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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肆意情迷 > 第109章 你不懂,这叫风险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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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你不懂,这叫风险排除

褚妮站到桥上的时候,耳边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音乐低震声,就只剩下了一片寂。

她歪了歪脑袋,看了眼桥下映着城市霓虹彩色的河面。

映着光影的水面,有什么东西轻点而过,随即荡起一圈圈涟漪来。

也伴随着身后刮来的凉风。

被震出去的时候,褚妮的腿在桥旁的石栏上磕了一下,让她皱了皱眉,“小白。”

腰际受力一勾,褚妮便落入一道臂弯。

脚下的水波传来晃动的反力,少年的身影在水面之上,模糊的渐隐渐出,像那水波似的。

落了地,褚妮偏头看他,那人本就殷得惊艳的唇此刻是另一种血色的艳丽,她眯了眯眼,抬手的时候嗤了一声:“怎么这么没用?”

你说遇着就遇着吧,怎的跟了人家出来,还要吃了对方的亏。

抬手抹去唇上沾染的血腥气,褚一白抿了抿唇,重新抬眼看过去,不远处的树下,黑影身上,暗黑之气在褚妮那挑衅报复似的回弹之下,尤为浓郁。

冷嘲的声音也传过来:“呵,我说怎么寻不到你,原来是跑去了他族,做了猎者脚边的一条狗~”

对方的声音阴恻恻,虽有些偏叫人不适的柔,却依旧能听出那是个男子。

“沈句,你可别忘了,你身上的血,来自哪里,”他大概是对眼下这一幕意外了,于是后面那句话,便多了几分沾染低嘲戾气的讥笑:“一个地狱里面出来的东西,竟也妄想着与神族之人相交,你是想要步——”

“嗤——”

他话还未说完,便凭空受了一股尖锐的内息之力,从他的肩上穿过,在昏暗中溅起清脆的声音。

“你话可真多。”褚妮收了落在半空的指,在耳上不耐烦似的掏了掏。

“呵~”鬼族男子身上的戾意忽然猛涨,恼怒之意肉眼可见,“找死!”

褚妮身侧的少年眉间一皱,将还准备上去的人勾住,旋身便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耳边夜风吹过的时候,褚妮听见少年在她耳边低声:“暂时别招惹他。”

她没反抗,任由人将她带远,只是垂在身侧的手,腕间翻转。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散了出去,在二人身后带起无形却浑厚的波涌。

褚妮偏了头,瞧着凝眸望着前方的人,眼尾兴致微浅,藏匿在瞳眸里头的轻笑,肉眼难见。

她的小跟班,有秘密哦~

不过……

原本将人护着的褚一白忽感臂弯一空,他扭头的眼底一片诧然:“你——”

后脑勺被人轻轻拍了拍,耳边裹来那人一贯张扬的嗓音,她尾音带笑:“等着,老大今晚一定让你,重拾鬼气。”

知道为什么鬼族之人如此乐忠于剥离部分暗黑气息练就鬼物穿梭大千世界,夺人欲望吗?

原因无他,自然是鬼物这个东西,他们只用操控一番,便能为他们夺来无尽的修炼资源。

那些被鬼物夺取的人类负欲,最后的归宿,便是成为他们修为提升的辅助工具,因为暗黑的来源,就是罪恶。

只要这个气息积攒得够多,够浓郁,对他们本身鬼气的浓厚与否,就越有利。

褚一白如今身体好了大半,鬼气却难以凝聚,无非是他在本就不利于鬼族生存的大陆,不吸取暗黑气息。

空气中的震感无形扩散开来的时候,车里头等着的二人里,榑深的眼尾轻轻扬了扬,像是有几分意外。

想不到这褚妮平日里瞧着内息不怎么有战斗力,但这真打起来,倒也不差。

他偏过头去。

副驾驶里头被鸭舌帽盖了大半张脸的人像是睡着了。

呼吸显得很均匀。

他落在方向盘上的指腹不自觉的点了点,游离在不远处的眼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褚妮回来的很快,身上还染着一股子似有若无的凉意,抛去那张多了两分慵气和倦色的眉眼的话,依旧张扬得紧。

榑深抬眼,透过后视镜,看见跟着坐进来的少年垂眼关车门的时候,眼尾氤氲着的浅青一掠而过。

他收了眼。

转动车钥匙的时候,后座的褚妮撑着脑袋,开着口:“她身上的欲气飘散,会引来更为凶狠的猎人。”

褚一白偏眸去看她,才发现这人是在与前面的人说话。

他又垂了眼,脑子里闪过方才那位同族没说完的话。

盖下去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差点要溢出来。

“怎么,帮人帮上瘾了?”原本呼吸均匀的人唇瓣在昏暗里噏合着,平淡的语气里夹着熟人之间才有的调侃之色。

后座的褚妮点了点下巴:“得,我啥也没说。”

反正她也乏了。

从刚才那鬼族人手里抢了两只鬼物后,她可是花了点功夫才将人摆脱掉。

褚妮靠着车窗的脑袋忽然朝侧边抬起,看着那垂眼不言一语的人,给了个中肯的评价:“说得不错。”

那家伙确实不好招惹。

褚一白回看了她一眼,抿唇没说话。

只是心里头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位大小姐。

要说不好招惹,这人才是正主。

先是挑衅似的追着人家跑,将他那位同族彻底激怒后,捏了人家豢养的两只鬼物抽身就跑了。

褚一白想着,论狗,大概除了前面坐着的姒笙,没人能狗得过这位小祖宗。

毕竟,他当时真的担心,这人不管不顾,真上去和人真刀实枪的干架。

然后拉着他,一起葬在那人手里。

他落在膝上的指腹轻轻动了动,便有似有若无的浓黑,轻烟似的飘散。

他想,这人向来说到做到。

陷在阴影里的少年,大概不知道他此刻轻勾的唇弧,有多好看。

到家的时候,褚妮先拉着褚一白摇摇晃晃的进了屋,说是酒劲儿又上来了,得睡觉。

瞧着进去的人,榑深微侧头,冲旁边的人开口:“闻到了吗?”

姒笙看他:“什么?”

少年勾唇,微直身:“猫腻的味道。”

姒笙轻笑:“榑深同学挺八卦。”

可眼前的人却只是弯了弯眼角,看她的眼睛里裹着她看不懂的深,他吐唇说:“你不懂,这叫风险排除。”

姒笙莫名:“什么?”

可那人已经转了身,背着她漫不经心的回:“没什么。”

她若有所思一瞬,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懂。

风险排除?

什么东西。

立在走廊里的姒笙偏头去瞧不急不缓输着密麻的少年,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长了唇:“好梦。”

少年先是一顿,接着便是回头望她。

然后愉悦似的,勾了唇:“好梦。”

不知道为什么,姒笙总觉得,那人眼角的泪痣,在这夜色的灯光下,竟多了几分妖异的流光。

喉腔轻溢了声笑,姒笙垂眼摇了摇脑袋,抬脚进去,反腕勾了门。

真是奇怪啊奇怪。

胸腔里怎么会有什么东西,在打着转儿呢?

夜里的时候,褚妮做了个梦。

梦里是好久以前,那个家里突然多出的,不会说话的小人儿,踏着一地的殷色走到她的面前,将手里头盛开的花递给她。

“送你的。”

她的语气很生硬,像刚开始输入语言系统的机器人,笨拙又机械。

逗得褚妮有些发笑,可她弯着的眼尾,却莫名落下泪来。

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是冷冰冰的呢?

梦本来就是一个无厘头的东西,画面忽然转换,她看着前面一片模糊的人影,唇瓣张着,吐了她自己都不解的话。

她听见自己说:“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亲手把它打碎了。”

话音落下,褚妮就醒了过来。

她看着黑暗,有些懵。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重新闭上眼要睡的时候,门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坐起身来,床头的灯也随之打开。

“进来吧。”

靠在床头,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这深夜,怎么还能有人不睡觉。

门房打开,端着碗的少年站在床尾看着她,抿着的唇动了动。

她嘶了一声:“怎么,重获自由,高兴得睡不着觉,半夜来霍霍你这个前老大?”

少年才张的唇,便又销声匿迹下去。

没错,他们之间的那份契约,从他鬼气凝聚的那一刻,就自发的解除了。

这是当时,姒笙与他签订时候,为他拟定的条件。

大半年的恢复,时间上,也与当时所说,不差多少。

瞧着人不说话,褚妮的目光移到他手上端着的青色碗上,“什么东西?”

她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少年这才后知后觉似的,上前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眼前:“药。”

浓郁的味道在鼻息间铺开,褚妮下意识皱了眉:“我又没生病,喝什么药。”

她扒拉开那碗药,眼底的嫌弃不言而喻。

从小喝到大的东西,她闻着就想吐。

可床边的人此刻显得尤为固执,就是不走开,反而倾身半蹲下来,重新递给她:“你得喝。”

他看着她的眼,顿了顿,“必须喝。”

褚妮气笑了:“怎么的,翻身把歌唱,还敢命令我了?”

可话音才落完,那人就捏起汤匙就往她嘴里塞了一口,药汁很快在唇舌间蔓延。

褚妮喉咙管下意识一滚动,一勺药就这么顺畅的下了肚。

“你丫是想呛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吗?”她有些怒了:“褚一白,大晚上不睡觉端着碗药来我这里不让我睡觉,你干嘛呢你?我之前再怎么也没打扰你睡觉吧?”

大概是蹲麻了,少年拉了椅子坐过来,重新舀了一勺药汁递过来,在褚妮挥开前开了口:“你受伤了。”

手腕一顿,褚妮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褚一白将勺子触到她的唇,看着她下意识张唇喝下去后又垂眸去舀了药,抬眸:“我不瞎。”

啧了一声,褚妮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一连被人灌了两口药的她轻哼一声,偏了脑袋:“要是这点小伤都喝药,那我不得真成了药罐子?”

褚一白顿住。

他瞧着床上的人,忽然泄了口气般的:“大小姐,你怎么总想着,要赶我走?”

捏着汤匙的手落回了碗间,游离的浓黑包裹着碗身,几乎与那上面腾起的热气融为一体。

他问:“是我这个小弟,不够称职吗?”

褚妮看着那双眼睛,忽然被哽住。

她反问:“我什么时候赶你走?”

少年垂了眸,将药递到她唇边,开口:“刚才,或者说,更早之前。”

咽下药,褚妮反驳:“我可没有,你别污蔑我。”

褚一白:“之前你催着叫我凝聚鬼气。”

褚妮:“那不是怕你出去被人三两下揍死吗?”

她吞下药汁为自己辩驳。

褚一白抬腕看她:“刚才不是你说我自由了?”

褚妮气急:“那他妈不是吗?我有说错?”

少年点头:“难道不是吗?”

好家伙,极限拉扯,直接给褚妮噎住了。

好的,倒打一耙。

“不是,我说你当初不挺想离开的吗?怎么现在机会到了,还给人当牛做马?”

“当时不能与当下相提并论。”

“啧,褚一白,你框我。”

“为什么会这么说?”

冷笑一声,褚妮盯着那早已经空了的碗,眼底没什么好气:“出去吧,本小姐要睡觉,懒得和你拉扯。”

这个时候的人倒是很听话,闻言就立刻起身,出了房门。

走的时候还挺贴心,不忘给她带上门。

深吸了口气,褚妮笑:“小子不懂事,咱不和他计较。”

一边和她扯东拉西,一边趁她不注意将药全灌给她,好样的,长脑子了。

她靠在床头,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透进来的几缕皎色,忽然嗤了一声。

房间沦为一片黑暗的时候,传来她似有若无的喃。

梦都是相反的,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