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修炼者身躯无法恢复?”
张乙敏锐捕捉到问题关键。
葛玄点头,语重心长的给两人科普道:
“修炼者的身躯,只能恢复肉体上的伤害,到了尊者境,肉体上的致命伤也将消失。
但道心与魂魄上的伤害,无法用常规手段恢复,也不会消失,你们日后,尤其需要注意这点。”
“师父,魂魄方面我倒是知晓一二,这道心又是如何说,如何会被破?”
张乙虚心请教问道。
旁边青恒不语,但他眼里也闪着跟张乙一样的目光。
葛玄眼神深邃道:
“道心便是你坚持的道,破碎,消失,你信仰的仙,出现在你面前,你相信的东西不存在。”
“等等,师父你说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张乙打断葛玄的话道,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尊重师父,但相信的仙出现在面前,跟道心破碎有个屁的关系?
“为师当年也是这么问的师父,那老不死的说,以后这么跟弟子说就对了,这么多年老夫就领悟了第一段。”
葛玄语气不自觉沧桑。
张乙不知道该如何规劝师父,让他保持正能量,只好转移话题问道:
“师父,您知道鸦妃吗?”
“呵呵,当然,一点绯红印下,小桥流水人家……
青山绿水江河畔,白草红花春意足……这些都是人皇当年,曾为她写的诗。”
一说到这方面话题,葛玄的话仿佛鸳鸯河发大水,滔滔不绝。
听得旁边青恒面红耳赤,几度欲言又止。
马车一路回到昌平郡,从东城门而入,快要靠近城门口时,一行三人遇到了熟人。
巫神教分舵,出马弟子吴倩倩,她此时正焦急的现在马路上,眼角隐有泪痕。
“来了,来了,快帮忙,快帮忙!”
那只八哥熟悉的聒噪声响起,张乙头刚探出车窗,便被一坨鸟屎……
相师本能预警,张乙缩头回车内,鸟屎擦鼻而过。
“小八,你干嘛?”
张乙警惕质问道,这只八哥的天赋神通,比他相师能力高出不少。
“快帮忙,快帮忙!”
小八没有解释它刚才的迷惑行为,一个劲的重复着快帮忙。
这个时候吴倩倩跑到大概的感应范围,梨花带雨道:
“捉妖人们,帮帮我,赵婧姐姐失控了,呜呜呜……”
“失控,妖化?”
张乙神情变得凝重,记得王零旬一役前夕,钱明曾与出马仙景若云,谈及赵婧煞毒难解一事。
终究还是熬不过了吗。
葛玄低声对青恒道:
“你快回去,通知最近的捉妖人,乌鸦,带路!”
吴倩倩双目失明只能靠灵力感知走路,还常有错漏,葛玄便绕过她,直接对话她的灵妖。
“你才是乌鸦,你全家都是乌鸦!”
八哥嘴里嚷嚷着,身体却非常诚实,扑腾着翅膀,引领着葛玄与张乙往北侧树林而去。
刚进入树林,前方就传来打斗声,夹杂的兽吼,似悲鸣,似哭泣。
穿过一片斜坡,张乙就看见出马仙队长,景若云与另外两位出马仙,还有一头大灰熊,正成合围之势与中间一怪物缠斗。
怪物身高八丈多,浑身长满灰色毛发根根炸起,双手双脚粗壮如柱,只剩下其中一颗头颅还具备人类特征。
那是一张痛苦而又扭曲的面庞,歪斜着耷拉在脖子左侧。
右侧还有一颗头颅,血肉模糊,没有五官,正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左侧的赵婧。
周围景若云等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几次抬手,复又放下,杀了它就等于杀了赵婧,杀了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
大灰熊哀鸣着冲过去,想要阻止血色头颅吞噬赵婧,嘭的一脚,怪物将它无情踢飞。
见到这一幕,葛玄长叹一声,从储物袋里祭出一把长剑,持剑纵身,直取妖化赵婧那颗血色头颅。
“嘶~”
血色头颅被葛玄一剑,削去半截,可诡异的是,它依旧活力不减,蠕动着重新又长了一颗出来。
失控妖化,头颅不再是弱点,无法正常杀死,葛玄连忙高声呼喊道:
“徒儿,起卦!”
六枚大梁通宝依次悬空,聚合成阵,随着张乙望气术的运转不断变换。
妖化后的赵婧体内煞气狂乱,游走不定,他的望气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捕捉到她体内煞气暴走的节点,也就是弱点。
只有打破节点,才能让本就狂暴的煞气冲出体外,消散空气中,同时也预示着赵婧的死亡。
“师父,左侧腋下!”
葛玄抽剑回身一个侧闪,长剑斜撩怪物左侧腋下。
“吼……”
怪物吃痛,反应速度暴增,一巴掌就朝着葛玄呼了过去。
葛玄来不及闪躲,眼看就要被怪物击中,一条银白花纹的小蛇忽然缠绕住的他的身躯,将他向后拉扯开来。
“师父,慢了!”
弱点随着狂暴的煞气游走,迅速消失,需要再次用望气术捕捉,然后重新推算下一步轨迹。
“再来!”
葛玄喘着粗气道,他没有机会出马仙众人,心思全放在妖化后的赵婧身上,毕竟年纪大了,反应远不如从前。
出马仙是指望不上了,昔日同伴失控妖化,那种纠结的苦楚,葛玄深有体会。
“师父,脑后风池!”
张乙再一次推算出节点,葛玄应声而动,眼看就要刺中弱点,忽然一个趔趄,被一头大灰熊撞飞,错失良机。
灵妖护主,它舍不得主人赵婧身死。
“袈裟,住手!”
景若云痛苦纠结的喝道。
大灰熊展露出非常人性化的一面,眼神苦苦哀求的看着景若云,又看了看葛玄,焦急的发出兽吼。
景若云转过脸,痛苦的闭上眼睛道:
“她已经……救不回了。”
大灰熊疯狂摇头,表情不听不听,怒吼出声,护在赵婧前方,再次挡住葛玄的进攻路线。
可此时的赵婧,哪还有理智存在,在攻击一名出马仙落空后,猛地朝着最近的袈裟就扑了过来。
撕拉!
袈裟的后背,被撕扯下来一大片,血肉模糊,尽管如此,它还是再一次调整方位,挡在了葛玄面前。
“来个人,把它拦住,再这样下去,等她彻底妖化,就该吃人了!”
葛玄被袈裟撞的有点气血翻涌,握剑的手忍不住颤抖。
“我……我来!”
这时吴倩倩姗姗来迟,喘着粗气道。
说完她不顾袈裟的吼叫,朝着……
“歪了,它在左侧五步的位置。”
张乙无奈出言纠正方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