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萤火虫之夜5000
苏天来在一众男人无比怨念的眼神中，和许婷婷、高正欣喝着酒聊着天。
他今天的心情可好的很，击败龙溪了的兴奋劲还没过，现在的他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高正欣依然点了一杯柠檬茶，一边喝着一边给他们介绍这酒吧里的故事。
“我也没想到这帮大朋友们还会玩乐队，我原本只是淡单纯的以为他们是曾经的小流氓浪子回头了呢。”
“哈哈。让你说得我对这几位朋友越来越好奇了。”苏天来喝了一口自己的啤酒，“他们今天会来吗？”
“高正欣点点头，会来。我来之前给他们发过信息了，他们今天都有空。”高正欣点点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应该差不多要到了。”
酒吧的门被打开，他们转头看去，结果发现不是那帮大朋友，而是一帮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小青年。
这帮人抖着肩膀走进屋内，眼神四处的瞟着，当看到高正欣和许婷婷的时候，更加放肆的看了两眼。
他们年龄都在二十岁以内，看上去也就刚成年，脸上很明显带着一股没褪去的稚气，但眼神却很嚣张，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
“老板，来最烈的酒！”
“男人就该喝最烈的酒，泡最美的妞！”
小青年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是要吸引别人的注意一样。
苏天来三人看了这帮人一眼，相视无言，无语笑了笑。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根本不需要在意。
又过了一会，一名身高快比门都高的大个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名衣着体型各异的中年男子。
他们往固定的位置一看就发现了正在冲他们招手的高正欣。
“家里刚好来送货的，这才来完晚了，等急了吧。”说话的是壮汉男人。
“还好。”高正欣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给他们，抬手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苏总，苏天来，旁边是他的助理许婷婷。”
“你好小苏老师。”壮汉像拿着一个小孩子的手一样握了握他的手，“久仰大名。你本人可比电视上帅多了。”
“哈哈哈，谢谢谢谢。”苏天来仰头大笑，对对方的直率感觉十分的舒服。”
众人都落座，点了自己喜欢的饮品，在高正欣的介绍下，苏天来知道了这几个人的情况。
铁塔一样的壮汉名叫谭震，和她的老婆在几条街外开了一家小超市，家里有一儿一女，都已经上学了。
圆脸胖乎乎的名叫杜怀，是一名酒店的主厨，手下管着几个小厨师，算是个师傅角色，老婆是名普通的车间工人，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
脑袋中央已经秃光了的名叫程英才，职业是出租车司机，今天是特意换班过来的。
西装革履带着衣服眼镜的名叫郭超，是一家投资公司的经理人，管理者十几亿的资金流动，是几人中时间最闲、收入最高的一位。
苏天来他们是从事音乐行业的，又在音乐酒吧里聊天，话题自然也就转到了这个方向。
“我听小欣说，你们还组过乐队？”苏天来问。
几人相视一笑，谭震回答：“是啊，年轻时候玩的，当时我们还雄心勃勃的想出名呢。”
“哈哈哈，什么叫当时想出名，我现在也还想出名啊。”杜怀笑得大肚子都抖了起来。
“其实那时候咱们好好弄弄，说不定还真能干出点名堂来。”程英才摸了摸自己的秃脑袋，“可惜啊，后来因为各种生活里的事没干到底。”
“往事难回味哦。”郭超喝了口自己的啤酒，“真想再回到那个时候。”
许婷婷好奇地问：“你们在乐队里扮演的都是什么角色啊？”
谭震拍了拍手边的杜怀，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吉他手。”一指程英才，“他是贝斯手。”再指郭超，“他是鼓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自然就是主场了。”
“哦？你是主唱。”苏天来反问一句，连忙又解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没啥。”谭震这人和他的体格一样，总是很大度，“看我这体格子，谁也想不到我是个主场啊。说我是个篮球中锋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苏天来被他逗乐了，“相逢即是缘，择日不如撞日。能不能麻烦你你们给表演首歌啊？”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啦~”
几人虽然已经成家立业，可音乐的梦想从来没有放弃，时不时的他们就会登台表演几首歌。
“咚咚，喂喂。”
在酒吧所有人的注视下，几人已经抱起了自己的乐器调节好了音。
“现在由我们爆红乐队给大家带来一首《午夜街道》。”
人们都礼貌的鼓掌，可是一声十分不礼貌的嗤笑在吧台位置响起，真是刚才进来的那帮小青年。
谭震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在意，抱着话筒跟着节奏就开始了自己的演唱。
“我又再次来到了这午夜的街道，
凄厉地寒风在这里呼啸，
它带着我向前奔跑，
冲进浓雾般的嘲笑……”
苏天来认真的听着，在心里对他们的表演进行了评价。
乐器演奏很熟练，已经达到了专业的级别。配合的也好，一看就是多年在一起的朋友。主唱的歌喉也不错，很有力量，有种摇滚歌星的感觉。
就是歌写得一般，不管是曲调还是歌词都很业务，有种把这个乐队档次拉低了的感觉。
回想起他们之前说的经历，苏天来大概猜得出，他们没红的愿意大概就在这里。
玩乐队的一半都是自己作曲作词，很少有唱别人的歌的，说实话苏天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能不成是玩乐队的都傲气，不屑于用别人的歌，用了别人的歌就显得自己不摇滚了？
一曲完毕，酒吧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里的顾客都是很大度的，只要有人肯上台表演，他们都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
“谢谢大家！”
谭震举手示意表达感谢，这时候，吧台那十分刺耳的嗤笑又响起来了。
“哧……唱得什么呀，这也叫歌？”
所有人都看去，只见小青年中看似是领头的男孩正歪靠在吧台上，一脸的轻蔑，刚才的话正是他说的。
这都已经指名道姓的嘲笑了，谭震众人哪里还会惯他的毛病。
他们在乐队之外可是也搞过小社团的。
几个人歪着头斜着眼就把这帮小伙子围了起来。
“小子，你们混哪片的！”
这帮小青年刚才看谭震他们的打扮一直以为对方不过是一群中年油腻大叔。
现在被他们一脸杀气的围起来了，才感觉十分的不妙。
“我……我们是一个乐队，不是混社会的。”
领头的男孩结结巴巴的解释，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了。
“什么乐队？”谭震几人听到这个倒是把杀气收敛了一些。
“水果糖乐队。”
众人看了看她们五颜六色的衣着笑了，颜色倒是很贴切。
“你说我们唱的不好？”谭震问。
“唱得还行，就是歌一般。”男孩照实说。
这小子戳中了谭震他们的伤心处，这歌是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写得，质量的确是不敢恭维。
“你说我们歌不行？那行，你们去台上给我们来一首，让我们也学习学*****杜怀用力的拍了两下男孩的肩膀。
“好……吧。”
水果糖乐队挤成一团上了台，各自就位。领头的男孩果然是主唱，他说道：“我们给大家带来一首《甜蜜幻想》。”
伴奏响起，主唱的歌声传来，清脆又动感，苏天来点点头算是一首好歌，至少比刚才的《午夜街头》是强得多。
谭震他们也愣了，没想到这帮小子这么专业。
他们在舞台上的表现充满了青春活力，很有种想当年爆红乐队年轻的神韵，当然了除了歌。
水果糖众人演唱完毕，酒吧里掌声响起，明显不是刚才的应付了事，而是发自内心的喝彩。
“玛德。”谭震暗骂一句，虽然自己觉得不爽，但对方的歌曲怎么听也的确是比自己的强。
“唱得还行。”程英才问道，“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们？”
主唱解释：“我们不是本地人，因为航班出了问题，我们在白城等转机，这才到这里来的。”
“哦？你们是艺人？”这次问的是郭超。
要是职业选手，输了也就输了，一点也不丢人，可惜对方摇头。
“不不，我们是同学，因为爱好才组的这个乐队，现在还没有公司和我们签约呢。”主唱回答。
“那你们坐什么鸟飞机。”程英才再问。
“我们是去南城参加比赛的，那里马上就要举办华州最大的乐队比赛了，名叫《萤火虫之夜》。”
“臭小子，既然不是本地人就绕了你！记住了，以后管住自己的嘴！”
这帮孩子仗着自己的才华有种傲气是很正常的，再加上年少轻狂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可是当遇到真正带着杀气的成年人时，当场就软了。
“我们明白了。”
“明白了就滚蛋吧。”谭震还是抬腿给了那孩子一脚。
水果糖的众人连忙向门口走去，低着头只想赶紧离开，再也没有刚才进门时的张狂。
等他们都走了，谭震几人仍然沉默，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歌被下去了，而是因为听到了乐队比赛几个字。
他们相互看了几眼，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郭超正拿着手机不停的翻看，他说道：“《萤火虫之夜》是华州今年最火的乐队比赛。吸引的乐队来自天南海北，而且这其中不乏一些专业的乐手。真的要参加吗？”
苏天来三人没有他们的默契，听到这里才明白谭震他们在想什么。
“你们要参加乐队比赛？”高正欣叼着吸管问。
“有这个想法……”谭震说。
“小欣你也知道，我们这个乐队当时是因为一些生活的琐事逼迫才解散的，这是我们的心结。”杜怀说。
“是，我们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证明我们自己的乐队的价值，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这个想法又出现了。”程英才说。
追梦……
桌子上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很荒唐的事情。谭震他们已经不年轻了，平均年龄都超过了四十五岁，而且都已经成绩立业，拖家带口怎么追梦？
还有就是这个比赛可是云集了来自华州各地的高手们，甚至连职业选手都有，就靠他们的创造的这个歌曲，只怕连海选都过不了。
安静的酒吧里只剩下了喝酒的声音。
过了许久，谭震一拍桌子：“我们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若是还不敢走出这一步，我们这辈子基本也就这样了！你们想带着遗憾走到最后么？”
“当然不想。”程英才激动地说，“当年解散的时候我就不同意！”
“说实话，咱们的乐队，是我这辈子唯一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这次的机会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让我们知道了，那这就是天意。我同意参加。”杜怀也很激动。
“我对参加也没有意见，就是参赛歌曲呢？”最冷静的还是郭超，“难不成咱们就去一轮游？然后灰头土脸的回来？”
众人又沉默了，没有优秀的作品，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高正欣吸溜溜喝了两口手里的茶，用脚上的小皮鞋在桌子下面偷偷踢了踢谭震。
谭震疑惑看来，高正欣快速地往苏天来那边瞟了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谭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对啊，咱们这还有苏天来这尊大佛呢，能不能拜托他给写几首歌。
“小苏总。”他说道，“我知道我这个请求挺过分的，但是我还是抱着一丝幻想请求你。这一次能不能帮帮我们？”
其实从刚开他们开始说作品的时候，苏天来就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搜索乐队能用的歌曲了。
但是就像前面说的，玩乐队的人都有那种洁癖似的不喜欢唱别人的歌的作风，这让苏天来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
再有就是谭震他们毕竟和自己只是一面之缘，一不是自己手下的歌手，二不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像也没有帮助他们的理由。
许婷婷看出了苏天来的为难，出声提醒：“谭先生，你们是打算买歌么？”
谭震很清楚的感觉到了苏天来是在拒绝。他说的是帮忙，对方回复的是买歌，这可天差地别。
“那……一首歌要多少钱呢？”谭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了一句。
没等许婷婷回答，高正欣说道：“别问了，以苏总现在的名气和能力，版权费你们肯定付不起的。”
“唉……”
刚才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众人泄了气，青春未能完成的梦想，看来到了中年依然无法完成。
“还是算了吧。”郭超说道，“咱们都活到这个岁数了，也学会任命了。人这一辈子哪能什么愿望都实现。”
“怪也只能怪我们的自己的能力不行，写不出好歌。”杜怀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带着笑，好像是在笑话自己。
“不行我们就去唱一轮。一轮还是一轮了。”程英才不甘心的说。
“海选过不去，我们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去干什么？浪费时间浪费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谭震是彻底放弃了。
遗憾是真遗憾，这种感觉像一名有天赋的赛车手，经过了多年的训练技术技术已经十分的成熟，可是到了赛场一看，自己开得是辆拖拉机。
无奈也是真无奈，因为眼前的问题根本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解决的。
高正欣咽下最后一口柠檬茶，对苏天来说道：“苏总，对于我这帮朋友的事情，我有两个方案。”
苏天来看着她，早就知道她不会袖手旁观：“你说吧。”
高正欣抬头说道：“方案一，你给他们写歌，但是钱由我来给；方案二，我和你再签一个十年内不要任何收益的协议，你帮他们一把。”
此言一出，爆红乐队的几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高正欣也太仗义了，可是他们是不能接受的，这份人情太大了。
“不行不行，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一帮老爷们怎么能让你帮我们拿钱。”
“小欣你别冲动，我们这个比赛其实去不去都行的。”
“一帮糟老爷们的不成熟想法，实在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高正欣一歪头：“你们是我的朋友啊，朋友有难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么？”
谭震众人又感动又想苦笑，身为在这个社会里混了几十年的人，这种话听了不知道多少次。
雪中送炭，为兄弟两肋插刀？
兄弟不来插自己两刀就算不错了。
从来没有成真过的话，没想到在一个小姑娘这里实现了。
“说得好。”苏天来脱口而出。
友情这两个字着实打动了他，想当初自己和秦天音就是靠着相互扶持才在白城落了脚。
看到高正欣的表现，这种感觉又浮现了上来。
“小欣既然肯为你们做这种事，看来你们真得是她最好的朋友。”苏天来转头对高正欣说，“你的两种方案我都否决了，这次就算我帮朋友个忙好了。这次的比赛我来帮你们写歌，版权费分文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