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道：“想击杀这个人类，只靠蛮干是不行了，要想想办法才行。”
大鹏鸟也有些疲惫，它说道：“能有办法，你去做诱饵创造机会？”
白凤神情一滞，诱饵可真不是个好词语，九头鬼鸟和黑龙的下场不可谓不凄惨。
“可惜了，九头鬼鸟和黑龙都没有赴死的觉悟，不然由它们死死钳制住这个人类，咱们合力攻击，怎么会灭不掉一个人类。”
大鹏鸟摇摇头，白凤太想当然了，大家都非亲非故，谁愿意去平白无故地赴死。
但向南飞的实力越来越强，再对他放任下去的话，怕是众尊者合力也无法拿下他。
“机会是吧，你们拦下他，我给你们机会！”白凤俯身坠落，冲向人族化神。
周海月伸手拦下众人，站在最前方与白凤对视。
白凤的身躯占据了整个天空，它盯着这群人类，眼睛里满是疯狂和仇恨。不过这份仇恨的根源，主要还是在向南飞身上。
“你说，我是一个个杀了你们呢，还是一口将你们全部吞下。”
“一个一个的杀吧，能杀得久一些，我喜欢看那个人类愤怒的表情。”
“就先从你开始，你是他们的头领？”白凤的爪尖刺向周海月，虽是在询问，却干脆利落地实施了行动。
周海月抽出神铁大剑，丝毫不惧的迎向白凤的巨爪，她身后的人，也一同迎了上来。事已至此，一同赴死便是。
“铮！”白凤的巨爪微微一顿。
楚夏手持黑色短刀拦在那个巨爪之前。
“哦？竟然有一个送死的，我成全你便是。”白凤心中微微诧异，但也并未太在意，杀谁都一样是杀。
“不要，你想先杀我，杀便是。楚夏，你回来！”海月喊道。
楚夏沉默，竭尽全力挥出神铁短刃刺向白凤，不管对手是谁，她都不会后退，也从不会胆怯。
“狂妄！”白凤嗤笑，曲起爪刃只是轻轻一弹。
暴虐的灵气刃瞬间击中楚夏，她的身躯和神性本源化作青烟消散的无影无踪。坚硬的永恒神铁短刃，也断作两节倒射飞出。
暴怒中向南飞不顾神性本源的损伤，接连几掌蛮横拍飞挡在面前的尊者，立即冲向大地。
“哈哈哈...”白凤张狂地大笑着，抽身远离。它一直注意着向南飞的动向，随时准备拉开距离躲避，它才不会步入黑龙的后尘。
向南飞冲到楚夏消散的地方，下意识地伸了伸手，触摸到的却只有虚空。他伸手将断作两截的神铁短刃御回，拿在手里温柔的抚摸着。
这时，楚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向南飞面前。
向南飞在一刹那的惊喜后，情绪再次陷入悲怆难以自拔。他清晰感知到这只是楚夏提前保留下的一丝神性，只是一道残影，很快就会消散。
向南飞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向楚夏的脑袋，像是抚着一个精致的瓷器。
“怎么这么傻呢！”
楚夏嫣然一笑，师父很久没有这样抚摸自己的脑袋了，她将脑袋轻轻靠在向南飞的掌心，享受着这并不存在的片刻温存。
而后，楚夏一脸伤感地说道：“我没能救下小莹莹。”
她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不是自己固执地追逐虬龙，或许有可能救下小莹莹。
向南飞心痛到不能呼吸，这个傻孩子啊，那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干嘛把这些都揽在自己身上。
“不怪你，是师父不好，师父没有保护好你们。”
楚夏伸双手轻轻捧着向南飞的脸庞，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也是最后一次了。虽然，没有任何的触感，一切犹如梦幻泡影。
她很后悔，后悔没有早些这么做。早在那片大雪覆盖的丛林里时，师父在纷纷大雪和锅灶的热气中穿梭，忙碌着为自己做饭时，她就应该这么做了。
还好，还来得及，还不晚。
这不是，做到了吗。
她想用洁白纤细的手指为向南飞拂去眼角的泪滴，只是她留下的神性太弱，向南飞的泪滴又附着沉重的神性。泪滴穿透了她的手掌，她怅然若失，要是能擦去师父的眼泪该多好。
好在仅存的神性还能使得动一些俗物，她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绝灵石做的匣子，这是师父给她做的，怕她身上携带的兽丹会泄露气息。她一直将匣子带在身上，从未取下。
匣子打开，楚夏从中取出一个巧克力，轻轻撕开包装纸，温柔地将巧克力块放在向南飞嘴里。
“吃吧，甜的。”
说完，楚夏嘿嘿一笑。第一次在城北村见面的时候，师父将巧克力塞进自己嘴里，就是这么说的，现在自己把场子找回来啦。
而后，楚夏温柔地说道：“师父要乖乖的，吃过甜甜的巧克力，生活就都是甜的。”
向南飞含泪微微点头，嘴里的巧克力却化成了满口腔的苦涩。
自己在几十年前送给她的一颗巧克力，她竟然一直保留到现在，并细心地时时用道法封存，包装纸都没有丝毫褪色，巧克力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最后，楚夏伸出手，调皮地揉了揉向南飞的脑袋。
有风吹来，楚夏的身影和笑容随风而散。她留下的糖纸和匣子，一个随风飘去，一个失重向下落去。
向南飞将糖纸和匣子轻轻抓在手里，连同断成两截的神铁短刃一起放进了怀里，紧紧贴着胸口。
多少年了啊，从没有见到楚夏笑过，更没有见过她调皮可爱的模样。
她笑起来多美啊，像...像极了一个可爱的花仙子。
“砰！”
又是一个神性爆裂泯灭，向南飞回头看出，是那个曾经送霞草的少年。他选择了和楚夏一样的方式，迎着白凤杀去，也如楚夏一样，随风而去。
“好，这样挺好。”
向南飞喃喃道：“以同样的方式了结此生，也很浪漫。”
“活着啊，也...挺好。起码活着的时候，我还能常常想起你们，死了的话，估计就想不了吧。”
“我还不能死。”
“我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