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恩:“忙完了吗?冬眠技术这边有些新进展,你可能感兴趣,有空的话开个视频会议吧?”
宋河:“有空。”
他刚要建一个视频会议室,忽然又来一条新消息。
娄景辉:“数学之夜闭幕了,老大你忙完了吧?婴儿孵化舱的进度好久没给你汇报了,你是改天来一趟实验室,还是我线上汇报一下?”
宋河建好一个视频会议室,干脆把吕承恩和娄景辉都拉进来,三方开会。
三个人的大脸出现在屏幕上,全愣了一下。
一段时间没见,三个人变得分外蓬头垢面,显然被繁忙工作折腾的不成人样。
愣怔之后,三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感觉场面滑稽。
“吕教授先说吧!”宋河收住笑容,“冬眠技术进展如何?”
“我们做了猕猴、狗和小山羊的冬眠实验,三种动物都能历经三次反复的冬眠和解冻而成功存活!”
吕承恩一边说,一边对着摄像头展示照片。
第一组十几张照片,目光炯炯的猴子被固定在手术台上,推麻醉、接体外循环设备、换血,再手术打开胸腔和头骨,露出里面的内脏和脑组织。
开膛破肚的猴子被迅速冷冻,储存在液氮里,一小时后进行升温解冻、换冷冻剂换血、心肺复苏、缝合手术,猴子眼神惊恐地成功复活。
第二组照片是开膛破肚冬眠的小狗,第三组照片是开膛破肚冬眠的山羊。
宋河看到猴子和狗的照片,都微微起鸡皮疙瘩,虽然实验动物他亲手宰杀过一卡车,但开膛破肚后像标本一样封存在液氮里,画面还是有些诡异。
但看到羊的照片,宋河却想起老家羊肉馆冰柜里的冻羊肉,嘴里甚至隐隐泛起羊肉串的香味,他不禁羞愧,应该尊重实验动物的,奈何口水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配制出一些全新的脑部冷冻剂,尝试延长大脑的无伤冬眠时间,但效果很差!”吕承恩表情凝重。
“之前我们做实验,都是在冷冻几分钟几小时或一两天之后,很快进行解冻,大脑损伤表现的还很轻微,那时候我们评估的过于乐观了。”
“这几个月,为了验证脑部冷冻剂效果,我们做了好几批冬眠数个星期的实验动物,得到这些难看的曲线!”
吕承恩又举起几张数据纸。
鲜红的曲线图,起初平稳地缓缓爬坡,到了特定时段,红色曲线突然呈失控之势,向上猛升!
连续几张数据纸,稍有差别,但走势规律一样,到某个时间点突然一飞冲天!
“不妙啊!”宋河道。
“相当不妙,我们计算了一下,按照这种走势,冬眠半年之后,脑子就会像解冻的豆腐一样千疮百孔,外面看上去脑组织还基本完好,但里面的突触大面积断裂,像收割机开过去的田地一样。”吕承恩描述。
“巧了,我们这边遇到一样的问题,脑子坏掉!”娄景辉突然插话。
“嗯?”宋河挑眉。
“我们做了小鼠的婴儿孵化舱,多次调试之后,上周成功孵化出第一批小鼠。”
娄景辉说着,从旁边拿过一只标本罐。
罐子里封着一只小鼠幼崽,肉乎乎的,毛发纤细稀薄。
“左后腿好像短一截啊?”宋河观察到异常。
“对,孵化出来的小鼠有一半缺胳膊少腿,五分之一有内脏缺陷,成活率五分之四。”娄景辉道,“严重的是,所有小鼠都有脑发育问题!无一例外!”
“细说。”宋河重视。
“孵出来的小鼠没法正常走路,有的小鼠会在原地不停转圈,有的小鼠会在靠近食物时突然转向,有的小鼠顺拐,有的小鼠像肉虫子一样艰难蠕动,最严重的四条鼠腿分别往四个方向走。”
“我们最初以为是肢体残疾导致的,毕竟很多小鼠生下来就缺胳膊少腿,以防万一,我们也研究了一下小鼠的运动脑区,这一研究给我们吓一跳,发现孵出来的小鼠们脑子坏掉了。”
“粗略一看,小鼠脑子发育正常,但里面神经元数量低了一个数量级,尤其是突触数量和连接网络稀薄,每只小鼠都是这种白痴脑子!”
“我们又给小鼠做了些智力测试,结果不出所料,所有婴儿孵化舱里出来的小鼠……全是白痴!”娄景辉脸色难看。
宋河匪夷所思,“不应该啊?怎么会出这种状况?试过添加健脑药吗?或者试没试过延迟孵化,让小鼠当当哪吒,在孵化舱里多待几天?”
“健脑药我们正在试,直接上了脑泉,是有效果的,但效果仅限于把白痴变为正常,再给药就没药效了。”娄景辉道,“我们觉得这样肯定不行。”
宋河重重点头,“确实不行。”
将来婴儿孵化舱要给人类用,孵出来的婴儿全是白痴,听听就惊悚得不行。
用脑泉弥补,只能让60的智商提到100,而自然分娩的人类,开局100左右的智商,靠脑泉狠拔一下,能升到130甚至150!
届时普通人平均智商将变为140,婴儿孵化舱里出来的孩子智商100,在人群里依旧属于白痴!
批量生产白痴的机器,绝对是一场灾难!
“延迟孵化也不行,小鼠到了天数会醒过来,急躁地想出去,我们试着强行把小鼠关在孵化舱里,但它的脑子停止发育了。”娄景辉满脸的束手无策,“自然规律难以改变。”
“脑子停止发育?”宋河想了想,“小鼠生下来之后,脑子也会快速发育啊?为什么关在孵化舱里就不发育了?”
“因为小鼠一直急躁地想出生,它不睡觉,几天几夜死熬着不睡,很多毒素在脑子里累积,发育速度马上降下去了!”娄景辉说,“有些小鼠甚至会猝死,在孵化舱里出不去,一直不睡觉就死了!”
“安眠药试过吗?”宋河问。
“试过,行不通。”娄景辉道,“小鼠会不断做噩梦惊醒,安眠药又让它很困,睡着后又做噩梦惊醒,反反复复,甚至死的更快了。”
宋河沉默,听上去真是棘手。
“关于冬眠期间大脑保鲜,我们有个新思路,比较偏门。”吕承恩忽然再度开口,“还没尝试,是昨天刚想出来的。”
“您说!”宋河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