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老天师，您还要下山啊？
公司作为一个无数人组成的巨大机器，运转起来的能量是很强大的。
之前搜集曜星社的相关信息时，一些有关贾宝玉的信息引起了赵方旭的注意：
贾宝玉此人的行动轨迹在渤城内飘忽不定，还留下了“唢呐追魂”的传说。
但在吕家和曜星社冲突事件之前，异人界根本没有这号人物。
贾宝玉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赵方旭不难推断出，贾宝玉此人是伪装出来的身份。
赵方旭拥有整个公司最高的权限，能调阅几乎所有人的信息。
他对比了“贾宝玉”这号人物在渤城活跃期间所有进出过渤城的异人信息。
通过比对逐个排查，大数据给出了超乎赵方旭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答案。
这个贾宝玉就是诸葛赤！
在公司内部，这件事只有赵方旭自己知道。
“诸葛赤……”
赵方旭想起了前段时间的碧游村事件，诸葛赤是身受重伤昏迷着进入公司的。
公司方面得知内鬼可能和曜星社有关，可能和曲彤有关，也是最先从诸葛赤那里得到的消息。
没想到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诸葛赤就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
“英雄出少年啊！”
诸葛赤是赵方旭目前为止见过成长速度最快的异人。
赵方旭起了拉拢的心思。
这次曜星社和比壑山忍众针对龙国异人的谋划，如果能有诸葛赤参与其中的话……
赵方旭没有耽搁，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正在暗堡接受训练的诸葛青。
他要从诸葛青下手，从亲情的角度打动诸葛赤。
诸葛赤目前表现出来的力量和天赋足够让赵方旭用这种方式与之对话。
……
在赣省龙虎山上，老天师张之维正坐在一座凉亭之中和人下棋。
和老天师对弈的赫然是江湖小栈的掌门人牧由。
江湖小栈是专攻异人情报的组织门派。
早年间江湖小栈是最大的情报组织，后来也就是前几年，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曜星社和江湖小栈分庭抗礼。
再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吕家大战曜星社事件。
这件事之后，曜星社背后站着的势力曝光，正是当初入侵龙国土地的比壑山忍众残党。
自此曜星社残余势力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江湖小栈啥也没干就莫名躺赢，又变成了异人世界最大的情报组织。
“老天师，承让。”
牧由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嘿然一笑。
在他面前是一副围棋，棋局的局势已经很明了。
牧由的黑子将老天师的白子杀得溃不成军。
“行啊，小牧由。之前十佬会谈的时候你就说要废了我，现在又跑来跟我下棋，连赢我五六把。”
“小牧由，你这是和我有仇啊。”
牧由叹了口气：“没办法呀老天师，您之前下龙虎山，一边走一边杀，全性都快给您杀绝种了。”
“您杀全性也就算了，很多时候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的手。世俗界和异人界因为您全都乱套了。说实话，您这无法无天的劲儿，把您枪毙都不算过分。”
“但从我个人情感上来说，让您禁足龙虎山这个处罚决定，我是着实松了口气啊。”
老天师笑了一下：“到最后能说点公道话的只有你小子。陆谨那老家伙也婆婆妈妈的，实在是让人失望了。”
“我自个知道自个，下山这件事我是想清楚了的。所以我说十佬的任何处罚决定我都完全接受。”
牧由没继续说话了。
老天师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天师下山那件事，他知道后果，但还是去做了。
牧由控制着自己不去细想老天师为什么无论如何都得下山去杀全性代掌门龚庆。
牧由环视一周，笑着说：“老天师，您这新凉亭挺不错的啊。”
“是老陆赔给我的。当初他在这龙虎山上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当场爆发一下通天箓，把我原先的亭子给炸飞了，哼，年纪那么大了还是喜欢出风头。”
“嘿嘿……”
牧由摸着自己的光头直笑。
作为异人界里最强的情报组织掌门，他是清楚这件事的。
他还知道陆谨赔给老天师的这座凉亭上面特意写了副对联。
上联是：吾辈少始知学得一点无形咒
下联是：这厮老不要脸讹许多昧心钱
横批是：交友不慎
据说这副对联是亭子建成那天，陆谨亲自提着笔写下的，陆谨一边写，一边咬牙切齿地在咒骂些什么。
“陆老先生和老天师的友情着实令人羡慕啊……”
说这话只是为了挑起话头，把话题巧妙地转向陆谨，转向牧由想说的事情上。。
老天师瞟了一眼牧由：“有话直说吧，别婆婆妈妈的了。”
牧由和老天师之间的私交不错，牧由经常会给老天师提供一些异人界值得注意的事情。
现在老天师被禁足在龙虎山，对异人界的了解基本依靠弟子经营的情报网络和小栈牧由了。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陆老先生带着孙女去了渤城，吕家和曜星社在那座城附近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最终，陆老先生借到了吕家人的明魂术，治好了萧霄的失魂症状。”
“与此同时，曜星社勾结比壑山忍众的消息也就此传了出来。”
“我们查过了，事情是真的。”
牧由提到陆谨只是为了吸引老天师张之维的注意，他实际想传达的关键信息只有一个：曜星社和比壑山忍众有关。
这件事是近期异人界最值得关注的信息。
另一方面，这也是哪都通公司方面赵方旭的要求，借助小栈牧由的信息传播渠道，把曜星社和比壑山忍众的事情传出去。
老天师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和牧由下着新的棋局。
老天师一边排布着棋子一边说道：“当初甲申之乱的时候，比壑山忍众那群残党去了哪里？”
“甲申之乱……”
牧由皱眉回忆着门派中的各种资料记载。
甲申的时候牧由都还没有出生，对于甲申之乱的相关讯息只能通过一些记载的档案去了解。
“甲申之乱的时候，最后能发现比壑山忍众残党的踪迹是在赣省边界……”
比壑山忍众在龙国大地上最后的集中活跃时期是在甲申之前，它们是配合着那群鬼子入侵行动的。
它们最后的辉煌是东北十忍众约战，整个龙国异人界共同出力围剿它们。
鬼子战败后，比壑山忍众也销声匿迹。
但江湖小栈作为异人界消息最灵通的门派，还是能零星发现比壑山忍众的踪迹。
那群小鬼子最后顶着比壑山忍众的名头出现，赫然就是在赣省的边界。
“赣省边界……嘿！”
老天师说话的时候语调很轻，但牧由却莫名感觉到了一阵浸透到骨子里的杀意。
这是他从未在老天师身上感受到过的杀意！
哪怕是之前的天师下山，老天师一巴掌一个全性妖人，疯狂杀戮的时候，老天师依然是极其淡然地看着血肉横飞。
他当时拍死人的时候就像是拍死苍蝇老鼠，毫无波动！
可是现在，老天师的杀意已经透体而出，让十佬之一的牧由如坐针毡！
牧由下意识想到：“老天师这是疯了？”
他牧由又没怎么招惹过老天师，就算是之前的十佬会议室上，确实是牧由率先提出来要废掉老天师全身修为的提议，但以老天师的性格，不应该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啊……
“老天师！”
就在牧由有些承受不住，下意识喊出来的时候，那一股让人忍不住发抖的的杀气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老天师似乎又恢复了那个淡然，什么都不在意的状态：“小牧由不好意思，人老了，有时候就是容易想起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难道是——”
牧由心里一惊，想到了老天师产生这番变化的之前提到的关键句子：“甲申之乱期间，比壑山忍众曾在赣省边界出现过！”
而在甲申之乱期间，和老天师有关，和天师府有关的过去事情只有一件：
张怀义三十六贼身份曝光遭到追杀！
张之维和田晋中二人奉师傅命令下山寻找张怀义回山。
张之维没有找到张怀义，田晋中则是在找到张怀义之后赶回龙虎山的路上遇到贼人袭击，四肢皆被斩断！
牧由毕竟是江湖小栈的掌门，对于情报之间的排列组合，猜测分析近乎变成了本能。
他忍不住想到这样一件事：“当初斩断田晋中四肢的人，或许就是比壑山忍众的残党！”
这个时候，老天师抬起头看了一眼牧由，随后一句话没说，直接把棋盘一推，弄乱了即将输掉的一盘棋局，起身往亭子外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老天师悠悠地说：“小牧由啊，时候不早了，你下山去吧。”
牧由看着老天师的背影，下意识问道：“老天师，您……您还要下山吗？”
老天师给牧由说的下山，就是单纯送客，让牧由离开龙虎山。
牧由说的下山，是担心老天师不管禁足令，直接冲下龙虎山，像是扫荡全性一样，不管不顾走遍全国去扫荡比壑山忍众的踪迹。
“等到确认比壑山忍众那群狗东西真正踪迹的时候……”
老天师的话已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牧由没有听清楚老天师后面说的话是什么。
他这回没叹气。
之前老天师下山扫荡全性，让整个异人世界和世俗世界都感觉到不安，因为老天师破坏了龙国异人界的规矩，破坏了平衡和安定。
但是这回不同。
老天师有下山想法的原因是要去弄死比壑山忍众，弄死那群小鬼子。
这就不算破坏规矩了。
小鬼子，那能算是人么？
对付那群邪魔歪道，根本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任它们想搞什么花里胡哨的谋划，我们自有老天师一巴掌呼过去！
“更何况……”
牧由自嘲地笑了一声，老天师真想下山，没人拦得住。
当初老天师愿意听从十佬的裁决，也只是因为老天师本身修行够高，愿意维护这个规则。
牧由对着老天师已经消失的背影喊了一声：“老天师，收到任何小鬼子的消息我会来通知您老的！”
“轰隆！”
好端端的晴天，龙虎山上空莫名打起了旱雷。
不知怎的，牧由感觉这是老天师给他的回应。
啊各位不好意思，我发布之后才发现应该是“97”章，被我手抖写成“98”章了。
但影响也不大，因为我前面也漏写了一章，这里再多写一章的数字，刚好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