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特别之处还要当属这柄木剑的剑身,只见剑身整体呈微曲状,像极了一条奋力游走的小蛇。
只是木头花纹实属显眼,让人一眼看去便知道是木头所制,除了怪异再无其他特别之处。
一夜之间,这怪剑到底从何而来?难道凭空消失的古槐和它有关?
虽然诸多疑问萦绕袁浅洋心头,但他并不打算深究,既然让自己遇见,就说明此物是和自己有缘。
想到这里,他随手收起这柄怪剑,撕掉身上一缕衣衫将其捆绑在腰间。
看了看自己这种有些搞笑的行为,他自己也不禁自嘲一番。
别人都是腰挂仙剑,而自己,唉……
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兀自往这片废墟之外走去。
昨天的一场大雨过后,此时的天空纯净如画,温暖的阳光照在少年脸上,走到了山坳的拐角处,他深吸了一口气。
再往前一步,身后的视线就会被山体彻底遮挡,这一步袁浅洋没有着急踏过去。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片废墟,许久许久。
最终,他还是踏出了那一步,就这一步少年的身影便彻底隐匿在了山体之中。
……
往南。
不知又走了多久。
忽然一个热闹非凡的镇子出现在了眼前。
镇子古色古香,车水马龙的往来商旅络绎不绝,热闹的氛围无不彰显着这里的繁荣与昌盛。
袁浅洋抬头看了一眼入口处的『秦江镇』三个大字。
往事一幕再次浮现。
十年了,时隔十年自己终于再一次踏入这片地方。
回想当年师尊带着自己,仿佛那一幕就发生在昨天。
也就是那一次,改变了他的人生,世事难料,岁月苍苍。
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
少年抬起略微疲惫的脸,抬脚便朝镇子走了进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了多少条街道,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袁浅洋的耳中。
“冰糖葫芦,又大又甜。”
“好吃不贵,流连忘返。”
小北叔的声音,他还活着。
袁浅洋立马回头四处寻找,很快,一个身材瘦削,长相精干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果然是他,古槐村惨案的时候,他应该没有跑进村里,所以侥幸逃了一命。
看着孙小北手握满是冰糖葫芦的竹竿,正不停努力叫卖,袁浅洋呆立原地。
昔日古槐村除了自己以外的幸存者就在自己的视线里,袁浅洋不禁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孙小北明显比十年前看着要老了许多,隔着老远也能依稀看到他脸上多出来的皱纹。
现在的他留了一撮山羊胡须,但那双小小的眼睛依然还是那么的有神。
正在袁浅洋失神的时候,忽然远处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戛然而止。
袁浅洋抬头看去,居然看到那双眼睛正盯视着自己,原来他也发现了自己。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孙小北也是一怔,能看的出他的脸上也写满了惊讶。
可也只是惊讶,孙小北并没有上前相认。
也难怪,十年了,袁浅洋已经从一个八岁的小孩成长成一个少年人了,小北叔真的能认出他吗?
或许满脸惊讶的孙小北只是看到了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而已。
就在袁浅洋准备上前相认的时候,忽然孙小北身后猛地冲出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妇人。
只见那个妇人膀大腰圆一脸凶相,冲出人群后便朝着失神的孙小北破口大骂。
“好哇你,孩子他爹!原来你在这里,我和孩子你不打算管了是吧!你成天就知道卖冰糖葫芦,卖的我和孩子都揭不开锅了,今天老娘我非要砸了你这破竹竿,我让你不思进取,我让你成天卖冰糖葫芦……”
眼见妇人伸手就抓冰糖葫芦的竹竿,孙小北再也顾不上看袁浅洋了,他连忙回身去护。
可两人体型相差太过悬殊,孙小北根本护不住。
只呼啦一声,一把夺过竹竿的妇人猛地将冰糖葫芦甩落一地。
无奈,孙小北只得心疼地趴在地上捡拾散落在地的冰糖葫芦,也正是这时,妇人手中传出咔嚓一声脆响。
孙小北急忙回头去看,只见妇人一把将折断的竹竿狠狠扔了出去,这一瞬间,孙小北满脸都是绝望。
此时看热闹的人群早已围的水泄不通,从始至终袁浅洋没有听到孙小北一句回击的声音。
“都给老娘让开……”
随着一声怒吼,人群快速让出一条出路。
只见中年妇人死死地拽着孙小北的衣领,犹如拖着一条死狗般将孙小北拽出人群。
闯出人群后,看热闹的人依然跟在身后不肯离去,中年妇人再次回头怒吼道。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开。”
如此惊人的气势顿时吓的人群散去大半,而后她拽着孙小北的衣领头也不回地往街道深处走去。
被拖离人群后,袁浅洋凭借自身奇法,他才听到孙小北痛苦地求饶:“老婆,轻点,疼死我了……!”
这一幕直看的人群目瞪口呆,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冰糖葫芦,来往行人纷纷摇头,不时有人叹息,好强悍的婆娘……
看着孙小北和妇人彻底消失在深巷,不知为何,袁浅洋忽然感觉特别的心酸。
定了定神后,他转身朝镇子出口大步走去。
出了镇子往南行走一段路后,袁浅洋来到一处渡口。
若继续向南就必须要从这个渡口坐船过去才行,否则要多绕两日的路程才能走到对面。
远远地一个年轻的渡船小哥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哟!客官,是要渡船吗?就剩一个座位了,上去就可以开船了。”
见渡船小哥殷勤的模样,袁浅洋伸手摸了摸身上空空的口袋,有点不知所措,尴尬地朝渡船小哥笑了笑。
善于察言观色的渡船小哥立马反应了过来,脸色刷的一下拉了下来,上下打量了袁浅洋后毫不客气地问道:
“你没钱?”
袁浅洋常年待在溪禽山,在碧云修真练道,吃喝无忧,他早已忘记了金钱的意义。
如今遇到这样的情景不免手足无措,只得尴尬地回答渡船小哥。
“不好意思……我……我没有。”
此话一出渡船小哥立马面露不悦,张口就对袁浅洋冷嘲热讽道。
“原来是个穷鬼,看你这身打扮,你是穷到骨子里了吧,还挂着一把破木剑,真是笑死人了,没钱来坐什么船,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见小哥突然变脸出口伤人,袁浅洋先是一愣,转而心中怒火腾起。
好一个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自己生平最痛恨这类势利之人。
抬手运气,一股无形之力朝渡船小哥的口中飞去,一瞬间渡船小哥的嘴就像被粘住一样,动弹不得,更不用说还能开口说话了。
在溪禽山,袁浅洋虽然御灵受阻,但修真心法却没有落下。
尤其通心境,更是早已烂熟于心,利用通心境制造一点小小的奇法教训这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看渡船小哥,不仅还没骂出的脏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说不出来,就连那嚣张的小脸也眉开眼笑起来。
不受控制的他拼命想要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无奈手脚怎么都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