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闲谈了一会便各自散去。
苏宁回到房间问起了岳凤轻打听吴家的事,只见她摇摇头叹息道:“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偌大的承源京姓吴的人家数不胜数,况且那吴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说起吴家家主的名字竟无一人知晓。”
“承源京这样大想找一户人家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到的,明日我与娘一同出去吧。”
岳凤轻点头,“也好。我方才和老板娘交谈许久,她在承源京多年也未听说过有从锦州搬去的吴家,看来找到他们比想象中难得多了。”
苏宁垂首不语,吴家是否能找到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那吴昭初品性良善尚可,若品性不佳,她也会想尽办法退婚。
接下来的两日苏宁与岳凤轻四处奔走,却只打听到有位姓吴的在朝中做官,不过那位大人已然到了花甲之年,论年龄与吴家家主完全不符。别的吴家她们也都去拜见过,却不是她们要找的那个吴家。
岳凤轻垂头丧气地回到陶然客栈,刚踏进门老板娘一脸笑意地朝她走过来,拉着她坐下,“我说岳妹子你这些天找的吴家可有消息了?”
她长叹一声,“哪就那么容易找到,两天过去了竟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老板娘一听这话捂着嘴笑起来,“我今天可是听到一点消息呢。”
闻言,岳凤轻立马眼前一亮,“真的么,快说与我听听!”
“我适才去买菜听说京中做布料生意的吴家大公子要与通直郎大人家的二小姐定亲呢。”
岳凤轻心下一惊,连忙问:“那吴家的家主可是叫吴泽坤?”
老板娘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这我倒不知,不过听说当家的好像是位妇人。说来你们找吴家做什么。”
“不过是与吴家有些事。”岳凤轻答道。
听岳凤轻不愿多说,老板娘心下明白她的忧虑便不再问,依旧是笑盈盈的同她说话。
岳凤轻听得越多,眉头皱的愈发紧,倘若那真是她要找的吴家,既要与别人定亲,那阿宁又该如何。
苏宁一回到房间便看到岳凤轻眉头不展地坐在窗边,“娘,你在想什么?”
“阿宁,方才老板娘同我说起京中做布料生意的人家也姓吴,听说过不了多久那个吴家的大公子就要与官员家的小姐定亲……”说罢,岳凤轻抬眼看了看苏宁脸色。
只见她神色如常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娘觉得那是我们要找的吴家?”
“不错。要真是锦州的吴家,他们同别人家结亲,你和吴昭初的一纸婚约又算什么!”岳凤轻的脸上浮现一丝怒色,早前听阿宁说吴家会变心她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是她太傻,忘了人心易变这句话。
苏宁淡道:“娘,还未确定那就是锦州的吴家呢,不如我们明日吴家拜访一下。”
岳凤轻,“好,我正好有此打算。”她顿了一顿,又道:“只是阿宁,若真是吴昭初,他又要与别人定亲,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这么做显然并未将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死缠烂打地求他娶我。再者他要娶的是官家小姐,我嫁过去当得了正室吗?”苏宁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吴昭初和谁在一起对她来说并不要紧,相反,她甚至感到轻松和庆幸。她不愿也不想嫁给吴昭初,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解除婚约。
岳凤轻不由的一愣,苦涩道:“你说的是,以我们现在的条件确实比不上别人。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轻易让人欺负了去。大不了退婚,反正这世间又不止吴昭初一个男子。”
……
次日清晨,二人从老板娘打听吴家府邸,苏宁倒是有些意外,老板娘说的那个地方地价贵,住的大都是富贵人家甚至是达官显贵。
苏宁连路都不问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不免引起岳凤轻好奇,“阿宁,你怎知吴家在这边。”
“刚到承源京那日我无意中去过那个地方,所以知道路。”
前世她嫁给安长青后,为着她公主的身份,一些官家妇人为了拉拢关系时常宴请她,一来二去熟悉了不少路。这些自然她不能告诉岳凤轻,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吴家正厅内,一位妇人端正坐在主位上,她穿着湖蓝色云锦长缎衣,梳着抛家髻,上头插着一根金镶玉蜻蜓簪,耳上挂着一对珍珠耳坠,面色红润,身材丰腴,只是生的一双细长眼睛,平添了一股刻薄之感。
一位婢女上前奉茶,妇人微微挑眉,“少爷去哪了?”
婢女翠儿笑道:“您说少爷还能去哪,自然是外出赴柳二小姐的约去了。如今少爷和柳二小姐可是一刻也分不开呢。”
周宛淑端起杯子抿了口茶,道:“昭初能握住燕儿的心自是好的,不枉我与昭初多次筹划让他二人偶遇。燕儿出身虽算不上高贵,但好歹是官家的小姐,又有在朝做官的父亲和姐夫,或许可以拉我儿一把助他登上仕途。”
她眸中的精明一闪而过,赚再多钱又怎样,在帝京里始终是低人一等的商贾之家。昭初当上了官,那她吴家的地位就能大大地提高,看还有没有人还敢笑话她。
就在这时,一位婢女匆匆走进厅内,“夫人,有一对母女在外求见。”
周宛淑嗤笑一声,“我吴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叫她们走。”
婢女却未移步,又道:“那对母女要奴婢问一问夫人,是否记得锦州乌衣巷的苏家。”
闻言,周宛淑神色倏尔一变,锦州的苏家?莫非是她们?
“让她们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外头走来一对母女,二人并肩而行。周宛淑的目光不禁被妇人身旁的少女所吸引,只见少女身穿艾背青色长裙,青丝高高束起不带任何饰品,容颜清丽,双目犹似一潭清水,更显得清雅绝俗。
她身旁的妇人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岁,身段匀称,面色有些苍白却难掩秀气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