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和皇后都是有可能的人选,
毕竟在这后宫里面有能力和贵妃掰掰腕子,同时还够资格给贵妃添堵的,就那么两个人,皇后本身拥有地位,而庄妃则拥有孩子。
“不过,奴婢倒是觉得,庄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在这件事情上,白檀有着自己的看法,而姚锦瑟很愿意听一听。
“皇后娘娘和庄妃娘娘虽然都和贵妃不睦已久,可是眼下这个时候,皇上虽然看在太后的份上,终止了贵妃协理六宫的权利,但是宠爱是一点没少的。”
在这后宫里面,人的目光总是短浅些,像白檀她们这些没有碰过权力的人,根本不知道权力的好处,但是她们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这后宫之中,拥有真正至高无上权力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皇帝。
既然贵妃现在还拥有着皇帝的宠爱,那么所谓协理六宫的权柄,不过是随时就能回来的东西罢了,并不值得在意。
姚锦瑟品了品白檀的话,觉得这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只不过像白檀他们现在的位置,体会不到皇帝在做决策的时候可能会受到的桎梏,以及身边人的影响。
贵妃的协理六宫之权,可不是那么好回来的。
这件事情,说话的人主要是太后,皇帝的意见并不是那么重要,况且谢云安这个人对贵妃的感情一向是比较凝聚在表面上的,两个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就好了,没有必要让贵妃插手那么多公务。
在姚锦瑟看来,谢云安眼中的容贵妃,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面的猫,负责给他提供观赏价值,但是作为人的那一部分,谢云安是尽可能去避开的。
如果无法避免,那就勉强再应付应付,实在不行的话才会松口。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到手的东西放出去容易,但是想要再捞回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而且这件事情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容贵妃自己。
容贵妃自己压根也不想承担那么多事儿在身上……她之前协理六宫,目的是为了给皇后添堵,在皇后初掌宫院,本来就十分艰难的时期,给皇后来一击雪上加霜。
用这种方式,好让她自己心里面,那口气稍微舒坦一点。
毕竟容贵妃觉得,是皇后占了属于她的位置,否则的话,这皇后之位本来就应该是她陈依妙。
对于这个想法,姚锦瑟不做评判。
“贵妃那边儿既然没有动作,那么不管是谁把金钏儿带走都不要紧。”
她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把金钏儿放到皇上面前,这是作为她帮忙的代价,至于让金钏儿出现在皇上面前之后如何做,那不是她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姚锦瑟很喜欢一句话。
这天底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没了这个总有新人顶上,并不需要那么费工夫去想些手段。
广撒网多捞鱼才是正经的。
反倒是金钏儿,这条路可不好走,能不能一步一步走上去,还是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和韧性。
金钏儿那边的消息是下午来的。
彼时白露正在安排金钏儿的那两个“妹妹”,那两个小丫头现在已经是有活在身的人,并不能够立刻被带走,而且如果现在就把人带走的话,也很容易暴露出她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姚锦瑟做的,是让白露出去演一出戏。
白露作为姚锦瑟的身边人,虽然在姚锦瑟的身边,并不算是多么得力,可终究是能够说上两句话的,所以那些曾经受过姚锦瑟恩惠的普通宫人,多多少少都认是她。
认识就已经很好了。
宫里头没有人在意金钏和苗儿,穗儿之间的关系,即便是和她们一起上工的人,也对于这些关系漠不关心。
宫里头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要不是真的有缘分,大家是不会没事凑在一块儿相互结交的。
姚锦瑟是一根线,把一群人串在一块,而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依附在姚锦瑟的身边,成为她在这后宫之中的一个消息的来源。
这条线埋伏得很好,隐秘而小巧,也无人在意,就像无人在意这些普通宫人的性命一样。
只有在轻轻弹动的时候,生活在这条线上的蚂蚱们,才会纷纷跳出来。
“奴婢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但凡是能帮衬一把,他们都会帮。”
两个小丫头在这宫里头不起眼,那些宫人也一样,都是在底下熬日子讨生活的苦命人,要是真的熬不过去了,能帮一把也会帮一把,更何况白露还说了这事。
“说到底呀,这些人都是知道感恩的,若是换做旁人,恐怕也只是明着应承,私底下不大会上心。”
白桃抱了一捧花来,插在桌子上的琉璃花樽之中,平日里她算是和姚锦瑟救助的那些人打交道最多的,自然也更加了解那些人的习性。
“若是那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咱们当初压根也不会救,说到底,当初小主吩咐咱们帮忙的时候,也是看了人品,摸了道行的,要不然这些人如今怎么能混在一块儿做事呢?”
毓秀宫就是一个中转站,介绍了这些人相互认识,在宫里头守望相助,有姚锦瑟这个上头的小主,那些下面的人日子总会好过一些,不必再做对食一类的事情。
——宫女们不用和太监做对食,日子总归是会好过一些的。
白桃的忽然出声打断了白露没说下去的话,姚锦瑟伸手在空气中敲了两下,像是敲在白桃的头上,后者顿时吐了吐舌头,把脑袋缩了回去。
“金钏儿已经被人要走了,但不是皇后的人,也不是庄妃的人,是从静妃的永和宫来的人,我听他们说,好像是静妃娘娘身边的钱公公亲自来的,直接连内务府那边的路子都走好了,压根没用什么功夫。”
至于皇后和庄妃的人,静妃动了之后,他们自然就退回去了。
姚锦瑟听了这个消息,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件事情,好端端的,怎么还扯进来一个静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