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陈洛的一脸震惊。
康德也是哈哈大笑,“我刚当上峰主,听说太平峰的定制功法时,也是你这般表情。”
他徐徐道之。
“那位峰主,可是位神人。”
“功法创造之艰难,非常人可以为。”
“武道一途,肉身三境分别为气血三变,筋骨两锻,炼皮一炼。”
“共是三个小境界,六重功。”
“此为为打磨武道根基做的准备。”
“但打磨根基之事,在江湖上亦有‘武学之说’可以做到。”
“在无尽岁月之前,尚没有单独将功法拎出来的年代,武学就是功法。”
“拳桩,腿法,掌技……皆有打熬筋骨气血之效。”
陈洛脱口而出,“这不就是武技吗?”
康德呵呵一笑,继续讲道,“是啊,你修行武技的时候应该也能感受到体魄的增强吧。”
陈洛点点头。
“只不过,这样打熬气血的方式,提升太慢了,上限也太低了。”
“武学天才,三十年就已经能达到所谓的‘武学巅峰’。”
“四十岁就开始因气血衰败而逐渐走向衰亡。”
陈洛听着这些觉得耳熟,这个世界昔日的‘武学’,与他前世所知的武术极为相似。
“某一天,有人观天地而参悟真意。将其融入到武学之中。”
“再修行时,武者的气血开始蜕变,寿命开始延长……”
“开始脱离凡人的范畴。”
“而武学也因此化为两种,从真意中推导出武学,最终将其化为具有真意的功法口诀。”
“此为功法。”
“另一种,是将武学修改,使其贴近真意,从而激发出非凡威能。”
“此为武技。”
陈洛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所以要创造,或者修改功法,需要领悟真意?”
“正是。”
康德点点头,“真意之难,难在虚无缥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想要从功法中领悟真意,尚且可称一声天才。”
“想要从天地间领悟真意,创造功法,更是非天纵之才不可为。”
“而一门与自身契合高的功法,绝对会让武者未来的武道路少许多艰辛险阻。”
“那我师父这修改功法……”
陈洛一时不知该如何发问。
康德道,“那是一朵相似的花。”
陈洛终于有一丝明悟。
“听峰主的意思,肉身三境只能算打熬根基?之后还有境界?”
“嗯,之后的修行便要借助武道真意图了……”
康德摆摆手,“这些对现在的你而言,还太过遥远。”
陈洛也收回思绪。
现在的修行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就是了。
听完康德的讲解之后,陈洛便对究竟是什么样的功法越发期待了。
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功法……
再加上自己的赤土,两相结合之下定然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希望太平峰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吧……’
陈洛的思绪闪过。
他突然想到一点,问道,“峰主您刚刚说的大考,是要我抗衡净经文阁?”
“莫非净经文阁的事是我那师父一手操办的?”
康德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笑道,“太平峰的考核,从来都不是遵循十二峰的那一套。”
“其一就是有眼缘。”
“而后进入‘大考’”。
“太平峰大考的方式也很独特,那就是要做出成绩来。”
“靠自己的力量拔掉山匪的一个山寨。”
“或者偷走银山寺某位主持秃驴的禅杖。”
“和凤阳书院的先生论道论的有来有回之类的都算成绩……”
“说起来,你的成绩就算是在太平峰的一众师兄弟中,应该都是出类拔萃的那一种。”
陈洛闻言,大受震撼。
他突然反应过来,问道,“您刚刚说的这些例子,该不会是我那些师兄们在道童时候做的吧……”
康德苦笑一声,随即点点头。
“其实当年我也入了大考,可惜最后没能通过。”
“直到我当上峰主,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场大机缘。”
康德唏嘘一声,神色中有诸多遗憾。
“反正太平峰的里的家伙都是些性情古怪,但各有神异的奇人。”
“进入其中,定然会让你日后的修行路顺遂且精彩的。”
“你好好把握吧。”
陈洛点点头。
随即将康德送走,自己开始搬出黄符纸,画符。
……
净经文阁。
佟士聪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那乌泱泱一帮凶神恶煞的混混。
攥着折扇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砰!
他一拳砸在窗沿上。
道道蛛纹般的裂痕炸开,惊得身后众人噤若寒蝉。
此时,屋门被人急忙推开。
佟士聪率先开口道,“衙门的人怎么还没来?”
“阁主,衙门说…说是咱们先不守的规矩,现在算扯平了。”
那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好一个扯平了!”
佟士聪又是一拳砸下。
窗框猛地一颤,径直脱落砸下楼去。
“阁中的钱还能撑多久?”
他回头看向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
后者顿时面露难色,“回阁主,账上只剩下三十二两了……”
佟士聪听到这个数字,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
他们花钱如流水,早已经入不敷出了。
“那个木翼…真是个废物啊!”
他咬牙切齿,但也无济于事。
“将我屋中那个小金库打开吧,先用那里的钱再撑一撑。”
闻言,那中年的脸色就更苦了。
“阁主您忙忘了,那个小金库的钱……上个月就已经给取出来了。”
佟士聪的脸色当场彻底僵住。
他的神情阴沉如水。
踉跄的回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难道说…我佟士聪就这样败给了一个半大少年不成?!”
一侧,
一个壮汉立刻挤出一抹笑容,“大人,也不必这么说。”
“听说这些时日竟是他以一己之力对抗的咱们整个净经文阁。”
“这是陈洛天姿超然,不关我们的事。”
砰!
一个茶壶直愣愣砸在壮汉的脸上。
“我用伱说!”
佟士聪原本黑着的脸就更黑了。
自己不仅败了,还成了清乾宫少年的垫脚石。
“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此子若是在我眼前,我一只手就能将其拍死。”
“多大的人了,还想和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单挑。”
“你们这帮秃驴不管长毛不长毛,都是这么无耻啊~”
懒散的声音回荡在阁楼上。
佟士聪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大门口,
其貌不扬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道袍,风尘仆仆,神情懒散。
“你是何人?”
佟士聪猛地站起身,神情严肃。
“小道太平峰弟子,高雄雉。”
高雄雉往屋中连踏两步。
屋中的众人,心猛地一跳。
来者不善啊。
“不知阁下有何赐教?”佟士聪冷笑一声。
“为我小师弟陈洛,讨个公道。”
高雄雉神情平静。
佟士聪的冷笑更甚几分,“讨个公道?”
“可惜啊,这条上云街不许我这样的高手与人厮杀,不然我非让你清楚,到底什么才是公道!”
“武斗不行,那就文斗吧。”
高雄雉拍了拍袖子,显然早就有了打算。
“怎么个斗法?”
佟士聪对高雄雉不屑一顾。
文斗,只有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才会用这种法子。
这人虽然自称是太平峰弟子,但看样子……
太平峰弟子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啊。
大概都是些以讹传讹的假把式……
高雄雉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站在这儿不动,先让你打三拳。”
“然后我再打你三拳。”
佟士聪:“?”
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和他知道的文斗似乎不太一样。
“不准防守?”
“不准防守。”
佟士聪轻笑一声,“那岂不是谁先出手谁就赢?”
“我可以让你先出手。”
高雄雉的声音缓缓响起在屋中。
佟士聪顿时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家伙。
不只是他,
整个房间的人,都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高雄雉。
这家伙的脑子是水泡过了吗?
“此言当真?”
佟士聪追问道。
“自然。”
“好!我答应了!”
佟士聪乐了,他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
送上门的沙包,他怎么可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