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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规则是,一个人死了,名下财产自动分配,有遗嘱按照遗嘱分配,没遗嘱按照法律分配,财富自动流动。”郑行长说。

“冬眠技术一出,是不是一个人死了,名下财产依旧攥在自己手里?除非冬眠苏醒失败,拖延很多年后死掉了,才重新分配遗产?”

“不知道。”宋河摇头,“这要看法律怎么修订了,如果现行法律不变,你说的情况确实会出现。”

“谈到死后财产,还有些情况值得探讨。”宋河挠挠头。

“漫长冬眠期间,社会经济会不断变化,可能变好可能变差,也可能好坏循环数个经济周期。”

“那么冬眠者醒来之后,会不会发现自己变得更富了?或者发现自己变得更穷了?”

郑行长思索片刻,开口答复,“大部分情况,应该是发现自己更穷了,世界大势总的来说是缓慢通胀,冬眠时间越久,积蓄的购买力降得越猛。”

“也有少部分情况,冬眠醒来会更富,譬如冬眠者买了一块地,那块地附近发展成繁荣商业区,地价暴涨几十倍,很容易跑赢通胀。”

“还有就是宋总之前提到的理财,譬如冬眠者买了一份我行的信托,恰好信托运作的不错,也可能跑赢通胀。”

宋河点头,“冬眠者数量一旦形成规模,金融市场将涌入海量财富,对你们金融行业的人来说压力不小!”

“是,压力巨大,管理越大规模的资金,越难拿到高回报率,市场上适合投资的地方寥寥无几。”郑行长顿了顿,“我们倒是无比看好宋总的一系列生意,奈何宋总不缺钱。”

“我不喜欢金融,钱生钱没意思,乘黄也找不到多少好的投资机会,大部分钱全拿去烧科研了,目前烧的挺旺。”宋河笑了。

“钱用来烧科研其实是最健康的。”郑行长说。

“哦?”宋河意外,“我以为烧科研回报率太低,你们做金融的不喜欢,十个科研项目最后有一个能落地赚钱就不错了。”

“烧科研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几百个小项目烧死了,能烧出一个大项目新产业,回报率就足够。”郑行长说,“我们其实非常想投资科研项目,但很困难。”

“困难在何处?”宋河感兴趣,“因为不懂?”

“对,投资别的生意,有大量普适规律和数据经验,我们只需分析市场和公司,就知道生意赚不赚钱,风险多大。科研项目很难分析,成千上万科研方向,我们难以雇佣足够多的专业人士来评估项目前景,纯靠撞大运。”郑行长语速飞快。

“理解,隔行如隔山,别说你们搞金融的了,我一个搞科研的,也看不懂其他方向的科研项目。”宋河点头。

“下一位,王……”韦理群开口。

“我们最近在做一个科研项目投资模型。”郑行长语速飞快扔下一句,麦被关了。

“且慢!让郑行长说完。”宋河叫停韦理群。

“请郑行长继续。”韦理群重新打开郑行长的麦克风。

“科研项目投资模型,怎么做的?”宋河好奇。

“目前只是尝试,还没做出来,我们的思路是通过一些指标来侧面判断项目成功率。”郑行长解释。

“譬如论文数和论文被引用数,数值越高意味着此学者经验越充足。譬如同类论文的商业转化率,有些论文身处热门行业,就更容易转化出成果。”

“科研团队本身的制度也是衡量指标,现在大部分高校搞非升即走,逼着老师们拼命搞科研,就比论资排辈铁饭碗的产出率要高。”

“而非升即走也分好几种,有些高校盲目注重论文数,导致老师们猛发灌水论文,反而成果回报率会下降。有些高校注重论文质量,回报率上升。最好的是注重专利商业转化的,回报率高的吓人。有些高校只对青年教师搞非升即走,有些高校连老教授也搞非升即走,后者就比前者回报率高。”

“此外,还有经费规模,过往科研项目的商业转化率,针对项目带头人的个人分析,包括年龄、职权、团队阵容、家庭状况等等。”

“总之模型相关指标极多,我们正艰难尝试调整各大指标的赋分比例,找到一个能精确描述科研回报率的模型!”郑行长说的气喘吁吁。

“艰巨的工作啊!真做成了,值一个诺贝尔经济学奖。”宋河笑道,“很有意思,我们乘黄也好,前科大药学院也好,也该做一个类似的模型。”

“宋总有意向合作吗?”郑行长话锋一转,“我们分析过宋总的团队,发现您简直像科研界的巴菲特,成功率又稳又高,几乎从不失手,远远超出模型预测,我们觉得很神奇,想知道什么因素让您的团队如此成功?”

“可以合作,会后您联系韦理群吧。”宋河点头。

银行行长一个接一个提问,会议不知不觉竟然开了五个多小时,五花八门的问题喷泉般冒出来,幸好宋河思路敏捷,全程对答如流。

“戴维有点急了。”韦理群突然插了一句。

“戴维?哪位?”宋河一怔,没转过弯来。

“大摩cEo。”韦理群说,“还有花旗、富国、高盛、高卢农业信贷、三菱、桑坦德……都在另一间视频会议室等了五个钟头了。”

“再过十分钟我过去。”宋河点头,目光闪过一丝狡黠,“各位,你们希望我下一场会怎么聊,现在赶紧告诉我!”

宋河陷入文山会海中。

冬眠技术太重磅,不少行业面临颠覆,各路大人物争相约视频会议。

银行界、保险界、丧葬界、医疗界、法律界、商人、政要、学者、协会会长……各路人马搞得他眼花缭乱。

短短几天内,感觉把大半个地球的权贵见了个遍。

会议太多令他头疼,主要是着急,数学之夜要开始了,他想抓紧时间多做点宋河流形的成果出来,却被乱糟糟的会议拖得无法潜心解证。

终于,楚龙的消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