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众人明显感觉钟尘状态变了。
除了正常的传球防守,就是正常跑动,不再主动进攻得分,全部的锋芒似乎都在瞬间收了起来。
「老将出马」队的得分开始变慢,压力给到了柳钦这边。
他一边凝神控球,一边抽空看了眼,中场和余烟聊了会儿,就变得蔫吧起来的钟尘。
余烟和钟尘谈恋爱,他知道的时候感到很意外。
两个性格天差地别的人,居然能谈到一起,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犹记得,父亲之前还问过他喜不喜欢余烟。
说他和余烟,年纪相近,家世相当,如果能走到一起,那自然是强强联合,皆大欢喜的好事情。
他当时直接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呢?
其实余烟这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他不是没有过好感。
但出于一种男人的直觉,他觉得余烟不喜欢他。
人与人之间,是有对应磁场吸引度的,喜欢或者欣赏一个人的时候,会把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方身上。
而因着柳瑟的关系,他和余烟见过很多次,每次除了碰面时的礼貌颔首,他从未见对方对在他身上多分几次眼神。
他是个谋而后动的人,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情。
追余烟的难度和成本太高,他不打算冒险。
可如今,他看了看眼前这个,做事随心所欲,不计后果独自任性的小男生。
竟难得生出几分悔意。
这种不成熟的性子都能把人追到手,他当初要是试试,说不定已经成功了?
他在想什么钟尘不清楚。
摆烂了两小节,因着上半场的比分优势,「老将出马」队还是小领先胜出。
伴着场上的热烈欢呼与掌声。
他飞快地下了场,去洗浴间把沾了黏腻汗渍的篮球服脱下,冲了个澡换回了自己衣服。
打开门,他低头嗅了嗅自己。
嗯,已经没味道了。
这才打算出去找余烟。
却蓦然听到一声轻笑。“小笨蛋,我开玩笑的听不出来?”
他怔然抬头,就看到余烟站在前面换衣间的门帘旁。
阿烟刚刚的意思是说,她之前不是嫌弃他汗臭脏嚒?
他面上一喜,凑上去展臂抱着她。
“阿烟怎么到里面来了,外面可是男更衣室,都是臭衣服的味道……”
不嫌弃他,但别人该嫌弃还得嫌弃。
他自己衣服是一件浅灰色的薄绒卫衣,带帽的设计,领口很宽松,余烟垂眸一看,脖颈下方两道精致的锁骨弯悬着,若浅池般形成两处小窝。
她低头,薄唇触向锁骨的凹陷处,轻声开口,“这里拍戏会露出来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钟尘不自觉收紧了抱她的力度,下意识回道。
“不会,衣服会遮到脖子上的。”
他话音刚落,锁骨处便传来一阵湿热痛感,痛感很轻,更多的是酥麻痒。
余烟用牙尖轻轻咬了咬他如玉般剔透的雪肌,他身上皮肤娇气得很,不过磨了一下,就有血迹渗了出来。
她立刻收了咬势,改为温柔轻吻,小朋友自己体香很清爽,带点奶香的薄荷嗅感,连血液似乎也染上这股味道,她喜欢得紧。
片刻后,垂落的手突然触碰上他的衣摆,撩着往上…却被他横伸拥抱的姿势阻挡。
她低声开口,“宝贝,乖,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
刚刚上半场打球那么卖力,对面防他的好几个是大块头,难免撞来撞去。
她的声音低哑撩人,蛊惑力十足,钟尘晕乎乎地缩回抱她的手臂,顺从地让她剥下自己的衣服。
裸露的上半身,肌肤莹白剔透,胸膛紧实,腹肌块垒分明,如同雕塑展品般完美无瑕。
余烟抬眼整个逡巡了一遍,在腰侧、上臂和背部,都发现了一点淤青的痕迹。
她指尖在上臂那处碰了碰,问他,“疼不疼?”
这么点伤哪里疼,他就是容易留痕迹的那种体质罢了,过个一天就消了。
但被余烟这么温柔地问着,他忍不住撒娇嘟囔道,“有一点点…”
下一秒,余烟便俯身,红唇落在了他上臂那处显了淤青的地方。
如和煦暖人的春风,透过肌肤表皮,沿着血液循环,吹进他酥软的心房。
她柔声问他,“亲亲有没有好一点?”
这是他比赛之前说的,受伤了亲亲就好。
他自然也记得,可哪里想到余烟会这样直接地奖励他。
他毫无抵抗之力,任她温柔又强势地,在他身上每一处,亲吻安抚。
就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
好像是其他打球的人回来换衣服了。
他看着淡定在他身上亲亲的余烟,紧张兮兮地开口,“阿烟,有人来了。”
余烟敏锐地发现,他身上的肌肉都紧张得绷了起来。
有点好笑,小朋友这一副跟自己在偷qing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淡声回他,“来就来了,不管他们。”
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球员们已经到了更衣室换衣服。
钟尘怕有人掀开门帘过来冲澡,哼哼唧唧地扭捏道,“阿烟怎么可以让我脱了衣服给别的男人看到?”
他这语气,好像二人性别颠倒过来。
他是个要守贞洁的娇羞小媳妇,而她是个不顾世俗风化的登徒子。
她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念头,便耳尖地听到走向门帘的脚步声。
电石火光间,她迅速把钟尘拉进了身后不远处的一处洗浴隔间内。
这里是专门为学校球员内设的洗浴间,共有十间,都是独立隔开的。
旁边传来几道关门声,随后很快响起漱漱的水流声。
球员门大声地透着隔间在说话讨论。
“钦哥,今天打球那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打起来还真有几分狠劲。”
柳钦还没回话,已经有人接话了。
“打得是还可以,不过下半场抽什么风,直接当摆烂仔了?”
“你们没注意,我看到了,第二节休息的时候,他好像跟余烟吵架了,估计是没心情打了,没看到一结束人就溜了吗?”
在场都是海科大的,自然对余烟这个,不管对海科大,还是海市来说,都属于风云人物的女人不陌生。
忍不住唏嘘了句,“跟余烟谈恋爱估计也够呛,她个性那么强势,肯定很难相处吧?”
“欸人家长得漂亮又有钱,勾勾手自然多得是人凑上去,用不着管你怎么想。”
几人调笑的讨论声,被另一个隔间的柳钦出声打断。
“行了,什么时候这么嘴碎了,打球的时候要有这个劲头,就不至于差点被人把比分扳回了。”
“欸害,不说了不说了…”
几人也想到自己球场上不尽人意的表现,尬着收了话题。
隔间的讨论声很快停了下来,只剩花洒落下的水流声。
钟尘光裸着上身被余烟抵在隔间的墙角,氛围紧张极了,他胸腔砰砰砰地狂跳着。
余烟瞧着他这样子,坏心地凑上去吻他,唇舌交缠间,他呼吸一乱,差点溢出嘤咛。
他猛然止住声,桃花眼怒瞪,无声控诉着她。
臭流氓阿烟!
余烟眉梢微挑,脸上的清冷感褪去,无端倾泻肆意风流。
红唇从他唇角流连至耳侧,极轻地问道。
“我很难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