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有一种烟花叫做胖子和小男孩
“诸葛赤先生！”
“我们这些比壑山忍者其实也只是可怜人。”
比壑山的忍头一边说着，一边朝诸葛赤慢慢靠近。
与此同时，其他精英的比壑山忍者也在慢慢朝着诸葛赤包围过来。
而临时工和唐门精英都被其他普通的比壑山忍者有意无意地隔离在外。
身怀丹噬的唐家仁更是被挤到了远处。
诸葛赤此时像是身受重伤一样，脸色十分苍白。
老忍头微笑着说：“我们比壑山忍众听起来很威风，但说到底不过是一群靠杀人为生的忍者罢了。”
“几百年前的时候，我们专门替脚盆国的那些大人物做各种脏活累活，我们替他们杀人。”
“后来大人物不再需要我们，就把我们困死在比壑山之中，想让我们自生自灭，慢慢腐烂。”
“我们真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我们比壑山忍众只是些可怜人而已。”
众多精英忍者靠得更近了，诸葛赤此时被包括比壑山忍头在内的众多精英忍者包围在正中心，看起来像是个孤立无援的人。
诸葛赤没理老忍头所说的那些屁话，直白问道：“你说这些东西到底是想干什么？”
老忍头指着自己脸上的白狐脸面具说道：“老头子我从这幅面具之中看到了一些画面。我知道我会死于唐门的丹噬——就是那个叫做唐家仁的家伙掌握的那种杀人手段。”
“很痛苦，很不体面。”
老忍头低声笑道：“我在‘第一忍’残魂的记忆画面之中看到了自己死亡时的脸。满脸惊恐，像是一条狗被人活活打死时候露出的表情。”
“我这种人，就是一条注定要死去的老狗罢了。”
诸葛赤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一些：“所以呢？”
老忍头看着诸葛赤的眼睛：“我知道这一切现在只是一场梦境。等到梦醒之后，我注定会死掉。这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法改变。”
“但老头子我最想改变的不是自己的生死。我想改变的是未来，我想让那群以比壑山忍众自称的孩子们能很好地活下去。”
“不是作为杀手，不是作为大人物杀人用的工具。只是单纯的比壑山忍者。”
听着比壑山忍头的话，诸葛赤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
他散掉了对包围绵山的这个巨大墙壁的维持。
四周的巨大石墙坚持一段时间之后将会自行慢慢瓦解。
老忍头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恳求：“诸葛赤先生，您是出身诸葛家的大术士。”
“我知道我们这些人无法与您对抗。放我们一马吧。”
“让我们这些可怜的比壑山忍者好歹能有一些归宿吧。”
老忍头甚至直接对着诸葛赤这个年轻人下跪：“让我活下去，让我走出绵山，让我改变比壑山忍众的未来！”
诸葛赤没说话。
不管忍头这个老狗说什么，诸葛赤都没打算听从，他的沉默只是在积蓄着力量。
这个道理很简单，他们之间是敌人。
最重要的是。
比壑山忍众这群异人是入侵者。
不管它们有什么苦衷，再怎么可怜，这都和诸葛赤没有关系。
正经人谁会跟入侵者共情啊？
比壑山忍众说它们这群鬼子可怜，那龙国那些好好地生活在家乡中的人就不可怜？
那么多龙国的普通人世代生活在家乡，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披着绿皮的鬼子出现在家乡的土地上，手里举着刀，手里拿着枪，满脸微笑着说：“我们是为了和平而来”。
它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然后遇到类似诸葛赤这样的更强者之后就又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对不起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也很可怜的。”
面对那些被他们伤害，被他们杀死的龙国人，这群鬼子鞠着标准的九十度躬说：“这都是两个不同文明碰撞的代价。我们也不想杀人的。非常抱歉。”
然后它们可以站在无数龙国人的尸骨上，篡改史书，对着下一代脚盆国的人笑嘻嘻地说：“我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龙国人还追着不放，真下头，真没有涵养。”
诸葛赤这种平常不会有太大情绪起伏的人，见到比壑山老忍头这幅下跪鞠躬的姿态，越发感觉愤怒。
凭什么啊？
你说你可怜，你就可以无恶不作了？
恶毒是你们这群狗东西的通行证是吧？
那些无辜的龙国民众怎么办？
那些被你们鬼子兵杀掉的人怎么办？
诸葛赤看到这群脚盆国的人就没办法冷静。
你们比壑山忍众的生死存亡关我屁事！
小鬼子，狗东西，你们都得死！
诸葛赤长出一口气：“让我的那些朋友们离开。”
老忍头大喜：“诸葛赤先生，您会成为我们比壑山忍众共同尊敬的神！”
老忍头下令放唐门精英和临时工众人安全离开。
……
看着临时工和唐门中国人离开的背影，老忍头恭敬地对着诸葛赤鞠躬道：“诸葛赤先生，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那群刺客全都放走了。您可以解除掉这一堵巨型围墙，让我离开绵山了吗？”
诸葛赤没说话。
他之前对巨型围墙的维持力量早就解除了。
只不过这种铺天盖地的围巨大土墙崩裂有一个时间。
他这次“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目标本来就是消灭比壑山忍头，借助绵山特殊的“套娃”格局召唤出巨大土墙将绵山包围也只是为了阻止老忍头逃出绵山而已。
而此时此刻，戴着白狐脸面具的老忍头就在诸葛赤的面前，巨大土墙不用再维持，只需要想办法把老忍头击杀就行。
诸葛赤此时在积蓄自己的力量，保证在自己完好的前提下一击必杀。
正常情况下，诸葛赤有神鬼八阵图，有八门遁甲归元阵，能够利用绵山的奇特“套娃”格局，极大地发挥自身的术士力量，他本不应该如此慎重地对待这个“过去”的老忍头。
但是此时老忍头的脸上戴着传承自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白狐脸面具。
之前比壑山忍众中的“第一忍”就是借助了白狐脸面具窃取绵山“套娃”格局的力量，穿越了时空。
诸葛赤不想出现什么意外，因此始终在思考自己的最终一击。
不只是毁灭掉老忍头的肉身。
在这个名为“过去”的梦境之中，还需要对老忍头的精神造成不可磨灭的冲击。
诸葛赤的沉默被比壑山忍众们理解为了拒绝的意思。
它们原本恭敬的面孔瞬间变得狰狞如同野狗。
老忍头叹息着说：“诸葛赤先生，您是诸葛孔明的后人，如果有的选，我不想与你为敌。但是没有办法。比壑山需要活下去。”
“嗡——”
所有忍者的忍刀同时出鞘。
诸葛赤仍然待在原地没动。
老忍头手中拿着一把长长的忍刀，脸上还露出悲伤地表情：“这一切不是我的本意。我们比壑山忍众也是没办法才会踏上龙国的领土。”
诸葛赤根本不理这种自我辩解的屁话。
侵略者就是侵略者，不用给自己立什么牌坊。
“咔……”
“咔咔……”
“叮……”
伴随着如同什么东西裂开的清脆声音，有无数土石崩裂落下。
原本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通天之墙，此时已经渐渐崩裂断开。
“打开了，叹息の墙打开了！”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比壑山的忍者们就给诸葛赤召唤出来的土石巨墙起了名字叹息の墙。
因为他们逃出绵山的行动被这堵遮天蔽日的墙壁阻拦，让人忍不住叹息。
而现在，这一面叹息の墙裂开了。
它们比壑山忍众的未来即将发生改变！
老忍头面色激动地说着诸如感谢神明，感谢命运的话。
最后满脸通红地对着诸葛赤鞠躬：“诸葛赤先生，感谢您的高抬贵手。”
“在新时代的高天原之中，您将成为最为崇高的众神之父伊邪那岐！”
看着前倨后恭的小鬼子们，诸葛赤心里已经想到了自己该怎么终结“过去”老忍头的命运。
他被“新时代的高天原”这个名词所吸引。
在脚盆国的神话之中，高天原是神明的居所。
而老忍头口中的伊邪那岐在脚盆国的神话之中是众神之父，身份尊贵。
诸葛赤的术士本能觉得，老忍头口中所说的“新时代高天原”最终涉及到的东西在龙国东北。
也就是在“现在”的时间线中，比壑山忍众花费了最多人力物力的地方……
诸葛赤不再犹豫，他抬起头笑着对老忍头说：“你也知道我来自‘未来’。老忍头，你知道未来的脚盆国人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脚盆国的人最喜欢什么……”
听着翻译转述的话，老忍头心里也有些好奇。
就算没有唐门的这次刺杀，老忍头本身也没几年寿命了。
它自然是活不到诸葛赤所在的“现在”时间线，活不到“未来”的。
再加上老忍头看到诸葛赤操控着的“叹息の墙”确实已经渐渐分解，他对于诸葛赤莫名产生了一些亲近感。
它觉得诸葛赤先生是可以被他们比壑山吸收的人才，诸葛赤是可以最终走进新时代高天原的众神之父。
“我猜不到。”
“是烟花。各种各样的烟花。”
老忍头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
火药很早就从龙国传入了脚盆国。
在灯塔国的现代化黑船舰队用大炮轰开脚盆国的国门之后，它们来了一场名为“明治维新”的自上而下改革，自那之后烟花之类的玩意儿就在脚盆国流传开来。
老忍头是知道烟花的。
对于忍者来说，在偷袭目标的时候，偶尔也会用上一些火药和烟雾弹作为掩饰，有时候也会用上火枪这种东西来突袭。
在脚盆国，确实是有烟花祭的传统。
烟花祭往往是用来庆祝各种各样的好事情。
比如说胜利，比如说掠夺到了龙国的某些好东西。
比如说天蝗毙下的生日之类的好日子。
“没想到‘未来’脚盆国的年轻人喜欢的和我这个老古董一样喜欢烟花啊。”
老忍头年纪不小了。
在入侵龙国之前，他最喜欢热闹的场景，这能让人忘记自身的衰老，让人忘记自己已经逐渐接近死亡。
所以老忍头喜欢烟花。
也看过很多烟花表演。
他最喜欢的是粉红色的烟火，这会让他想起年轻时候看到的樱花绽放。
诸葛赤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老忍头，你想不想看一看在脚盆国历史上绽放过的最耀眼的烟花？我能为你复刻出来。”
“那是你绝对没有见到过的。”
“很多人一生也只见到过了一次，只有幸运儿才能完整见证两次那样的烟花绽放。”
“甚至可以这样说。这两场烟花表演在整个人类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是独属于脚盆国才能出现的独特风景。”
老忍头脸上带着怀念和期待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诸葛赤先生，请……”
“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两场烟花表演时的名号。”
“呵呵，您或许不清楚。在我们脚盆国，那些比较盛大的烟花表演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称号的。”
“比如说落雪，飘樱，冷雨之类的。”
老忍头的心神越发愉悦。
如果真的像是诸葛赤先生所说的那样。
脚盆国曾经举行过两场举世瞩目的烟花表演的话。
那一定是涉及到了非常重大的事件。
比如说脚盆国和龙国的这一次战斗。
老忍头语气轻松地说：“诸葛赤先生，为什么脚盆国会有两次震惊整个人类世界的烟花表演呢？”
“这两次烟花表演是不是和这次龙国和脚盆国的战争有关？”
诸葛赤抽了抽嘴角：“这两场烟花表演的名号比较独特。”
“它们的名号分别是‘小男孩’和‘胖子’。”
“它们的出现，确实是和脚盆国这场侵略战争有关。”
老忍头呵呵一笑，自动忽略了诸葛赤话语中的“侵略战争”。
它“充满善意”地“宽慰着”说道：“诸葛赤先生，您对我们脚盆国一定还有很多误会。”
“这不是什么侵略战争，我们脚盆国是为了传播文明而来，我们是为了构建大亚共荣圈。”
“战争不是目的，战争只是手段。战争中的死亡也只是达成更崇高目的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牺牲。”
老忍头已经不在意诸葛赤话语中带着的刺了。
它觉得一定是战斗的结果出现，脚盆国才会有那种在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地烟花表演出现。
很大的可能性，脚盆国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既然他们脚盆国在天蝗毙下的带领下赢得了战争的事实胜利，也不用争夺什么口头上的优势了。
诸葛赤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这并不影响战争的最终结果。
老忍头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之前诸葛赤掌握着它们生死命脉，它在心里觉得诸葛赤的名字后面该加上“先生”这两个字以表示它们比壑山忍众对诸葛赤的看中。
而现在“叹息の墙”已经被诸葛赤解除，老忍头更是从诸葛赤的只言片语中推论出了“脚盆国战争大胜利”的消息。
它不知不觉就在心理上有了优势，开始俯视着诸葛赤。
这种心态不能说和忘恩负义卸磨杀驴一模一样吧，也是个八九不离十。
“诸葛赤，请把‘胖子’和‘小男孩’这两场烟花表演为我们呈现出来吧。”
老忍头的话语听起来仍然带着恭敬，但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客气。
老忍头最终注定的结局是死在绵山，因此它不可能知道脚盆国侵略战争的最终结果。
它和许多比壑山忍者一样，认为脚盆国肯定是赢了，只是它们见不到。
但作为自认为战胜者的一方，它们迫切想知道关系着龙国和脚盆国战争结果的盛大烟花。
它们迫切想看到“小男孩”和“胖子”的光和焰在绵山的夜空中照亮。
诸葛赤说：“看着吧，脚盆国历史上绽放过的最美烟花。”
“‘胖子’和‘小男孩’！”
诸葛赤大笑着从相对于他的“过去”，相对于绵山这个“过去”的“未来”场景中，扯出了两团火，两团光。
诸葛赤撬动“过去”，从中窥探着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力量。
诸葛赤借助自己全部的修为手段，借助绵山这个“套娃”的奇特格局，将历史中那最耀眼的光和亮复刻。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
那份力量也足够让绵山的这片夜空亮如白昼！
老忍头眼睛不知不觉间地湿润了。
它们这群比壑山忍者还没有看到诸葛赤口中所说的那个烟花的全貌。
只是看到了它将夜空变成白昼般的奇景。
这已经足够让比壑山忍众那群人感觉到震撼人心。
亮如白昼，这样的烟花表演该要多么宏大，多么美丽啊！
所有的比壑山忍众在这一瞬间都忍不住心神激荡，泪流满面。
它们站在龙国的土地上，想起了家乡盛开的樱花。
它们期待着即将如同樱花一般美丽，如同流星一般绚烂的那个“小男孩”和“胖子”烟花表演。
那可是整个人类历史上最为震撼人心的烟花表演啊！
看着吧，这是属于脚盆国的……
“蘑菇？”
在不解的疑惑中。
比壑山忍众们看到了两朵“可爱”的蘑菇云在逐渐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