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一个女人头
“有没有伤到哪?”我将绳子往萧蔷身上绑着,准备让上头的人先将她拉扯出去。
她活动了几下身体,对我摇了摇头。
见她没事,我这才将手电朝上头晃了晃,示意上头的人开始拉拽绳子。随着绳子被绷直,萧蔷的身体也被朝上拉着。我看看摔死在佛头上的骆驼和人,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这就是命,从同一个地方掉下来。萧蔷就是没事,这兄弟就摔死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忽然传来,我急忙将手电朝着响动的位置照了过去。一座巨大的卧佛出现在灯光当中。在佛脚处,有一扇半开的石门。那窸窸窣窣的响动,就是从那石门里头传出来的。我心里一紧,双脚前后分开站立,一手举着手电照在石门上,另一只手则是并指蓄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啊...啊!”两盏灯笼从门后一闪而过,接着一阵若有如无的呢喃吟唱传了出来。
“快把人拉出去!”我口中催促着,脚下一跺纵身而起三四米,抓住绳子就准备往外爬。
“阿正...”一个刻在我记忆当中的呼喊传了过来。
“阿正!”我楞了楞神,停下了攀爬的动作。母亲的声音接着传出,我手一松又纵身跳回了坑里。
“文正!”头顶传来了缇娜和萧蔷的喊声。
“出去,就当没听到!”阿俏同时也在我耳朵里提醒着我。
“我妈...”我指了指那扇石门,嘴唇颤抖着。
“假的,门后有什么东西在迷惑你。赶紧走!”阿俏沉声对我说。
“就算是假的,我也想去看看。我想再听她喊我几声。”我摸了一粒糖,塞进了有些苦涩的嘴里。
“那就去看看,我陪你!”听我这么说,阿俏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她没有再催我离开,而是说要陪我一起去看个究竟。
缇娜顺着绳子滑下来,站到了我的身边。她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塞到了我嘴里。
“你下来做什么?”烟草的味道里夹杂了一丝糖果的甜,这让我的心神稍微定了定。
“你不走,我就下来陪你!”缇娜将定制的弯刀拔出来,握在手里说。刀身上刻满了符文,在手电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寒光。
“阿正!”门后的喊声再度传来,我和缇娜一起朝那边看了过去。
身后的绳子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本已经被拉出去的萧蔷,提着两杆短铳又下来了。将其中一杆短铳抛给了缇娜,她看向我说:“一起来的,就一起走!我萧蔷可不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
“走吧,就看看门后是什么东西在迷惑我们。”缇娜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枪对我说。
石门后什么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灯笼了。地上四处都是黄沙,墙壁上从头到尾都刻满了壁画。我走前,萧蔷居中,缇娜照例是压后。我们来到壁画跟前,将那些蛛网全都扯下来,露出了壁画的真面目。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个男子正靠在龙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姬起舞。殿内左右各有一排乐师,正神态各异的拿着乐器吹奏。十三个舞姬脸上戴着面具,身上穿着就算放在如今,也算清凉前卫的衣裳翩翩起舞。举手投足之间,或是手如莲花,或是合十而立。
“天魔舞!”萧蔷在我身边说道。
一声天魔舞,我们耳边顿时响起了一阵丝竹声。我们眼前的壁画也变得活灵活现,上头的人物开始跟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十二个舞姬一起跺脚散开,脚踝上的金玲叮铃叮铃的响着。唯独正中那个舞姬,双手合十,单腿而立。站在殿中一动不动。
随着一声鼓响,她抬腿过头。整个人的身体朝后仰去,那肉感十足的脚踝,跟随着鼓乐开始颤动。上头的金玲叮铃铃一阵响,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一个翻转站立,她双臂如蛇一般扭动,开始翩翩起舞。
脚下一点朝着前方腾身而起,空中劈叉一个一字马,单脚落地将身体一阵旋转。随后发力朝上一跃,整个人跃起几米斜跨出去犹如即将飞天而去。这一刻舞姬的表现,跟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一模一样。
鼓乐停歇,我们的耳朵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再看那壁画里的人,压根就没有任何舞动的迹象。十三个舞姬依旧是摆出莲花状,对着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展示着她们曼妙的身姿。
“阿正,快来!”母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将手电朝着声音来处照去。一尊蒙尘的佛像出现在光线里头。在佛像的身前,还有一块已经腐烂掉的蒲团和一鼎香炉。我朝佛像跟前走去,到了它身前,我合十拜了拜。合十低头的时候,一抹黑影从我脚下快速滑过。
“砰!”接着就听到身后枪响,头顶落下一片砂石飞灰。
“有东西在我们身边!”缇娜往枪里装填着子弹说。萧蔷闻言举枪四望,可是手电光过处,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我将手电照在佛像身上,朝它走了两步试图找出一点端倪来。脚下才一动,就觉得蒲团下有什么东西往下一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座佛像咔的一声挪移开。露出了掩藏在身后的一个人高的石洞。石洞里很潮湿,并且还有阵阵湿风吹来。
“进不进?”萧蔷显得有些犹豫。
“阿正...”喊声从石洞里传了出来,让人觉得近在咫尺。我将手电朝里边照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进,我打头,萧蔷你跟着我。缇娜断后!”我一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砰!”才进去就听到身后一声枪响。我连忙回头,就见一条黑蛇被缇娜一枪打死在洞口。
“啊...”一声尖叫在我耳边响起,萧蔷双眼瞪得大大的看向我的身后,同时举枪就打。一声枪响,震得我耳朵一阵嗡鸣。我心知萧蔷这是看到了什么,回头的时候一指朝前点了出去。洞内闪过一道蓝色的电弧,定神看去我身前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萧蔷刚才那一枪的子弹,呈扇形在洞顶留下了一片浅坑。
萧蔷手忙脚乱的往枪里装填着子弹,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的耳朵被震得暂时听不到任何声音,站在原地很久,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一个女人的头,一个女人的头!”我终于听清了萧蔷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