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独孤忍微微躬身,静候众人的反应。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在思索着他的话。
种鄂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而种应安则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一名老将站起身来,走到沙盘前,静静看着前方,满脸担忧地说道:
“独孤将军,你的勇气可嘉,但飞熊军的实力不容小觑。
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冒险出击,
一旦失败,赤林城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独孤忍连忙说道:
“将军所言极是,但老师曾经说过,
战争本就是一场冒险,不冒风险,如何能取得胜利?
我们可以在出击前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众人又开始纷纷讨论起来,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争吵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直到此时,上首的种应安才压了压手:“
“好了,不要再吵了,飞熊军就在城外,
无论是咱们主动出击,又或者是他们前来攻城,双方定然有一战。
在未探明飞熊军营寨的布置以及目的之前,我们不能贸然出击,要据城而守。
不要忘了,东北方还有草原二王虎视眈眈。
陛下以及将军还未赶到前线,就算是要打,也要等到咱们东西两侧局势明朗些。
否则贸然出击,就算是赢了,对于东西两侧都是一种压力。”
话已至此,在场的诸多将领,
即便是再有不甘心,也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毕竟,战场之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种应安看向独孤忍,宽慰道:
“你的敢战之心本侯见识到了,也很欣慰,这段时间你要对军卒军纪以及新军好好把控。
等真到了决一死战之时,有你冲杀的机会。
到时候,还希望你能给大乾,给赤林城,带来一场大大的胜利。”
独孤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露出激动,连忙站起身抱拳:
“多谢侯爷,独孤忍定竭尽全力!”
“嗯,行了,诸位都各自去忙吧。”
“是!”
诸多将领纷纷站起身零零散散而去。
很快,整个议事厅就剩下了父子二人。
种鄂脸色凝重地看着前方沙盘,看着那些地图,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下手?
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可打可守,看起来都不稳妥,但都有所机会。
种应安见他如此模样,苍老的脸庞挤出一丝笑容,慢慢走近:
“感受到压力了?”
种鄂听到父亲的声音,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父亲,压力....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
飞熊军就在城外虎视眈眈,而我们却只能按兵不动,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闷。”
种应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宽慰:
“战场之上,耐心往往比勇气更为重要。
飞熊军虽然强大,但他们也有他们的弱点。
我们只需静待时机,便能找到破局之策。”
种鄂点了点头,但眉头依旧紧锁:
“父亲,我明白您的意思。
可是,若是我们一直按兵不动,飞熊军会不会趁机加强攻势?
又或者,他们会不会绕过赤林城,直接进攻我们的后方,又或者,眼前的飞熊军只是一个幌子,
蛮国真正要攻击的地方在东北或者西北...”
种应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飞熊军若是绕过赤林城,那便是自寻死路,现在这种双方相持而对的局面,”
种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父亲的意思是……飞熊军其实比我们更着急?”
“飞熊军着急,我们又何尝不着急?
蛮国三线作战,大乾又何尝不是三线作战....”
种应安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在了种鄂的心头。
他缓缓走到沙盘前,手指轻轻点在赤林城的位置,目光深邃而复杂。
“飞熊军着急,是因为他们的粮草补给有限,三线作战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速战速决。
而我们着急,是因为大乾的国力同样捉襟见肘。
东线战事吃紧,陛下御驾亲征,西线虽有靖安军支撑,
若是任何一道防线失守,整个局面都会彻底糜烂,局势再无法挽回。”
说到这儿,种应安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缓缓摇了摇头:
“蛮国那位神武皇帝,还真是手段了得,原本以为立国之后会沉稳个几年,收集四方势力。
但没有想到,刚刚立国就火急火燎地对大乾发动攻势,
现在好了,在这个牌桌上,双方都押上了家底,谁若失败了,几十年都缓不过来。”
种鄂听着父亲的话,心中的压力愈发沉重。
“父亲,那我们,该如何破局?”
种应安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破局的关键,不在赤林城,而在西北和东北。
西北靖安军面临的是蛮国朝廷的军队,
如今靖安军发展壮大,虽然以少敌多,
但未必没有获胜的机会,甚至赢面还非常大。
而东北之地,草原二王的军队许久没有经历过战事厮杀,未必能攻破东北坚城,
到时候京军到那里,整个防线固若金汤,战事自然无虑。”
听闻此言,种鄂原本心中有些迷茫的心绪瞬间通畅,面露恍然,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这么看来,大乾坚持住的机会还很大。”
“不不不,事情不是这么算的。”种应安摇了摇头,
“那位神武皇帝既然胆敢发动战事,
定然有其打算以及底牌,面对茫茫多的军队为父不怕,靖安军也不怕。
但若是面对藏在大乾的内鬼,为父还真有些心中发凉。
他们就像暗中藏匿的毒蛇,不知何时会给我们来上一口....
为父左思右想,蛮国获胜的契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那就是里应外合。”
种鄂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心中也有一块大石沉淀。
“父亲,你放心吧,
赤林城的四方城墙孩儿都已经安排了足够多的暗探,
任何人想要靠近,都要经过审查。
另外,城墙上都是自己人,一旦开打,至少能保证城墙无恙。”
“希望吧....”种应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就在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大堂外响起,
刚刚离去的将领又匆匆返了回来。
“侯爷,飞熊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