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等回到家，已经是一点多了。
这边房间差不多住满了，余烟把柳瑟安排到了另一套公寓住。
“烟儿，今晚陪我睡好不好？”柳瑟看余烟要走，可怜兮兮抓着她的袖摆。
惑人的狐狸眼里水雾盈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余烟拍了拍她的肩，“我让舒晴留下来陪你。”
柳瑟凑上来抱着她手臂，“别呀，这么晚了，你回去万一被阿姨盘问怎么办？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拜访阿姨好不好？”
余烟侧眸瞥了眼异常黏人的柳瑟，
突然开口，“小瑟，你该不会厌男之后，性取向变了吧？”
该说不说，她可是直女。
柳瑟听到她的话，神情一愣。
下一秒，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啊，阿烟，你不会以为我是百合吧。我才没有，人家就是想和你贴贴罢了。”
“不是就行，那让舒晴留下。”
余烟顺势接过她的话，然后起身关门走了。
柳瑟看她走得如此利落，回头看向旁边面色淡淡的舒晴，“小晴，烟儿她刚才是在…套路我？”
是这样吧？故意说她性取向不正常激她，然后趁机溜走。
舒晴：“抱歉，柳小姐，烟姐的想法我并不知情。”
套路又如何，她是烟姐的人，所以对不住了，柳小姐。
余烟回家的时候，钟尘还没睡。
他靠在床头沉默地翻看着刘西传过来的一些综艺资料。
《田园的日子》是一档慢综艺，有两个年纪大的老艺人和两个新生代明星常驻，每期都会邀请三五个飞行嘉宾过来帮忙干活，体验田园生活。
节目已经做到第四季了，反响还不错，主要是大家爱看明星艺人们干活的一些窘迫样子。
也有不少艺人由于亮眼的举动，吸引了很多粉丝。
比如常驻的两个新生代，以前就是俩籍籍无名的小演员，空余时间多的很，参加这个节目后，手里代言和戏直线飙升。
《天天好心情》是一档传统类型的娱乐综艺，由五个主持人长期驻阵，每期都会请一些近期有作品的艺人或者歌手前来玩一些娱乐活动，顺便宣传作品。
这节目已经做了近二十年了，所以无论是口碑还是观众收视率，都很可观，就是没啥出场费，基本上就处于个你免费上节目，我帮你免费宣传的交易状态。
《当你一天爸爸》是一档云养娃节目，就是通过报名海选，挑出一些不同素人家庭小于五岁的孩子，放到节目上，由参与节目的未婚明星男嘉宾来试带一天。
这节目明面上是个直播带娃节目，但十分考验耐心和三观，一不小心被皮孩子激怒暴走就很容易翻车，而且带的娃就跟开盲盒似的，什么类型的都有。
还有《密室惊魂》、《侦探迷踪》和《全速逃亡》，这些节目大多数受众大多是年轻人，靠嘉宾的脑力风暴和运动细胞来展现魅力。
余烟一进来就看到某人脊背挺直，端坐在桌面，左边放着手机，右边放着平板。
她取了身上披风随手一挂。
“你还不睡？”
钟尘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身却看到她不同以往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外面披风取了之后，余烟身上就剩了一件丝质白色长裙，身材曲线展现完美，加上如火的唇色，明明一派美艳高贵。
可偏偏她神情很淡，清凌的凤眸中总噙着一丝冷意，清冷的气质似乎从内而外晕开，将那外表的艳丽色彩冲散殆尽。
“在等阿烟。”
余烟转身朝浴室走去，“等我干嘛？赶紧去睡。”
可某人并不听劝。
等余烟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钟尘又坐回了原位。
她迈步过去，俯身一看。
平板上赫然播放着一段剧情画面。
“大半夜不睡，你在这追剧？”还说等她，是看剧上瘾才对。
钟尘指尖轻点了画面暂停，回身拉住她的手臂，“不是追剧，刘西姐说让我选综艺节目，可我还没想好去哪个。”
他们很少过问彼此工作上的事。
余烟的事太复杂，跟钟尘一两句的也说不清，而且很多也不便去聊。
钟尘的圈子事情就那么多，一般琐事都让刘西处理好了，余烟犯不上都去了解。
所以这会儿钟尘转头跟她聊这个，她还有点惊讶。
“很棘手吗？”需要大半夜在这选？
钟尘点点头，“她说让我明天给她答复。”
余烟俯下身看了看这些显示的资料，她平时处理工作惯了，又过目不忘，所以浏览速度很快，五分钟左右就把这些都看了一遍。
钟尘坐着，被余烟俯身似拥抱的姿势固定在椅子上，不时有冷香传来，让他有点心猿意马，神游太虚。
连余烟的问题都没第一时间回答。
余烟抬手在他头上敲了敲。
“问你话，这几档只能选一个去参加？”
钟尘回过神来，摇头，“这个倒也不是。”只是参加多了比较费时间。
“那有何好纠结？根据你时间调配，都去参加一遍不就行了，反正就录一期，占用时间不长。”
余烟想了想刚刚看到的这些五花八门的综艺介绍，确实没个什么最好之分。
钟尘闻言一顿，还能这样？
“但是刘西姐那边说让仔细挑个适合我人设的，因为在节目里面表现不好会被人吐槽。”
“人设？你什么人设？”
钟尘想到之前刘西跟他说的人设概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好演员？”
余烟垂眸想了想这句话的意思，“意思就是什么都不管，就拍戏？”
钟尘点了点头，大概就是这意思。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很少参加节目的原因，怕人设崩了大家会出戏，也怕表现不好会掉粉。
余烟看他这么说，好像忽然有点明白他这两年不温不火的原因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几年，你演的每一个角色，性格跨度都挺大，为什么还是能吸引那么多粉丝？”
余烟虽然不关注他具体拍戏过程中的事情，但对于他拍的每一部戏，都有所了解。
因为“宁缺毋滥”这条规则是她定的，所以钟尘接的每一部戏，刘西那边都会反复筛选，经过她拍板之后才会正式启动。
钟尘想了想，下意识回道，“是角色塑造成功……”
“不对，是你这个人得到了肯定。她们喜欢你这个人，才会喜欢你塑造的每一个角色。”
是喜欢他吗？
钟尘一直以为，那都是因为角色光环在作祟，去掉那些华丽的包装后，真实的自己，没有人会去在意和喜欢。
“拍戏和参加节目，你可以看做两种人生状态，一种是虚拟的人生，一种是真实的人生，那你试着做自己，有什么不好？”
余烟自然是看出来，钟尘心里的不自信劲又开始作祟了。
但刘西让他立那个人设，的确不行。
上个综艺节目还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也不参与，那也不感兴趣的，那不是被喷得更惨吗？
她一个外行都明白的道理，刘西这金牌经纪人在搞什么？
“阿烟的意思是，我去掉人设，用真实性格？”
“你真实性格有什么不好？不吵不闹，能唱会跳，多展示下自己，说不定涨粉更多呢？”
钟尘被她开导得思绪豁然明朗，忍不住从椅子上起身抱住她。
脑袋在她脖颈蹭来蹭去。“阿烟，真的好爱你。”
“现在可以睡了吧？”
余烟看了眼时间，都快两点了。
钟尘抱着她亲了亲，这会儿俨然把余烟当成了人生导师。
“阿烟，那我先去参加哪个呢？”
余烟这会儿是真困意上涌。
回想了下刚才资料里显示的节目类型，随口一回。
“就那个《田园的日子》吧，你做饭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