宁朝着承源京最繁华的地方走去。
凭阑街位于承源京最中心地段,也是最繁华的街道。那里坐落了无数阁楼,酒楼,乐坊,各种店铺应有尽有。那里是达官贵人的天堂,亦是平民百姓终其一生辛苦的地方。
苏宁随意在繁闹的街道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菩萨在今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一不衬出大齐泱泱繁盛。
凭阑街与从前有一些不同,大抵是有人做生意亏了钱,关了店门。另一个商人看上这块地,之后开了别的店铺。
她不怎么爱热闹,以至于只到过几次凭阑街。苏宁望着周围热闹的人群,不禁感慨,前世的她钱财多如粪土,如今想要一所住处都难如登天。
她停在一家医馆门口,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一个想法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在岳凤轻的帮助之下她的医术精进了许多,要说开个医馆也未尝不可。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待她回头那种感觉却陡然消失。
她的直觉向来不会错,想来无人敢在大街上闹事,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看着她渐渐消失在人海中,躲在暗处的灰袍男子问旁边的人:“你说的姑娘就是她?”
那人肯定的点点头,“是她,你要不要和她见面?”
灰袍男子摇了摇头,“不急。”他心中奇怪为何这小姑娘会知道那句话,那句话明明只有她才知道的,怎么会……
不管他怎么想都猜不透其中缘由,为了避免对方动机不纯,只好在暗中观察苏宁的一举一动。
今日是他第一次见到苏宁,却和他想象中的人不太一样,她目光澄澈如一汪清水如潭水,可是她望向医馆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思虑表现出她的心思远比表现中要深沉许多,思索的样子足足地像极了那个人。
苏宁回到陶然客栈时已经接近傍晚,她同岳凤轻打了个招呼便回房休息去了。
没过多久,岳凤轻便推门而入,“阿宁。”
“娘,何事这么高兴?”看着岳凤轻灿烂的笑容,苏宁脸上跟着有了些许笑意。
“方才听老板娘说起后日便是赐福节,听说连皇上也会从宫里出来,那场面应该很盛大,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凑个热闹。”
苏宁微微一愣,随即道:“好啊。”
“娘,我想同你说个事?”
“何事?”
苏宁顿了一顿,“我想在京中开一家医馆。”
岳凤轻怔了一下,似是不太赞同她这个想法,“阿宁,你是认真的吗?承源京不乏有医术高超之人,我们的医术又怎能比得过人家。”
苏宁却不以为然,“娘,爹在锦州被称为医师圣手,一是因为爹医术高超,二是什么。”
岳凤轻想了想,回答:“你爹品性良善,乐于帮助百姓。”
“就是如此,在京中开医馆最重要的除医术高明之外,更需要的一点便是得人心。我们医术虽比不得别人厉害,但我们讲诚信,对病人负责,如此还怕在京中没有一席之地么?”
人心乃是成大事最重要的一点,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奉承着一个理念——得人心者便可得天下。
岳凤轻思忖了会,觉得女儿的话说的没错,随即她想到开店所需的资金,摇头一叹,“可是我们没有银子如何开的了医馆?”
苏宁眸光闪了闪,“自是吴家来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