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妃还真是胆大包天,在陛下面前敢如此骄横,被太后娘娘宠坏了。”
回府的路上,倪夫人轻声感叹,“还是我儿好,有规矩,知进退。”
方才在长乐宫,陛下走后,太后强打起精神善后,命妇们也知晓分寸,纷纷表忠心称自己口风紧,不会泄露所闻所见,然后便忙不迭地匆匆出宫。
不过在场那么多人,七皇子妃又确实进了皇子所,有些事想瞒也瞒不住,估摸着该知道的人很快就能知道。
这不是什么秘密,七皇子妃和五皇子彼此有情谁都知道几分,当初先帝下旨赐婚时,赐婚的皇子是七皇子就让人好一阵议论。现在众人惊讶的不过是七皇子妃敢在当今面前剖白心意。
“夏儿,怎么不说话?”
倪夫人开启话头想和女儿闲聊几句,半晌听不见她接话。
侧身看去,只见女儿望着晃动的车帘,时不时轻咬下唇,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云纤轻轻拉了一下倪夏的袖子,小声提醒,“夫人问您话呢。”
倪夏眨了眨眼,回过神,“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倪夫人关切道,“你怎么了?从出宫后就心神不宁的,是不是被......吓到了?”
第一次面圣就遇上天子之怒,倪夫人自己都心有余悸,更别说女儿了。
“不是。”
倪夏摇头,称自己只是累了。
倪夫人信以为真,安慰女儿回府后好好歇一歇,又感慨起今日的见闻。
“陛下到底敬重娘娘,若非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七皇子妃当众顶撞恐怕难得善果......所以夏儿,娘想让你嫁给辛延,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和太后有情分吗......”
倪夫人又开始念叨女儿的婚事,倪夏烦躁地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她本就为今天的事心烦意乱,现在还不得清静。
在长乐宫看到殷朔时,她以为他是来见她的。可他来了又走,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好像根本不曾看见她。
直到她走出宫门,她期待中御前宫人传话邀她相见的场景也没有出现。
倪夏心里不是滋味。
云纤安慰她皇帝心情不佳,不是忘了她,只是不想贸然见她,对她的声名不好。
几番劝说下来,倪夏才稍有慰藉。
可只要想起皇帝为何心情不畅,她心里就升起一种怪异的不适。
这是第几次,他和辛渺的名字连在一起,为她怒形于色,不复往常冷静......他们对峙时针锋相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燃烧殆尽,只剩下他们两人。
可就在这压抑得透不过气的氛围里,好像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他们和她,还有其余所有人。
倪夏摇头,甩掉这毫无根据的想象。
什么无形的屏障,辛渺都被关进皇子所了,还能有什么变化吗?
也许这就是她在原着里的结局吧,在皇子所郁郁而终。得罪大反派,总要付出点代价。相比那些皇子,她确实算善终了。
*
长乐宫。
辛素华派人给皇子所送去一些吃穿用物后,坐下歇息,宫人轻柔地给她按摩肩颈。
过了一会,她突然睁开眼,皱眉问道,“漩儿呢?”
想起辛漩的“野心”,她不悦道,“不要告诉本宫她去见皇帝了?”
“没有。”泽兰上前,替代按摩的宫人,摆手让她离开,轻声道,“娘娘放心,经历了今日的事,漩姑娘应是不敢再动那些心思了。”
“她怕了?”
辛素华神情稍缓,“皇帝吓到她了?”
泽兰点头。
“漩儿姑娘今早脸色惨白,伺候姑娘更衣的宫人讲里衣都汗湿了。”
“知道怕就好。”
辛素华眉头松懈,“她现在去了何处?找回来送她出宫。”
“漩姑娘去了御花园散心,应该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