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营 东京
很难想象这是一处私人住宅,几处错落有致的假山脚下有一层薄薄的苔藓,除了通道,都是黑灰的鹅卵石,院子中只有三棵树,都是特意修剪过的。再往里,只有一间日式屋子,无非是两间和室,一个茶室。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个院落占地超过两亩,这里是上等兵送给苇名的新房。
茶室倒是成了摆设,在院中摆了一个茶台,苇名和上等兵对坐。东条杏梨则是在一旁斟茶。
“岳父大人,我认为我们应该完全放弃晋地!”
苇名走着欲擒故纵的小套路开始了交谈,现在的局势想要再集结十几万人的重兵去剿“匪”显然不合时宜。
上等兵也看穿了苇名的心思,难道两个甲种师团的力量不够吗,不可能再抽调更多兵力了,“南进”战略正在执行,太平洋上也在节节胜利,北方的巨物一边以方面军为单位损失部队,一边还在往远东增兵。
如果继续在华夏大战,那很可能是三面、甚至四面开战。
于是说道:“现在陆军没有人愿意去和讨伐袁飞,你仔细说说,此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苇名:“那些老人都在说此人有两绝,第一是擅以势压人,得势即得胜,喜欢在局部上制造巨大兵力优势,一点带动全局。”
上等兵:“这些我都听说过了,你怎么看?”
“此为易事,全凭时机。”
东条上等兵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女婿他还是很喜欢的,按照这种情况发展,甚至可以做自己的接班人。
“哈哈哈,不愧是我女婿,看得真是通透,我不明白,第一军为什么把这卖报纸的吹得这么神。这个第二点,似乎不简单啊,听说是此人尤好象棋,从象棋路数中悟道,一步先步步先,我看过他的棋谱,确实巧妙无比,你怎么看?”
苇名:“第二点嘛,都说此人尤好弃子攻杀,是残局大师,我看不然,我认为此人强在中局缠斗,先是中局撕开了口子才有那些匪夷所思的飞刀,那些被认为巧妙的点,无非是炫技。”
“和他用兵是一样的,看似一气呵成,战役时间都控制在一周以内,害怕拖垮他们脆弱的补给线,实际上他的胜利是确定在博弈阶段的,看似让人热血沸腾的大迂回、大追击,完全只是炫技罢了。”
东条上等兵倒是不完全认可苇名的说法,他自始至终都认为是那华丽的山地大迂回赢得了忻口战役的胜利。不过他有兴趣听听自己的姑爷的看法。况且,东条自己也很欣赏这个对手。
“这么说,你觉得袁飞这一套怎么样,是否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苇名哈哈一笑,笑容中尽是轻蔑的神情,对面的上等兵还有点不自在,这是轻蔑的笑袁飞呢,还是轻蔑的笑我?不过苇名继续说道。
“华夏有一句话,象棋是蹲在街边玩的,围棋是在坐在清净优雅之处对弈,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苇名看来,象棋之杀伐果决似乎更适合“将”,而自己是“帅”更适合围棋。拥有优雅的对手,不会在吃子的时候砸的砰砰响,以更大的格局去获胜,在几乎无限的变化之中,奠定胜局,似乎和自己就是等义词。
东条看着目光灼灼的苇名,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些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先辈们的模样。
看到了那些高喊着“帝国命运在此一战”两次狂胜沙俄的先辈们的影子。看着苇名出了神,与战争狂人的外号不符的是,其内心的自卑。
苇名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于是加了一把火。
“岳父大人,我有一计,可使华夏幽而复明!”
苇名的话就像丘比特的箭一般,直指上等兵,要不就让苇名试试,最近晋地不太平啊。上等兵装作一副不为所动,城府很深,早已猜出苇名计量的模样说道。
“我记得,你是名古屋人吧,然后在仙台长大,再给你两个师团吧!”
“多谢岳父大人!”
东条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说道。
“说了多少次,谈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这臭小子,刚刚结婚就知道算计老岳父,以后不知道怎么算计我女儿,真是越想越让人生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应该够了吧,这次可是一场豪赌啊,两个老牌甲种师团,一个东京师团。
苇名倒是对于这些不甚了解,甚至以为是自己的计划出了问题,在屋子里想了很久。
随即上等兵坐上了小汽车,有人递上了今天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