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们看着新搭建起来的台子很是好奇,眼神止不住地往台子上看去。台子上空无一人,只有幕布在随风飘荡。
“这是做什么啊?”一位游客喃喃自语道。不过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陆一刚踏出大门,便看到严殊提着一个食盒从山下走了上来。
“严特助,有劳你特意走这一趟啊,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陆一笑着迎了上去。
严殊摇了摇头,苦兮兮地说道:“陆大师客气了,我已经吃过饭了,待会还有一个会要开,我得先回去了。”
陆一闻言,也不勉强,只好说:“好,那以后有机会再聚。”
等严殊离开后,本来是躺在摇摇椅上闭目养神的青衣,立马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陆一看。
陆一沉默了一瞬,走了过去,将饭菜放到了石桌上:“你确定要在这里吃?”
说着,她示意青衣观察四周的场景,全是好奇地看着两人的游客。
“算了,拿进去吃吧。”青衣妥协道。
吃完饭,再将外卖盒子处理好,青衣又瘫在了椅子上,陆一继续坐在了门口,掏出了手机。
突然,有三个女孩子气喘吁吁地走到陆一身前,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陆一瞧着有点眼熟,这不就是昨天那几个女孩子吗?
瞧着中间那个女孩子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大,大师,昨天多谢你的提醒,我今天是过来还愿的。”中间的女孩子小声地说道。
她叫杨思思,目前在京大就读大二,一个月前,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表白之后,没想到那个男孩子竟然直接同意了,这让她有种梦幻的不真实感。
但是她男友一直不喜欢她追星,因此,这次的粉丝打卡她也没好意思叫男朋友陪她过来。是和两个好友一起来的。
经过了陆一大提醒后,她半信半疑,没有和男友发信息,直接去了操场,没想到刚好看到自己的男友和另一个女生举止亲密,正在操场散步。
三人当面对质,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表白他就同意,原来,自己不过是他其中一个女朋友。
想到这里,杨思思的眼眶又迅速变红了。
陆一看着陷入了悲伤情绪中的杨思思,从一旁拿了三瓶矿泉水,递给三人:“来,喝水。”
“一共多少钱啊?”三人下意识地问道。
陆一轻笑一声:“不用了,算是我请你们的。”
经过这一打岔,杨思思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捏紧手中的水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师,让你见笑了。”
“嘿,这算啥啊,每个人都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没有什么丢人的,你不用不好意思。”陆一摆了摆手,“看你的面相,已经将人看清楚了,那就没什么事了。”
“大师,那那个渣男不会恼羞成怒为难思思吧?”杨思思左边的女孩子说道,“我看还是请您给我们思思一张符,免得日后思思遭到渣男的报复。”
杨思思闻言,面露犹豫:“应该不会吧。”
“哎呀,有备无患嘛。现在我们不做好准备,万一要是出事了,那可就追悔莫及了。”另一人也附和道。
“几位不用担心,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不敢做其他的事情的。要是你们还不放心,不如给祖师爷上一柱香吧,请求祖师爷保佑你们。”陆一笑着指了指手边放着的吸管大小的香。
三人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都上了一柱香。
其他人看到三人上香,也动了心思,走到陆一身前,问道:“小姐姐,这些香都是你的吗?”
“是啊。”陆一好声好气地回复道。
“卖吗?”那人又问道。
“不卖。”陆一脸色不变,“这是赠香,需要心诚者才能点燃,姑娘要不要试试?”
女生原本失望的眼神立马放出了光芒:“好啊好啊。”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也都知道小青山的道观前有一种赠香,需要心诚者才能点燃。这一话题迅速在网上发酵,引来了一阵嘲讽。
【这不是在故弄玄虚吗?于清欢的粉丝就这点脑子,都不知道吹点实际的?】
没错,道小青山打卡一事,只是在于清欢的粉丝群体里面流行,其他人并不买账,更有过激者认为这些粉丝追星都把脑子追傻了,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话来。
直到这样说的人越来越多,一些追逐热点的主播忍不住上山来直播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这一切都与陆一无关,随着人流量的增加,道观也确实多了几个香客,其他人也再也不能将这座道观当成是随处打卡第网红景点,对道观起了敬畏之心。
有敬畏之心,就会产生信仰,虽然远远不如香客产生的信仰浓厚,但是有聊胜于无。
而在一地信仰之力生存的张廷玉,魂魄凝实的速度更快了。九月初,在陆一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张廷玉终于踏上了轮回的路。
这一天,天气很好,一轮弯弯的月牙挂在高空中,陆一从房间只取来了一根树枝和一盏灯。
“迷谷草,引魂灯?感情你早就准备好了啊?”青衣看着陆一手中的东西,扬了扬眉说道。
迷谷草是山海经里的一种植物,带着它就不会迷路,而引魂灯则是可以为张廷玉照亮去往冥界的路。
陆一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在听完青衣的解释后,张廷玉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尽管她知道步入轮回是迟早的事,但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她看了看青衣和陆一,突然双膝跪下,朝着陆一磕了一个头。
“陆大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消失了,哪里还有重新轮回的机会。”
以前她不理解为什么电视里感谢人都喜欢跪来跪去的,现在她似乎有了一点理解,真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只有磕个头才能表达她内心的感激。
当然,她没有跪下去,陆一也不会让她跪下去:“别这样,这件事本来就有我的责任,我现在不过是在将功折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