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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京师皇宫御书房内。

王承恩轻声地走到御桌旁。对着正在埋头忙碌的崇祯帝说道:

“陛下,接天津卫回报,已有约32万人迁往台湾岛。

郑总兵也回报说:32万灾民已在台湾南部得到妥善的安排。

另据南直隶传回消息。这段时间以来有约40万灾民抵达南方。他们说恐南方接收不下。”

“天津卫与郑芝龙做得很好,传朕口谕,嘉奖。继续运粮食到天津卫,让他们继续安排灾民迁徙台湾。”

“至于南直隶,哼!朕是在跟他们商量吗?接收不下也得接收,不行就给朕换人!”

朱由检接着说道:“朕也不想折腾百姓,但是形势如此,不南迁不行啊!”

朱由检盯着桌上的一张纸,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徐闲写给他的,上面赫然的写着:

崇祯九年,山西大饥荒,人相食;

崇祯十年,全国旱灾;河北、江苏、山西大旱;河南、山东蝗灾;

崇祯十一年:河北、江苏、河南、山东,大旱灾、大蝗灾;陕西山西旱灾;

崇祯十二年:河北、山东、河南、山西,旱灾、蝗灾;

崇祯十三年:各地久旱灾,朝廷求雨;河北、河南、江苏、山东、山西、陕西,旱灾、蝗灾,人相食;

崇祯十四年:朝廷久旱求雨;全国大鼠疫。北京疫病死二十万;大名府疫病死亡50%~60%;天津大疫;河南全省大疫,部分县人近乎死绝;山东大疫;安徽大疫;庐州府病死90%;

崇祯十六年:北京鼠疫大疫,日死万人,丁户尽绝,十室九空;死尸遍布北京城,而无人收尸,恍如鬼城。

……

看着上面的字,朱由检只觉眼前满是赤土饿殍,耳旁净是凄厉哀嚎,整个人如坠冰窟。

“旱灾”、“蝗灾”、“大鼠疫”……

“人相食”、“近乎死绝”、“死尸遍布”、“恍如鬼城”……

每一个字眼都让崇祯心惊胆颤,每一个字眼都让崇祯拊心泣血。

“这竟是我的治下!这竟发生在我的子民身上。我是得有多昏庸,多无能,多罪恶,上天才会如此地惩罚我的子民!”

“可以想象若有人以此做文章,朕将民心大失,即使下罪己诏,甚至退位,又有何用!到那时,大明江山危矣!而朕将背负千古骂名!”

“骂名,朕不怕!

但朕不能让大明江山如此,不能让大明子民如此!

朕不能让他们无助的渴死、饿死、病死,也不能让他们对着苍天无助的哀嚎!

朕得尽快救下他们!

对了,让他们去台湾,让他们去南方,还有逍遥王所说的北美!

朕得救下他们!”

看着桌上的白纸黑字,他多想上面写的都是假的!

可是山西的旱灾报告已摆然在自己的桌上,与往年接连不断的赈灾折子不同,今年只有各地的灾情报告。

人都迁徙得差不多了,自然也就和谐多了,只是南方那群家伙闹得欢。哼!真当朕拿不起大刀,不敢杀人是吧!

“贪官、污吏、恶绅,你们不想听朕的话是吧,不想为大明出力是吧!那好,朕把你们留在北方。留给你们心中的如意主子!”

“皇太极,你不是很喜欢朕的土地吗?好啊,朕就把北方留给你,把这群贪官、污吏、恶绅留给你!让你们这群狼狈为奸的家伙,去承受上天降下的怒火,让你们在灾难的惩罚下去反思自己的罪恶吧!哈哈哈,就这么办。”

崇祯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说道:

“王大伴,给朕拟道几道旨意:

1、陕西、河北、山西、河南、山东,但凡有意愿的臣民,皆可自行迁徙到南方,或台湾,任何人,不得干涉!沿途府县,皆需出粥食。南方各府各县必须妥善安置灾民,不得有误!

2、传旨郑芝龙,加快建造海运船只,并与逍遥王协同拿下台湾岛。

3、传旨卢象升,让他务必守好边镇,给北方百姓争取撤离的时间。等朕旨意后,再有序撤向南方。

4、传旨孙传庭,让他告知高迎祥等人,朕有意招降他们,让他们立刻投降,协助灾民撤离。否则,杀无赦!”

“是!”

这天刚好三月三,上巳节。圣旨如一阵风,刮向了大明各地。

北方五省,不少百姓到溪河边洗濯身体,祓除宿垢疢疾后,踏上了前往南方的征程,追求新的生活,只留下了身后灾厄与疾病随着东流之水而去。

《新明史》记载:崇祯九年,岁在丙子,三月初三日,上发圣旨,号令陕西、河北、山西、河南、山东五省百姓徙于南方。是日上巳,百万北方百姓洁于东流之水,洗濯祓除宿垢疢疾,之后迁徙南方,意为“新生”。史称“丙子南迁”!

坐镇边镇的卢象升接到旨意后,直接叩首答道:“臣定守好边镇,不让鞑子侵入一人!”

而在半路追赶高迎祥的孙传庭接到旨意,则笑呵呵地对手下说:

“派人把陛下的旨意送去给洪大人。”

“是。”一个传令兵跑了出去。

“另外,派人告知高迎祥,就说我请他到阵前喝酒吃肉!”

“是!我这就去安排!”王龙笑着跑出去安排。

而跑了两趟台湾快递的郑芝龙,刚到天津卫就接到了圣旨。喘了几口大气后,交代洪旭继续安排北方百姓迁往台湾岛。而自己急忙乘坐快船,前往台州,会见徐闲。

待他赶到台州,正好碰到徐闲刚刚安置好二毕。郑芝龙满脸欣喜,跑过去握着徐闲的手道:

“王爷啊,臣总算找到您了。圣上让臣打下台湾岛,您得帮帮臣啊!”

“芝龙,你这火急火燎的,慢慢说。”

“是这样的……”

郑芝龙拿出了圣旨,说出崇祯帝的意思,同时叽里呱啦也将自己的实力与徐闲说了一通。然后叹息道:

“臣也想打下台湾岛,但火器跟不上,用人命填,臣舍不得啊!”

“嗯,你说得对。我交给你的东西,研究得怎样?”

“差不多了。不过还没试飞。不知最终效果如何?”

“这样,你派人把样品拿过来,我们在这里试试。”

“好嘞!”

郑芝龙立马安排人去拿,而自己则开心地住了下来。

这东西,太匪夷所思了,居然能上天。他自己可没胆量尝试,还是在逍遥王这儿稳妥,反正这玩意儿的设计图是他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