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姑娘突然问他们,“你们是不是也来悼念?”
他们两个赶紧异口同声的回答,“是啊是啊,我们是来悼念的。”
小姑娘点点头,“说实在太可惜了,掉下去的时候那声音很犀利,我听着都撕心裂肺。”
赵德柱一听他这话,这话里有话呀,岂不是说那天她是在现场的。赵德柱赶紧问小妹妹,“那天出事的时候你在场吗?”
小姑娘瞪着大眼睛点点头说:“我在场呀。”她说:“前些天我来过一次,送了一束鲜花。今天我又来了。我想在这里再给他们鞠一个躬,那几个人都是警察叔叔。那天路上他们还用马把我拖了一段路,我很感激他们。”
这个小姑娘的意外出现,让赵德柱和香香喜出望外。他们赶紧把这个姑娘拉到一个有座位的地方,想详细的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小姑娘看着他们两个说:“你们是警察吗?”赵德柱说:“不是。”
他又指着那么多人说:“那些人是警察吗?”赵德柱还是一样说:“不是。”
小姑娘说:“我也没见过那种场面,那天把我吓死了。”他们那天为什么蛀牙的,到现在还是一个谜,政府也没调查出来,因为他没有发现还有这么一个现场的目睹者,偏偏他们今天来就让他们撞见了,这可是老天爷开眼,别的都是小事,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坠崖,这才最重要。
两个人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述。小姑娘继续说,“我是从山上下来的,半路上遇到了他们,他们骑着马说,你这么小年龄,背着这么一个大竹筐在路上走,不如上我的马,我们驮你一段,尤其是那个年龄大一点的叔叔,他非常的慈祥。”
赵德柱一想,那人肯定是老赵,老赵是一个有经验的干警,他为人就是非常的谦和,小姑娘说:“我开始不同意,后来他们老是劝我,我就上了他们的马,他们一个人给我驮着箩筐,一个人驮着我,还有两个人在后边,这个叔叔一路上给我讲了好多的故事,后来那两个叔叔就越来越离我们远,他们两个叔叔一个驮箩筐的,一个驮着我的,爱听我给他们讲山上的事,却不知道后面那两个叔叔是怎么回事,一直就跟不上来。后来驼我的这个叔叔就急眼了,走到这个平台之后,他就停下马说等等,他们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慢,后来山上起了风,风很大。”
赵德柱这就想起来,有一天的确是风大,在山上的时候那帐篷都刮得拖拉拉的乱响,后来用绳子又固定了一回,才让安稳下来。小姑娘继续说。“到了这个地方,我就不想让他们再驮我了。因为骑着马坐在上面,我也很担心,再说这上山下山的路,我常年背着这箩筐来回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他们认为我很累,认为我挺可怜的,实际一点事情也没有,所以我就说叔叔谢谢你们,我自己背着走吧,两个人就问我箩筐里装的是什么。我就告诉他们,我这箩筐里装的是山上产的一种水果,随后我就拿出水果来招呼他们吃,这是一种特有的桃子,在下面你买不到,说是蟠桃,但是在我们山上长的形状和下边有所不同,蟠桃都是扁的,而我们这里的蟠桃也和下边的大圆桃差不多,但是你吃上去相当,我这次肩上背了二十多斤,这种桃子在下边卖挺贵的,虽然仅有这么一点,但是。对我来说,卖一二百块钱是没有问题的。”
赵德柱听出来有点玄妙,上面是旅游景点,什么东西都贵,你从上边背了到下边去,这也不合情理啊,到了下边那桃子有的是,那还能值钱吗?他把心里话直接就问了出来,小姑娘一听,嘻嘻的一笑说道,“物以稀为贵,他们下边吃不到我们这样的桃子,价钱就要贵出好几倍。”
说着话就让赵德柱他们尝尝,赵德柱啃了一口,果然鲜甜可口,和一般的桃子实在是不一样,小姑娘说:“我们山上的这种桃树也很有限,大约就是一百多棵树,每年上山的人都抢着要,但是带着桃子下山的话很费力气,所以我就先背到山底下,等他们游客下山的时候,再带回家,这么一来下边的价钱比上面还要贵,他们也愿意要。”
赵德柱听了之后,原来是如此,他才明白了,这小姑娘不辞辛劳,背着桃子下山,就是为了多卖几个钱,看起来山上的人过得挺辛苦的。最关心的事情他还没说,到底警察是怎么坠崖的?
小姑娘知道他们着急为什么,就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那两个叔叔挺慈祥,就等着后边那两个叔叔,我想自己先走,他们又不让我走,说等一会儿我们再驮着你吧,过了一会儿叮叮当当的,后边那两个干警叔叔也赶过来了。嗯嗯。远远的他们就喊驮着我的这两位叔叔,你们快看山谷里是什么,他们就趴着栏杆去看,我也挺好奇,我也想过去,那两个叔叔很快就到了跟前。到了跟前之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后边来的两个叔叔上手就推这两个叔叔,他们措不及防就被推了下去,然后这两个叔叔翻身也跳了下去,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后来这里就来了其他的过往的旅客,他们赶紧打电话报了警,下边的警察半天的时间才到了这里,我那时候着急送货。因为这桃子放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我趴在那栏杆哭了一会儿,匆匆的带着桃子先下山了。后来我从山下买了一束花,敬献在这里。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因为我又背着桃子要下山,正好路过这里。”
赵德柱听明白了全部的过程,他觉得太诡异了,那两个警察同志为什么突然就推他们自己又跳了崖,这也太无法解释了吧。香香在一旁追问这个小姑娘,“那两个警察叔叔的脸,后边那两个赶过来的,你看清他们的模样了吗?”
小姑娘摇着头说:“没有他们大远就喊,那天山里雾气也挺大,我们看不太清楚,但是他们身上的确是穿着警察的衣服,也是骑着刚才那两匹马。我当时没有站在他们的跟前,我就站在咱们坐的这个位置,离他们有一段,他们那出了意外我才跑过去,结果四人都已经跳下悬崖了。”
赵德柱心想:这就让人怀疑了,小赵,小刘,小王,小马。他们是不是都是挺好的人呢?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内讧的现象,再说为什么要内讧呢?又不是为了挣金银。带着这种疑惑,赵德柱又朝山谷看了一眼。这山谷深不见底,看上去,云烟雾绕,很是吓人。
赵德柱从旁边摸了一块石头扔下去,好半天才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看起来是碰到了谷底的石头,这人如果掉下去必然会摔个粉身碎骨。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小姑娘给他们说话都说的口渴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脸上的表情也很忧郁,似乎正在回忆着那天的恐怖景象。
赵德柱说:“你应该给警察叔叔说说,这个情况他们还不知道呢,或许你提供的线索能够帮助他们破案。”
那小姑娘摇着头说:“我不敢见警察,从那天之后我就怕了警察,所以我也没有主动去找他们。”
赵德柱心想:他怕警察又是什么意思?警察还帮助他,本来是挺好的事情,他怎么反而怕警察呢?赵德柱微微的心里就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怀疑,他仔细观察这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其实是挺纯真的,按理说这样的年龄应该在学校里上学。他独自背着一个筐,从山上到山下这么来回跑,这也是一个非常耗费体力的活,而且挣钱也很有限,他家里又是什么情况呢?一系列的矛盾都出现在赵德柱的心头,可是眼下他还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几个警察同志坠崖,这是很让他痛心的事情,虽然公安机关在展开调查,但是这却是一个很难破解的谜题,况且那警察的尸体他们只找到了两俱,另外两俱还没有找到,按这个小姑娘所说,四个人都跳下去了,为什么只有两个人的尸体呢?莫非有两个人挂在了半山腰?
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他灵光一闪,这两个人有没有摔死他们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呢?带着这个疑问,他又在他们跳崖的地方观察。突然栏杆底下一道深深的痕迹,让他心中一凛,那明明就是被绳子划出来的痕迹,因为这里有土,不完全是石头,土被绳子一抽擦是有痕迹的,而且这栏杆上有绑过绳子的痕迹。赵德柱瞬间就明白了,是不是后来这两个人跳崖的时候,手上实际是拽着绳子,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假象。
到底是不是绳子勒出来的痕迹谁也不敢说,因为绳子已经不见了,这只是推测,也有可能警察在破案的时候系了一根绳子到下面去看,情况也有可能,光凭这个痕迹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赵德柱和香香也想不到他们居然在这里成了破案人员,他们为什么要管这些事情呢?这是警察该做的事情,偏偏这几个人对他们的关系太大了,有了他们才能证明那份笔记是张开河的,才能证明他们窝藏了,这笔巨大的赃物,有了这些举证变卖了赃物,才能挽回公司的损失,所以两个人调查这件事情义无反顾,几个警察是帮了他们的大忙,又遇到这样的不测,从朋友的角度来说,他们一定要彻查到底。
小姑娘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已经背起了那个框,准备下山。突然香香问了一句,这么多人为什么她要跟咱们说,你考虑过没有?小姑娘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专找到咱们两个相关的人给咱们说。这是不是有意识的?”
香香这么一提示赵德柱才觉得有点意思,的确是,这么多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人在这里和他们一样,都是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有的人来送花,有的人来观望,他们都是在琢磨这人跳崖的原因。好多当然都是来看热闹的,真正的事情也关系不到他们,偏偏关系到他们两个了,这个小姑娘就来找他们攀谈,赵德柱说:“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香香摇摇头说:“不会。”香香说:“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问题。”
赵德柱问:“有什么问题?”
香香说:“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有一个重大的阴谋隐藏在后面。”
赵德柱看看那小姑娘很单纯,从她的背景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他很难想象在这么一个小姑娘身上会有什么阴谋,所以他不由自主地摇着头说:“不应该不应该。”
香香不知道他说的不应该指的是什么,就问他:“你的意思是?”
赵德柱说:“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有什么阴谋,也不应该发生在他的身上,但是直觉告诉我,可能这就是一种阴谋,天底下再巧没有巧到这种程度,但是难道说咱们天生长得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之处吗?他就看咱们两个顺眼,非要给咱们说一说。”
香香说:“要不赶上她再细细的盘问一下,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恐吓恐吓。”
赵德柱说:“不用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咱们问出什么来又有什么用,关键问题是找到那批被转移的赃物,如果找到了之后万事大吉,就算是这几个干警白白的牺牲了,我们这个案子也就破了。”
香香说:“那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赵德柱抬起头来想了想说:“怎么办?回小山村,那里一定有答案。”
在这里祭拜之后,两个人转身往回走,这次回去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他们一路走一路看风景,和上次上山心情不一样,比较沉重,主要是这几个同志他们也有了感情,白白无故的这么牺牲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赵德柱说:“我真想系根绳子下到崖底,看一看到底在降落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为什么只有两个人的尸体呢?”
香香说:“公安局肯定比咱们调查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