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离胜利还有一步之遥的狮崩溃了,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已经识破了他的陷阱,看穿了他的魔法,为何还是自己被定在了这里。
“我说了,你能想出来的!”
陆唯走过他的矛尖,来到了他的身侧,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勾,而后松开。金丝回弹出了一声脆响。狮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这些金丝已经缠住了他的骨头和器官,稍微一动,全身脏器都在反馈疼痛,而起越挣扎就越紧。
想遍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巫术也好,魔法也好。已经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脱困了。
他输了!不,他已经死了。
“那江河湖海的水流之力,连同横跨天际的火焰都是伪装。你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让我以为你的光幕都是用来承载魔法阵的术式。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谋划的!”
他果然看出来了一切,不愧于他的天才之名。
“这么细的丝线,你是怎么做到的?是装备?还是道具?总不可能是单凭精神力吧!”
陆唯掏出两粒丹药服下,这不能治愈他的伤势,但能让他好过一点。狮到底是想清楚过程,这一招是在他摆脱江海之力缠绕的时候做的,核心就是他最后的困灵光幕。表面承载敕令补充火力,实则暗中将丝线植入的他的身体。
这的确是他一开始就定下的胜负手!
“我是召唤师。”
狮的心中了然,也升起了一股绝望。他还有召唤兽作为底牌吗?
“这就是你们天才的玩法吗?如此作弄我,即便是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也难以跨域你们的算计。”
陆唯不希望他这样考虑自己,他认同这次战斗,也认同这位一直努力的萨满。
“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无法联系我的召唤兽。这一战,我只能动用自己的手段。这并不是在作弄您。一直以来,我都太过依赖伙伴了,所以我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听到这个解释,狮的心里好受了很多,对陆唯也有了更高的评价。
“真不赖!”
“你也是!”
陆唯也不会独享赞誉,他一直都很明白,自己这具身躯拥有独一无二的天赋,从而才能将修行之路走得如此容易,这是他一切坚持,努力的原因。如果一开始就坎坷不断,他可太容易安慰自己放下了。
现在他明白了,大可不必对天赋抱有感恩之心,修行只是为了自己所欲所想的目标而已。在法术之外,他也是个贪心的人罢了。
“那么,杀了我吧!”
陆唯沉默了半晌,点点头。伸手勾起一根金丝,点燃了先天之火。这根丝线连接的是他的心脏。
“你是怎么看待我们和翁雪巴亚的关系的?”
杀意袭来,狮忽然问出最后一个困惑他的问题。
“殖民者和他的狗腿子不值得任何同情!”
“呵~!”
一声遗言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或许他也有苦衷,也想堂堂正正的做人,可是险恶的人心终究让他一腔热血变的污秽。可能从第一个不该执行的任务开始,从此一发不可收。最后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金色的火焰闪耀而过,狮化作了飞灰。
陆唯抬眼看了一下他遗留的长矛和魔法口袋,想要伸手去捡,但胸口的剧痛宛若一记重拳,一下子将他放到在地。他想笑,一开口却是血液喷吐。
“这一下得躺好几天了。幸好还是做到了!”
连拿出丹药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笑着自己的成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动弹不得了。总之,他听到了身下的虫鸣,这些小家伙被战斗的春雷唤醒。也闻到了鲜花绽放的香味,它们也是来看热闹的吗?纷纷扰扰之中,他们创造的胜利到底会为这世界留下多少灿烂?
“乌拉!乌拉!乌拉!”
维烁人战士挥舞着战斧,高声庆祝又一场胜利。亚鳞族战士安抚着家人激动的情绪,差一点他们就要带上奴隶的枷锁,被送往地狱之地。
“船医!船医!小天使,小天使呢!”
托比怀抱着血肉模糊的杜列四处奔走,他扯着异族便问,能不能救治手中的肉块。心火如焚,竟然叫出了小天使的名字。盗贼先生跟在他们的背后,手中握着比罗桑的佩剑,这是船长的战利品,无论如何都将收藏在他最显眼的展示架上。
“别抱着你那该死的短剑了!去打信号弹,让米莱号过来!快啊!”
吼完盗贼先生的托比感到胸前有一丝负担,一回头,杜列的手搭在他的衣领上,两片带血的嘴唇一张一合。他将耳朵凑近,听清楚了他的安排。
“去救...小天使,把他给我弄回来看病!但愿...他还活着。”
托比这才想起这茬儿,赶紧对几个海盗狂吼。
“去那个岛礁,去找小天使!快去!快去!”
伊凡巡视了一圈战场,来到已经吼破嗓子的托比身边,一把从他怀中抢过杜列,用粗壮了好几倍的声音吼道。
“你也去!去找你的船医!我想他们应该在天火烧起来的岛屿下面!维烁战士们!带着亚鳞族的人撤退!立刻撤退,我们返回别托勒!”
“另外两个部族怎办?”
面对手下的提问,伊凡看向了远处正在升起的夕阳,他们在这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了,现在再去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只能祝他们好运!
“救不了了!撤吧!带走所有的武器和装备!要在翁雪巴亚主力回防之前,回到本岛!”
所有战士都动了起来,搀老扶幼走向港口,他们尽最大努力带走了岛上的一切财物,乘金色的海水,匆匆离开了这里。亚鳞族的人呆呆望着家园的方向,这一走,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家园?或许这一幕朝阳下的村庄便是记忆中最后的模样了!那尸横遍野,血浪翻飞的家!
朝阳变成了红日,阴云再度环绕,透过云的间隙,一束光芒照耀下来。
比罗桑的尸体还跪在战场中央,晨风吹过他苍白的面容,撩开了他的白发。他面色还有一丝期待,期待着后来的珊瑚海族人能在这些反抗的勇士面前挺起胸膛。他也是坚信着部族中还有这样的人,所以在临死的时刻没有选择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