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子还在他们手里。实在不行,就给他们吧,把巴儿救出来才是。”男子红着眼道。
“你说得轻巧,先不说付出这般代价掏逃出,你师傅不会答应。但就巴儿落在他们手上是死是活也难说。”老妇人摇头道。
“可是……”男子咬牙。
“这些人杀人不眨眼,一旦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我们一个都活不了,就莫说救人。”老妇人道。
“你好生养着,芙儿醒来后也多劝劝她也放宽心。至于救人,你师傅的义女有个了不得的丈夫,等你师傅想通后,请他帮忙,说不得有机会救巴儿。”
男子沉默。
“好没出息的东西,早知你这卵样,说不得也不会将芙儿嫁给你!”老妇人冷着脸道。
转头看向一旁的妻子,男子说不出话。
圣宫——
派出一个圣卫去小院监视并保护后,余引来到园林竹林小院左榭和章威住所。
小院对比大院属于小,但实际却很大,延长廊走了片刻,余引提着灯笼拉着安阳明雪所生的只有三岁多的女儿余梦一路来到左榭的房间门口。
“爹爹,这是什么地方呀!”余梦紧紧拉着余引的手好奇道。
看着扎着两个朝天揪可爱的女儿,余引笑道:“师公住在这里,爹爹来过看师公,知道吗?”
“师公是什么东西呀?”
“师公是爹爹的师父,就像你喜欢爹爹,爹爹喜欢师公一样。”余引笑说。
皱着眉头,余梦还是不明白。
吧唧亲了口余梦,余引上前敲门。
稍许门开,便见大腹便便的左榭出现。当看到余引身旁含着手指可爱异常的余梦后,左榭双目微亮,随即上前蹲下身子抱起其,转头笑道:“你这小子孩儿已是一大群,弄得为师认不得几个,这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梦儿,叫师公!”余引看向女儿笑道。
“师公——”余梦娇声道。
“哎——”左榭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余引,快进来,外面凉。”
“好!”
房间内光线很是温和,见左榭抱余梦做在榻旁拿着一个水果逗弄女儿。余引坐下后道:“老师,不知您的研究如何了?”
闻言,左榭头也不回道:“总是差些什么东西,还没成功。——对了,今天怎么有兴趣问这个?”左榭诧异转头道。
“从进入学院到现在已经十四年光景,今年终于踏入八级修者行列。我算了算,踏入九级至少还要十三年,十级更不用说,太漫长了,我实在等不起。”余引道,越修炼,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今臻至八级以上的修者比例如此少,只怕很多人不是因为倒在天赋不够上,而是倒在恒心和乏味上。因为他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很多时候道理谁都懂,但将道理坚持并完成的却很少。是以余引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怎么,沉不住气了?”左榭失笑转头。
看似只差两级就臻至十级可以追寻传说中的境界,但这两级犹如望山跑死马般遥不可及。余引无言。
“这种增加源力的丹药其实就连为师都不太相信会存在。所以你也最好不要太过期许。以你的天赋,臻至十级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切莫因好高骛远害了自己。”左榭道。
“学生明白,只是一想到最少还要修炼十三年才能至九级,心里就难以平静。所以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老师能成功。”余引道。
“老师也希望自己能成功。”左榭失笑。
“吃了没?”
“吃了!”
“知道老师为什么坚持自己做饭吗?”左榭笑道。
“难道有何寓意?”余引不解。
“这世间的事你不得不说很巧,而且巧得让人难以发现。就说这炒菜吧,火侯不够,味道就千差万别,火太大便又是另一番滋味。必须刚刚到那个点上味道才能让人回味,你不觉得这就很意思吗。”左榭笑说。
余引愕然。
“还有这鞋,大了不合脚拖泥带水,小了又套不进。为什么只有刚刚好人才觉得舒服,是本来如此,还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里面定数的。余引,你不妨也想想看。——人啊,其实活着当真很有趣。不过也不对,应该说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很趣,就要看你去慢慢的发现它并把它一点一滴一层又一层的剥离出来才能看到。”左榭笑呵呵说。
“学生认为,万事万物最终都是始于乱而终停于规则。”余引笑道。
“始于乱而终于规则,有意思。”左榭失笑。
“今日就不要走了,去叫你师兄过来,咱师徒三人喝上一杯。”左榭又笑道。
从远当神国开始就没怎么和其聚一聚,余引点点头:“就依老师,我这就去叫师兄过来。”
……
夜色沉寂,随着一杯杯烈酒入肚,三人面色皆开始显红。抱着在怀中已经沉沉睡去的余梦,余引伸手笑着为二人倒酒。
“师弟,你如今也算是什么都有了。按道理师兄不配说这话,但师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章威打了个酒嗝后红着脸大声道。
“师兄请说就是。”余引微微一笑。
“人要学会知足,正所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嗝……这天下从……从就没什么完美的事。不管是你的女人也好,儿女也好,再就是高高在上的圣人也好,还是天赋也好。登高必摔重,你好生记住师兄这句话,错……错不了的!”章威醉醺醺指着余引大叫道。
拿酒杯的手微顿,余引愣了片刻。待转头时,却见其已然醉倒在桌上。
“莫听你师兄胡言乱语,为师与你喝一杯。”左榭失笑道。
“老师请!”
随着左榭也醉倒,余引抱着女儿离开房间。当出门见天色已然灰蒙蒙时,看着远当天际呆愣片刻便径直离开。
园林中此时已有人在打扫枯叶,待见余引后,连忙跪地行礼。
入目是个两个年轻丫鬟,余引道:“起来吧,见到我若有心问个好就是,不要再跪了。你们叫两个壮些的去我老师那里,他们喝醉了,帮忙照料一下。”
“是!”二人低声道。
众人是被当奴隶买来的,心中已然如同惊弓之鸟害怕再被卖。纵知自己怎么说都无济于事,但余引每次还是忍不住说。看着二人低着头逐渐跑远的背影,心下一阵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