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后宫里面如果一个女人没有恩宠,同时又不具备什么威胁到其他嫔妃的能力,那么这个女人是不会受到后宫众人的排挤的。
后宫的人总会在一个时刻特别团结,那就是当有新的人出来争宠的时候,似乎皇帝的宠爱就是一杯水,被其他人喝掉之后,自己就剩不了多少了。
其实这样说也有道理,毕竟皇帝能在后宫的时间就那么多,可姚锦瑟觉得,与其去争取皇上在后宫呆着的这仅有的一段时间,不如去想办法让皇上在后宫待的时间更多一点。
说白了,对于后宫这些女人来说,皇帝永远是甲方爸爸,一个项目想要成功,甲方的资金是必不可少的,想要把这钱拿出来,就得大家使些本事。
至于今天的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最起码也是一个不了了之,哪怕抛开何云清的家世,光是这件事情上,乔嫣然也是会为了她而出力的。
别看乔嫣然最近这段时间和后宫众人一样,都没有什么宠爱,可是姚锦瑟知道她的特殊,怎么可能不关注?
白风萍那边有消息,宫里头四处游动的小太监,小宫女们也会给她带来新的信息,她的确没有自己的人手在外面打探消息,可是,凭着一个良善的名声,她反倒能够获得比一般妃子更多的内容。
乔嫣然那边,虽然一直没有得到皇帝的临幸,可是人家压根走的也不是以色侍人的路子。
美貌只是敲门砖,人家真正玩的,是和皇上风花雪月,搞情感交流那一套的。
更何况不管是何云清还是乔嫣然,于皇上而言都是新人,浓情蜜意的时候,难不成还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宫女来伤自己喜欢女人的心?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
对于谢云安的想法,姚锦瑟只猜对了一半。
对于何云清这个人,乔嫣然并没有出手帮忙——因为此时此刻,乔嫣然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现在在谢云安的心中,正等着看何云清能在这件事情上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的确觉得这件事情是个乐子,和他的母亲太后一样,后宫这片一亩三分地,难得出一些热闹的事情,大家彼此相安无事的时候,他懒得来,反倒是现在这样出了事儿,把他一遍一遍从乾清宫请出来,他还总觉得有点意思。
谢云安表现出来的不耐烦,倒也不仅仅是厌烦这种小事,多多少少还包括了一些对何云清反应不够精彩的质疑。
在他看来,何云清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两种状态。
要么像是个市井泼妇一样苦苦哀求,要么就像是一个宫斗王者一样统领八方,用犀利的语言将质疑一点一点的逼回去。
即便他自己心如明镜,何云清作为一个刚刚进入宫闱不久的新人,甚至都还没有适应这座宫殿之中最常用的这些手段,又怎么可能有十分出众的表现呢?
所以整出戏最终的效果也不尽如人意,何云清一直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又不敢说皇后在污蔑她,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否认,她这边不管是什么问题都一律否认,那边只不过是一个死掉的宫女,甚至连个额外的人证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办法继续往下进行。
姚锦瑟原本还期待着贵妃和宜嫔会不会有什么后手,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们说话,这两位作壁上观的那副样子,就好像是这件事情不是从她们手中做出来的。
姚锦瑟有些疑惑,可是在这样的场合里也不方便问出来,只好把这疑惑压在心底,继续观察局势。
这一场诬陷与辩驳的最后,还是以何云清的胜出告终,毕竟身为皇上的嫔妃,总不能把人送去内务府严刑拷打,那样子不仅仅是严刑逼供谢云安自己不忍心,甚至会伤了前朝有功之人的心。
这种赔本的买卖,换做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做,更何况是以精明着称的谢云安。
于是这场草草掀起来的“宫斗”突然就变得乏善可陈了起来,闹了半晌,最终只以何云清被罚两个月俸禄作为结果,考虑到再过几个月就是年关,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皇上甚至都没有多停。
作为皇帝的谢云安下了决断,同时也意味着接下来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何云清是不会见到皇上的了,在场助人,作何感想姚锦瑟不知道,但是她能够感应到,周围的人大多数是开心的。
因为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今天总算是看见皇上了。
姚锦瑟抬头看向了上首方向,刚好看见了容贵妃一脸期盼的神情。
姚锦瑟:“……”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宜嫔和贵妃没有在这件事情中添油加醋了。
感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这样也对,如果她们真的帮腔说了什么话,万一被有心人留意,谁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把这件事情和她们之间的关系给挖出来。
倒还不如不说。
反正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皇帝这么多天都没有出现在后宫,不管嫔妃们用什么方式,谢云安的奏折就像是批阅不完一样,所以他压根也没有离开过乾清宫,这自然让后宫众人等得望眼欲穿。
今天总算是出现了。
既然皇上都已经出现了,那总不能像之前一样避着不见她们,所以今儿个晚上至少会有一个人侍寝,这人选又是谁呢?
大家显然已经在卯足了劲儿往上走,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在坤宁宫,在皇后的地盘,恐怕贵妃就已经扑上去了。
对于贵妃的这种行为,以及她选择的行为方式,姚锦瑟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两句,面上是不敢说的。
她现在多少为那个白白惨死了的小姑娘惋惜,原本人家在后宫之中做些粗活杂活,倒也不至于一命呜呼。
可惜呀,被一些不是好主的人盯上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姚锦瑟看着上首皇上的走向,今天晚上应该是贵妃侍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