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处置(二)
在场的人都被康熙说的话给噎住了。
“皇阿玛请您疼惜疼惜儿臣，儿臣是真心喜欢绣珍的。”胤禩跪在地上磕头道。
“喜欢，你喜欢的太过了。郭络罗氏可是要放火烧死你的子嗣，你竟然还能原谅她。这种毒妇你还要留着她？”康熙质问道。
婉娴不懂场上的局势，但是心里有些害怕，只能小心的凑到康熙的边上拉了拉康熙的衣摆。
康熙拍了拍婉娴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终究儿臣先对不住她的。”胤禩小声的说道。
听着自己儿子如此的执迷不悟，康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连忙将御桌上的奏折丢在胤禩的头上。“郭络罗氏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药？让你什么都顾不得？还有，惠妃、良妃，朕让你们处理这事儿，你们俩就是这样处理的？贬为侧福晋，亏你们说的出口。”
惠妃与良妃也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宜妃也没有办法，为了自己郭络罗家族的荣耀，只能跪在地上求情道：“万岁爷，请您看在奴才跟了您几十年的份上，看在郭络罗家为您效忠的份上，留一个体面给郭络罗氏吧。”
宜妃这一跪，胤禟和胤俄也跪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在逼朕不成。”康熙看着跪在地上人，怒气更加的往上涌。
在周围服侍的奴才们也赶紧跪在地上。
婉娴在一旁看的焦急万分。他们在做什么，怎么能这样的逼迫万岁爷，都不是什么好人。婉娴连忙上前，摸着康熙的胸口顺气。
“还请皇阿玛保重龙体。”胤禩磕头道。
“好好好，好哇。”康熙看着底下的人，愤怒的说道。看着自己身旁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婉娴，又有些安慰。好在自己不是孤家寡人。
婉娴看这底下的八阿哥胤禩，心里想着：等着瞧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更何况还是不听万岁爷的话。且让他以后后悔。于是婉娴也难得脑袋聪明一回，对着康熙安慰道：“万岁爷您别生气了，您再怎么疼八贝勒都没用。不如就随了八贝勒的意，反正日子还是八贝勒爷自己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婉娴回说话，还是说出挺有道理的话。其实除了胤禩外，所有人都不喜欢郭络罗氏，也知道郭络罗氏不行。不过就是因为胤禩自己想保住郭络罗氏，所以他周围的人也想着帮忙而已。
康熙听了这话，就立刻看了看婉娴，见婉娴一脸的担心，便点了点头。康熙对着婉娴笑了笑后，对着下面跪着的人发话道：“你们都起来吧。朕会下道旨意贬郭络罗氏为侧福晋。”
“儿臣谢皇阿玛隆恩。”胤禩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奴才谢万岁爷恩典。”惠、宜、良三妃连忙谢恩。
胤禟与胤俄也连忙行礼谢恩。
“你们都出去，各自回去吧。胤禩留下。”康熙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胤禩发话道。
所有人又悬上了心，但是有不敢不听从。
婉娴担忧的说道：“万岁爷您不能在发火了，但顾着自己的身子。”
康熙和蔼的说道：“你放心，朕不发火，只是有话要叮嘱胤禩。你去看看今天午膳咱们用什么，等会子告诉朕。”
婉娴听话的点点头，也就慢慢的往外头走，途经跪在地上的八阿哥时，婉娴认真的叮嘱道：“八阿哥您别再惹万岁爷生气了。万岁爷年纪大了，不能太生气。”
“是，多谢淑嫔娘娘的叮嘱。儿臣谨记。”胤禩恭敬的说道。
等出了东间顾正斋的门后，婉娴贴心的将门关上。
等婉娴转过身来后，就被良妃一把拉住手。“淑嫔妹妹，多谢你在万岁爷面前替我儿说话了。”良妃感激的说道。
“良妃娘娘，嫔妾不是为了帮八阿哥说话的。嫔妾只是不喜欢万岁爷生气而已。良妃娘娘您要好好的和八阿哥说说，不要让八阿哥总是惹万岁爷生气。万岁爷年纪大了，气大伤身。”婉娴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本宫一定会好好叮嘱八阿哥的。”良妃连连点头道。
惠妃也开口道谢道：“不管如何，也得多谢淑嫔你出言相助了。”
“是，多谢淑嫔妹妹你了。”宜妃也开口说道。这一回万岁爷若是不同意，自己的脸面就丢光了。在宫中的德妃知道后，肯定会笑死自己。
九阿哥胤禟与十阿哥胤俄也在一旁看着。之前就知道皇阿玛有新宠，一直带在身边。后来在宴席上一看，长相也不是很出众，怎么会让皇阿玛这般的疼宠。今日一看，皇阿玛待她如珠如宝，她待皇阿玛一片赤忱。
“好了，嫔妾还要去小厨房瞧瞧午膳的菜式。今天万岁爷生气了，要用一道顺气的羊肉萝卜汤。嫔妾告退。”婉娴行了礼便要告退。
惠妃等只能让婉娴走了。
见里头没有什么动静后，三妃也就散了。
只有胤禟和胤俄在门口守着。
再说顾正斋里头，康熙站起身走到胤禩的面前发话道：“你起来吧。”
“儿臣不敢。”胤禩恭敬的说道。
“起来吧。”康熙又坐到暖炕上发话道。
胤禩转过身子，仍旧跪在康熙面前。
“你可怨朕对你不慈。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问道。
“儿臣不敢。”胤禩跪在地上，说道。
“是不敢而不是不怨，但是你没有资格怨恨朕，朕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康熙摸着手上的十八子手串，愤怒的说道。
“皇阿玛，儿臣没有。”胤禩连声解释道。
“没有，笑话。”康熙盯着胤禩冷笑道。“你可知当年你额娘是私自怀上你的？”
“皇阿玛。”胤禩连忙抬头看着康熙。
“当年你额娘不过是一个辛者库的宫女，因为姿色出众，被底下的人献了上来。朕就宠幸了几次，但每次都是让她服下避子药。”康熙娓娓将几十年前的事道来。
胤禩被康熙说出的事情给惊住了。
康熙接着道：“可突然有一天，你额娘怀孕了。原来你额娘每次都在人前将避子药服下，人后又将避子药催吐出来。朕很是震怒，但是念在你是朕的血脉上，饶过你额娘。将你额娘放到了惠妃宫中，惠妃自有本事，能好好庇佑你们母子。”胤禩一脸震惊的看着康熙。
“但是朕还是很生气，一直都将你额娘的位份压的很低。可是你渐渐长成，愈发的出色。朕也愈发的喜欢你，所以在你十七时候，就让你和你几个哥哥一起封爵。”康熙又继续说道。
“皇阿玛，儿臣多谢皇阿玛垂怜。”胤禩一直以为是自己母亲身份低微，所以自己身份尴尬，原来如此。
康熙闭着眼睛说道：“你母家低微，所以朕想着你妻族要显赫些。故此特意选了郭络罗氏为你嫡福晋。郭络罗氏出自郭络罗家，又自幼养在安亲王家。朕是要让你掌握他们两家的力量，而不是让你受制于郭络罗氏那个毒妇。你明白吗？”
“是儿子的错，未能体会皇阿玛的用意。”胤禩从来不知道，原来皇阿玛一心在为自己打算。
“你大婚，朕怕你脸上不好看，特意晋了你额娘的位份。可谁知你和你额娘一样都是挺不起腰板的人。一个在自己府里怕媳妇，一个在宫中怕儿媳妇。都是没用的。”康熙闭着眼睛，摸着手串说道。
听着康熙的话，胤禩懊恼与后悔的说道：“是儿子自己不争气。”
“还有，举荐太子那一回，你真以为满朝文武是真心举荐你的。”康熙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胤禩，说道。
“皇阿玛。”胤禩惊讶的叫出声。
“他们不过是因为佟国维，马齐、阿灵阿等的蛊惑而已。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懂不懂。你生性亲切随和，若是你登上大位，他们便可以借扶持你上位的大恩，为非作歹。”康熙看着胤禩一字一言道。
“是儿臣着相了。儿子多谢皇阿玛照拂。”胤禩当初终究不明白当初为何是那样的下场，如今看来的确是自己莽撞了。
“行了，该说的朕都说了，你回去吧。还有告诉郭络罗氏，若还有下次，就不是被贬，而是被休了。”康熙大声的说道。
“是，儿子告退。儿子多谢皇阿玛大恩。”胤禩跪在地上，又连着磕了三个后，起身颤颤巍巍的往外头走去。
一走出门，看见一直在门口等候的胤禟与胤俄，只说了一句：“咱们回去吧。”