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坊市,风坊机场。
“徐司,我们这纯粹是不打不相识了,希望你一路顺风。”张元为紧紧握着徐建明的手,“时势造英雄,之前我没认清时代,现在可不会再错了。”
“呵呵,都是为了工作嘛,我知道之前都是谣言,昨天我跟邱省长聊天的时候,还聊到了风坊,这几年风坊为岭东的快速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相信张书记能带领它走的更好。”
送别徐建明后,张元为立马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去,备车,下午我要去一趟经八路。”
在家里陪了父母两天多的时间,跟亲戚聚了下,徐建明的这个春节便算结束了,家里人特别喜欢已经五岁的小晟,古悦蕊也不着急回来工作,便决定在溧阳在待几天。
下了飞机,他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搭上了专车,是王毅枫派来接他的,李正阳主动约他见面了,想必是调查有了结果。
自从跟冯继铭和曹富阳聊完后,他现在想法通畅多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阵线转移,与其怕这怕那,不如就主动出击。
还是那个包间,只是秦江天并不在,但多了另外一个人,看起来跟李正阳年纪相仿,表情很严肃,长相也称得上俊逸,头发比徐建明还长,像是港式电影里的那种老板,徐建明见过他的照片,此人便是秦海文。
“徐司长,初次见面,我是秦海文。”
“秦书记,咱们俩就别客套了吧,我与令弟以及诸多秦家人,都见过许多次了。”
由于秦碧汐和秦江天的缘故,秦海文确实早就对徐建明了如指掌了,但见面确实是第一次,没有过多说什么,秦海文便坐了下来。
李正阳脸上挂着笑,没有着急谈正事,而是各给两人倒了一杯茶,秦海文喝了一口,依旧没说话,徐建明认出了这正是上一次喝的罗布麻茶,不知李正阳这里是何用意。
徐建明坐在秦海文的旁边,李正阳在他的对面,旁边空了一个位置,李正阳拍了拍身旁,“好了,都到这时候了,钱司翔也没来,你是不是该解释下。”他言语犀利,话锋一转,明显有责问之意。
“讲实话,我与钱家,并没有那么熟,进修期间,也只是跟吴校长有交集,至于像钱司翔、钱司羽等钱家第三代,也只是见过面的关系,至于第二代人,更是完全不了解,你让我怎么让钱司翔来?”徐建明也毫不客气,“而且,以之前钱家和李家的关系,你好像跟钱司翔更亲一些吧。”
钱老在世的时候,跟李老的关系是最亲的,这点三人都知道,所以李正阳也无法反驳,“好了,你们俩这样拌嘴也没意义,各自说一下,自己的情报吧。”秦海文当了和事佬,直接切入正题,见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率先说道:“如今闽南的局势很微妙,自从上一任的廖书记直接升任京城市委书记后,闽南一把手这个位子,就变得相当惹人惦记,王书记自上任到现在,内部一直没消停过,恐怕不光是和孙鹏海在当地有着超然地位,他的背后,还有这另一股力量在支持他。”
聊及孙鹏海,李正阳直接接过了话头:“孙鹏海我了解过,此人相当了得,懂得忍让,年轻的时候跟在一位大佬身边,后来那位大佬退休,却没管他,仅仅安排了一个副市长,许多人都为他打抱不平,可他在任上任劳任怨干了五年,终于熬走了市长,那位大佬此时找上了他,经过一番运作,常务副市长和副书记,全被调走,他直接一步登天了。”
“那位大佬是不是姓严?”徐建明深知今天见面的重点,秦海文和李正阳绝不会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果然,李正阳点了下头。
那人选就锁定了,正是严向平,他原本以为,岭南严家的势力范围只在海州、广林和南岛三省,广林一把手履新,南岛毫无动静,可以安心一些,没曾想,闽南领导中也一直有严家人。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徐建明扭了下头,颇为疑惑的开口道,“今年是钟元第二次的第三年,即使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那为什么要挑我们这些人下手呢,像王家在闽南的王书记,秦家的秦书记,以及岭东的段书记,安西的管书记等等,他们才是最有力的下一代人选。”
李正阳一改刚才的笑容,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和高傲,“徐建明,你这句话问的,让我觉得,你是否有资格坐在这里。”
秦海文闭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想参与这个话题,徐建明面不改色,依旧坚持自己的问题,“怎么,我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妥?”
“自然,你说的这些人,想走到他们期望的那个层次,不是没有可能,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在如今钟元两位掌控全局的情况下,许席还能上位,还不是因为时间,谁也抵不过时间,如果燕席能成功接班,对我们俩说是皆大欢喜,可若是许席呢,即便他只接了元的位子,对我们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三还在呢!”
“谁在,谁上,谁有机会,都不是我们能考虑的问题,我们能考虑的,只有如何自保。”秦海文睁开了眼,紧跟着李正阳的话回道。
徐建明听完二人的回答,直接笑了起来,“呵呵,两位,尤其是李书记,刚才你还说我没资格坐在这里,要我说,你们才是,钟在二时期已经相当活跃了,这么多年来,他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你们不会觉得,钟的手腕会在退休后就完全失效吧。”
要论跟钟元两位大佬的关系,李正阳和秦海文加起来都比不上徐建明,为什么,两位大佬都是平民出身,对徐建明自然更加亲近,徐建明目光紧锁在李正阳身上道:“你父亲李振海现在身居高位,难道你觉得,他卸任后,你们李家就垮了吗,严向平都能在退休五年后将自己的人扶持上位,为什么你父亲不行,为什么钟元不行,与其畏畏缩缩想着如何自保,不如发挥我们的优势,主动出击!”
没等两人回答,他又将目光移向了秦海文,“范明书记是常务副部长的时候,你父亲就是部长了,为什么范明书记被调去闽南,你父亲却去了陇西,目光局限在自己的缺陷上,永远踏不出前进的那一步。”
这下,彻底把两人堵的哑口无言了,徐建明的言外之意,他们都听出来了,李正阳叹了口气,无奈开口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自然有了策略,但在此之前,你先把调查的结果告诉我。”
“好吧。”李正阳深呼吸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定,“严家这一代,有个人明年要结婚,地点是在……”
什么,秦海文和徐建明都惊了,秦海文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严家疯了吗,他们不怕被舆论压死吗,再说,上面怎么可能同意。”
“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那么说,上面已经同意了。”李正阳并不是没有傲骨,也不是不知道钟元两位大佬的厉害,他父亲整体跟那两位打交道,是知根知底的,可就是在拿到这个调查结果后,他心里没底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徐建明也是眉头紧锁,为什么会这样,严家为何有这种能耐,他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新郎是谁?”
李正阳再次面露难色,似乎都不想聊这件事,“不是我们的人。”
我们与严家本就不是一起的,新郎肯定不是我们的人啊,这是徐建明和秦海文的第一想法,可李正阳不会说出这么无脑的话,转念一想,“你是说……”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危机,怪不得,在所有大家族体系中培养的干部,李正阳都算是绝对的领军人物,能让他如此忌惮的,绝无可能是小事,徐建明对于未来,又迷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