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械旁边的少女捧腹大笑,连面罩都要笑掉了。
“老爷子,没想到吧,再测试下去,你的全部的宝贝家当恐怕就都要易主了哦!”
智械老爷子眼中蓝色光芒持续流动,开口道。
“不测了,不测了。”
“测不了一点。”
“你这些伙伴,是有些邪乎啊!”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夏之辉,砂金和角雕三人看见的幻觉尽数退去,只留下了一个长长的气泡通道。
夏之辉手上的手电筒光芒重新亮起,而白色网兜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于是他只能回头看向两位队友。
“得,对面发邀请函了,走吧。”
地势越来越低,三人最后走入了一道海沟之中。
两边的石壁陡峭,前方的道路黑暗而曲折,仿佛通往着另一个世界。
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三人终于来到了海沟的底部。
一艘巨大的沉船落在此处,它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巨人,静静地躺在海沟的怀抱中,与周围的孤独融为一体。
沉船的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铁锈斑驳,残破不堪。
船体上的漆皮早已剥落,露出了锈迹斑斑的钢铁骨架。
船窗也早已破碎,黑洞洞的,仿佛是张开的眼睛,注视着这个静谧的世界。
与沉船不符合的是,一位充满活力的面罩少女正站在入口对着三人挥手。
“这里,这里!”
角雕原本警惕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
“是信鸽啊!”
“你居然在这里,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信鸽的声音充满了欢快的笑意。
“巨大的灯笼独眼鱼。”
“没想到你居然怕这种东西!”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笑死我啦哈哈哈哈……嗝!”
角雕绷不住了。
“笑得打嗝就过分了吧!”
“你就不能文静一点吗?”
信鸽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文静?”
“那个词语和我有关系吗?”
说完后,她又望向砂金。
“你就是石心十人里的搏命赌徒砂金?”
“真没想到你会和他们俩一起来到这里呢!”
砂金伸手扣住了头上的帽子,微微弯腰。
“流光忆庭的天才,信鸽小姐,很荣幸和你见面。”
夏之辉笑着道。
“行了,别商业互吹了。”
“现在什么情况,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角雕也笑了。
“反正我是没数,等着信鸽你讲讲呢!”
信鸽侧身示意了进入沉船的通道,又带头向里面走去。
“跟我来吧,先见见这里的主人。”
“哦,对了,他虽然是神秘派系的引路人,但实际上人很好的,最少我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没动什么手脚,反而见识了不少新奇玩意儿。”
走过沉船内部狭窄的通道,四人来到了一处有光亮的房间。
一位身上许多零件腐朽的智械正坐在椅子上欢迎他们。
有来客,主人不站起来迎接,是一种没有礼貌的行为。
但这位智械就坐在椅子上,三人却都能够理解。
因为他没有下半身,裸露的金属零件下,直接就是老旧的皮质沙发。
“欢迎来到维恩歌莱号。”
“很高兴见到你们,孩子们。”
“我是这艘沉船的主人,曾经的忆者,如今是神秘派系的引路人,爱德华·哈尔威,你们可以叫我哈尔威船长。”
“随便坐,就当自己家一样。”
房间并不大,一张长沙发,一张短沙发,一个小圆桌,墙壁旁立着许多箱子,箱子下摆着许多生锈腐烂的零件。
如果是哈尔威船长与信鸽两个人,那还好。
但现在夏之辉三人的进入,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看着三人蜷缩着坐下,连脚都伸不直时,哈尔威船长又笑着道。
“太窄了是不是?”
“我这个老家伙早就丧失行动能力了。”
“我说了,当自己家一样。”
“你们可以把沙发后面那堵墙拆了,不用坐得那么挤,反正那不是承重墙。”
角雕和砂金面面相觑。
做客的一来就拆家,这不太合适吧?
但夏之辉果断站了起来,变身之后用手招出了激光,沿着墙壁的四周就开始切割。
没两分钟,这堵墙就被大卸八块。
切割下来的生锈钢板被夏之辉整整齐齐的堆叠在一起,放在了刚刚拓展出来的房子角落里。
他走了回来,又用脚踢了踢砂金的小腿。
角雕和砂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把沙发向后挪了不少距离。
这下三人的腿终于可以放平,不用蜷着了。
信鸽不知道从哪里拖了一根小椅子,盘腿坐着等他们开口。
一番惯例的自我介绍后,夏之辉率先开口问道。
“哈尔威船长,这艘维恩歌莱号是很多个琥珀纪之前的产物了吧?”
“这技术架构,有点过于古老了。”
哈尔威点点头。
“是啊,我想想啊,在路易斯·弗莱明退休后不久,我们就启程了。”
“现在来看,我也指不定过去多少琥珀纪了。”
路易斯·弗莱明?
砂金和夏之辉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好家伙,这位可是星际和平公司创始人兼终身名誉董事,甚至他的退休致辞上,记忆星神浮黎可是亲自出场。
那都是多少琥珀纪之前的是事情了。
眼前这位,从年龄上来讲,都可以当二人的祖先了。
不过无机生命和有机生命之间有生殖隔离,注定不是。
夏之辉继续问道。
“那这艘船航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哈尔威眼中蓝光闪烁,最后平静了下来。
“是为了探索忆域。”
“当时的忆域大孔洞还未诞生,但已经有所预兆了,于是我和同伴们前来探索。”
“然后发生了惨烈的事情,导致维恩歌莱号被迫驶入了这片忆域的深处,坠落在此。”
“也只剩我一人存活。”
“碳基伙伴的尸体在时间的摧残下灰飞烟灭,而我的灵魂之火有奇物庇护,得以长眠,偶尔能醒一醒。”
“就这样,我保存好了其他灵魂消散的智械同伴的尸体,用他们的躯体替换我生锈的零件,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然后在不久前,得益于突然而来的纯净忆质,我才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