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想来还真的挺气人,老太太害几个儿子又要花冤枉钱,大房家却可以置身事外,老太太病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裴寡妇拿出钱来一起分担,这事说来也挺过分。
老太太为了疼孙子而赶豆沉鱼回娘家才会病成这样,大房家有责任,却对老太太不管不顾,这两位名医愿不愿意给老太太治病,还不是大房家一句话的事。
偏偏大房家就是对老太太狠得下心肠,一句也不肯去要求人家,任老太太病重,或许对大房家来说老太太病死正高兴,就没人敢去找他们的麻烦。
裴寡妇死了男人可以做一个不孝的儿媳妇,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却不行,不好当不孝子,所以吃亏的一直是三个儿子,都得拿钱出来给老太太治病,只是谁多谁少而已。
杨金凤反正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她肯定拿出来的最少,有七个孩子要养,可没有那么多钱拿出来供养老太太的病,更何况这还是大房家所害,她可不愿意当冤大头。
面对杨金凤的质问,何御医当然不会告诉她是什么人,他们拜师的事儿并没有在村子里传开来,而且就算说了真话也没有人会相信,只当他和章共学才是豆沉鱼的师父。
裴家的那位老太太不正是这种反应吗?
当时简直就是对师父的一种侮辱。
这可不是他们愿意所见,唯有守口如瓶才是对师父最好的尊重,谁让他们太老了,而师父还是一位年轻的小姑娘。
何御医缓缓地开口:“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筛选人去干活。”
师父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来完成,那么她就不能让师父失望,这人就得好好的筛选,反正小本子上的名字有很多,总能找出几个能识字的人吧,同时干活也行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带去交差啦。
杨金凤却冷笑一声,“我家沉鱼开得厂子凭什么你来选人?你到底算老几?”
就算是京都来的名医,只要不给老太太看病,那么她也不怕得罪人,而且她还是豆沉鱼的婶子,一个外来人能把她怎么样?论起关系来,她这个当婶子的肯定要比这个跑来白吃白喝白住的名医强。
即便她到现在还有点闹不明白这两位名医和大房家有着怎样的关系,但这并不妨碍她拿出婶子的身份来压人,而且豆沉鱼他们并没有在场,只有这两个医生在,谅他们也猜不到她其实和大房家的关系并不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遭到打脸。
何御医不解地看向这名妇女,她家沉鱼?这是几个意思?
他并不知道杨金凤是裴司镇的婶子,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杨金凤忽然有种很没面子的感觉,她记得有在两位医生面前露过脸的,还说过是裴司镇的婶子,难道没有被记住?
“不知道。”何御医如实回答,而且他也不需要认识这样的人,哪怕这个人有可能是师父的亲戚,说起话来却莫名其妙,趾高气扬的,容易让人生厌。
果然没有被记住,杨金凤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听好了老头,我是沉鱼的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