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自然是不能进去的,但他把东西交给禁卫后也没走,而是掏出一本书来,直接坐在马车里看。
满宝才在皇庄里溜达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去牛棚呢就收到了信,她打开看了看,眨眨眼,便转身进了房间,当即拿出笔墨来给白善回信。
她写完就交给西饼,“让禁卫帮着传给白善。”
西饼就拿着信出去了,不到一刻钟又拿了一封信回来……
禁卫再接到周满的信时站了好一会儿才对西饼道:“姑娘,周大人这会儿不忙?”
西饼道:“虽然忙,但看信的功夫还是有的。”
禁卫默然不语,对上西饼巴巴的目光,到底不忍心,还是拿着信送出去了。
一旁站着的另一个禁卫立即上前和西饼说话,“西饼姑娘,你早食吃了吗,我这儿有糖,送给你吃。”
西饼浅笑道:“多谢禁卫大哥。”
她接了糖,然后再来送信时就带了几块点心分给俩人。
俩禁卫:……
他们默默地接了信,然后笑着收了西饼的点心,转身就分了一个人去给白善送信。
最后还是卢太医看不过,和周满道:“周太医,你再不去牛棚,明天上午我们就忙不完了。”
满宝只能和西饼道:“好了,这是最后一封信,告诉白善,今天不用回信了。”
卢太医眉头皱了皱,“明天也不用回了吧,大家都忙着呢。”
满宝保证道:“我一定按时完成工作。”
大不了,今天多做些,明天少做些呗。
卢太医就不说话了,周满的速度的确很快。
等下午萧院正来了以后满宝就溜达过去问:“萧院正啊,您没事儿吧?”
萧院正刚在进来的时候就听禁卫们说了早上给周满和白善做鹊桥的事儿,闻言看了她一眼后道:“知道外头发生的事了?”
满宝点头。
一旁坐着休息的卢太医便抬头问,“外头出什么事了?”
萧院正道:“没什么大事,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
已经打算放弃这门生意的满宝闻言一怔,然后兴奋的问道:“萧院正,您是把他们一串全收拾了?”
“没有,”萧院正没有细说,只道:“明天白善是不是还来?来了也好,你让他转告你五哥,让他后日再来一趟皇庄,自有人与他详谈采买事宜。”
见周满有些迟疑,萧院正就盯着她看,“周太医,我将前路都铺好了,你不会这时候告诉我这门生意不做了吧?”
满宝闻言一笑,“自然不会,您都将事情做到了这份上,我再推辞就太不识好歹了。”
萧院正这才满意的点头。
周家毕竟根基低,她要是害怕不接他这一手他也没办法,只不过他面上会很不好看罢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合适的采买人选。
萧院正对周满的勇气很满意,于是想了想道:“我听说你五哥一直做采买的事?”
满宝福至心灵,点头道:“是,我们家有一个饭馆,里面要用到的鸡鸭鱼肉,米面菜蔬这些都是他采买来的。”
萧院正就颔首,道:“后日让他来皇庄一趟吧。”
卢太医就看着他们俩人在他面前谈妥了一桩私情交易。
没错,在卢太医看来,萧院正把采买这么大的事交给周五郎,不是因为周五郎多能干,而是因为周满!
这不是私情交易是什么?
萧院正和周满说完正事,就扭头关心起下属们的私事来,“你们进来也有两天了,可习惯?”
又问道:“要不要给你们家里去封信,需要什么也让家里给准备送来。”
当然,这话是对卢太医说的,周满就没必要了。
以今天发生的事来看,他恐怕想的是如何让她的亲友少来皇庄。
卢太医纠结不过来,也就将此事丢在了脑后,认真的回答萧院正的话,“这里东西齐备,并没有什么需要家里准备的,而且伺候的人这么多,比之前在夏州可好太多了,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一旁的满宝却立即伸手道:“我有,我有,之前我进来时只带了些笔记,倒忘了把正在编撰的医籍给带进来了,有时候空了好无聊呀,我想把稿纸和医书都拿进来继续编撰。”
满宝这个从四品编撰的名字自然不是白叫的,不论是在哪里,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编撰医书,只是写多写少的区别而已。
萧院正:“……今天白县子不是来了吗?你不是来回让人传递了好几趟的信件吗?”
“嘻嘻,早上忘了写了,您就派人给我送一封信回去吧,让白善明天过来时给我带上。”
卢太医:“你将编撰的医书和稿纸拿回家?”
满宝顿了一下后道:“是啊,这事儿是太子殿下同意的,不信你去问太子。”
卢太医噎住,他当然不可能去问太子了。
算了,她是崇文馆编撰,换言之,她身为太医时是皇帝的人,作为崇文馆编撰时却是太子的人。
而不论是皇帝和太子,显然喜欢她多过于他,和她争论这些细枝末节没意思。
见卢太医不言,满宝就自以为说服了对方,于是专心的扭头盯着萧院正要回复。
萧院正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答应了呀。
萧院正将信交给下人,让下人把信带去给白善。
白善并不在周宅,而是在刘府,不过以为你信是从皇庄里出来的,所以家里的人在收了信以后怕是满宝在里面有事,于是立即派人将信送到了刘府。
白善是在刘家和刘焕一起读书,他这段时间收集了一些历年明经考试的题目给他,上午回到家后收拾一番就和白二郎一起过来找刘焕了。
刘府对白善的到来很欢迎,尤其是刘老夫人,直接让人给他们准备了很多好吃好喝的,还让人去隔壁的隔壁请殷或一起过来。
对着白善,她笑容满面,柔声道:“你们要读书,我就不打搅你们了,焕儿这孩子愚钝,还请你们这几个朋友多点拨点拨他。”
白善连忙口称不敢。
刘焕等祖母一走就抱住俩人呜呜的哭,叫道:“你们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近半个月了,我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是读书,闭上眼睛之前也是读书,你们看我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