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县
“邢台急报。鬼子第6师团连夜舟桥,现在已经全部通过北澧河。”
“魏庄沦陷,鬼子离官庄只有17公里”
“张庄沦陷,鬼子离官庄只有11公里”
指挥所里像死一样的寂静,除了传电报,几乎没人敢在这种时候讲话。
要是平时,现在该在三四个地方同时开大会,参谋部的兄弟改在沙盘上推演战役,政治部该考虑怎么搞好敌、我、民的思想工作,顺带也要考虑怎么配合后勤。
今天倒是安静了,因为按理来说,这里最大的司令员,也就是袁飞,早该下达指令。可今天却不为所动。
只是说了一句“没有在舟桥时发现,就没法阻击了。”
袁飞靠在桌子上,想着这场战役的得失。说苇名“假死”毫无效果是不科学的,起码,苇名实现了把袁飞从晋地拉出来的想法。
战场跟着对方的想法走,这是很不好的事情。
从事实上来说。
33师团离开,促使是袁飞愿意一南一北,外加中间的沈泉,摆三个重兵集群,开始逐步在冀地扩大影响。
可鬼子不过是少了2.5万人,而且33师团是快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战斗力保持的未必有第6师团好。
就像象棋,高手过招,开局没有什么可以看的,就那几种传统路数,什么时候开始变招了,战斗才真正开始。
只不过,这苇名,越来越邪门了。这一步步的部署,大有步入“指挥敌人境”的意思。
潘磊打断了袁飞的思绪,他现在是真急得团团转。
“东庄、张庄相继失守。官庄已无任何屏障,最近的鬼子骑3旅团已经到了五里内。”
“老袁呐,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啊!”
从长谷寿夫越过北澧河开始,袁飞不仅没有下达一条增援指令。
反而给魏庄、张庄等地下达了紧急的撤退命令。
...
长谷寿夫,都是一个小老头了,现在坐在一辆97改上。探出头来,看着雄伟的太行山脉。
“华夏有句老话,叫望山跑死马,今天早上,在十里外的魏庄我就能看到那些大山。”
战车联队联队长屁颠屁颠的从后面坠了上来,爬上这辆97改,笑嘻嘻的问道。
“师团长阁下,属下有一事不明。”
“哦?”
“今天早上开始,我们前进的大路上,已经没有一个八路,我们为什么要进得更慢呢。早些抢下官庄,早些完成战略切割不是更好?”
长谷哈哈一笑,笑容里都是自信,他说:“年轻人就是有股勇往直前的气势,以曼施坦因为偶像的后生,赌可不是好习惯。”
联队长脸上出现了倔强的表情,显然他感觉自尊受到了污染。本身就是以退为进,温和得劝长谷加速,这老毕登呢。
蹬鼻子上脸,反而教训起自己。
再说了,咱们不是主打一个“赌上帝国命运一战!”,就是动不动赌国运赌出来的啊。
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师团长阁下,我的观点是速攻,这应该也是稳妥的战术吧”
长谷脸上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哈,后生。夫战,先谋败,再谋胜。”
“先利于不败之地,再求胜。”
联队长:“师团长阁下,恕我顶撞,我们本身深入敌后,就是险棋,补给也只能坚持...”
长谷:“八格牙路!给我闭嘴,你懂什么。”
“只要我们和赤柴集群保持好联系,八路不会轻举妄动,如果我们占着战车和骑兵速度抢占官庄,八路一定会抓住这机会的。”
“战争,要站在全局的角度去考虑。险棋,是对于我们这8万人来说的。对于苇名长官的全局部署,实际上是稳中求胜。”
嗯?现在轮到联队长一脸不知所措。
不是险棋?8万多人直接送到敌人三部重兵正中央。
长谷寿夫漏出一个嘲笑的表情,战场联队长懵懵的表情让长谷寿夫感觉十分舒服。。
“呵,小子。苇名长官早在一周前就把现在的局势算的一清二楚。”
虽然在这一点上,袁飞没有太多操作空间。不过长谷说的也不尽然全对,只要他直直走,不乱跑,袁飞也不想动他。
这也是苇名的战法。表面上,是连夜奔袭,深入敌后,中心开花。
稍微深入一些,是战略互换,我的长谷集群被你围着,你的沈泉集群也因为我的长谷集群在你的腹地,勉强也能算被包围。
可实际上,这就是“路亚钓鱼”。连个断头饭都不给你吃。
最起码,沈泉那7万来人有水分,可以啃动。
长谷这八万人,硬,啃不动。(除了第五师团之外现存最硬的甲种师团,配属了一个特设师团,一个正在意义上有师团规模的炮兵集群,加强三个战车联队,两个骑兵旅团。可以说全在刀刃上,武装到牙齿。)
连个饵都是铁的。
华北战场,无论是哪个主力集群,面对突然的巨变,谁都可能速败,唯独长谷集群,就算是吃不到一点补给,面对20几万人围攻,也能在一周内不败。
毕竟这是关内鬼子最精华的部队。
这就是鬼子的“国运”。
教训完后生小辈,长谷也开始思量起这场对决,自己该扮演个什么位置。
袁飞虽然不阻击,可也不闲着,现在南北都有大量八路驻防,就是想拉长自己的战线,让长谷集群能动的部队变少。
不久前和冈村宁次一起喝了一次茶,冈村的说法让他记忆深刻。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至少也要恢复到战略相持阶段。”
而苇名的话更是让他觉得奇怪。
“按照我的命令行事,集群最多有20%的战损,第6师团,不会多于10%。”
如果不是对长官的信任,长谷真想吐槽一下,我都狼窝了,就掉几根头发,一块肉都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